弗莱德所创造出来的相对隔绝,直接限制了每一方势力代表的言行,让所有人都只能以最大限度的理智,来保证对方不能因此而借题发挥。
“所以说,接下来的调查过程,你都将要全程参与其中?”琇書網
苏潼有些担忧的看着苏牧,那场五方聚集的最终结果,其实正是氤氲出一个全新的、相互制衡的调查小组。
而为了保证各方的利益,作为学院代表的苏牧,自然也依旧无法摆脱和调查组的牵连,仍旧需要参与到调查的具体过程。
“倒也不用每天都出现,毕竟我并也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才,不过每当有重要线索出现的时候,我却必须要出现在现场,以证明议院和官邸都无法作假。”
苏牧当然看懂了苏潼眼中的担忧,但对于这份担忧,苏牧自己却也有些无奈。
在所有能够代表学院的导师之中,资历最浅的就是苏牧和路晰两人,并且因为这件事情背后的真正策划者,苏牧显然也不忍心让路晰去参与其间。
“毕竟……比起我的被迫加入,却总比路晰她被迫加入更好一些!”
苏潼闻言,果然也安静了下去。
从内心来说,因为苏牧所做出的那份选择,其实苏潼始终都隐隐对路晰怀有歉意,自然更加无法反驳苏牧的决定。
故而微微犹疑之下,苏潼便也直接略过了关于加入的问题,反而是果断站在了苏牧的角度里,分析起了关于调查组本身的性质。
“其实真正让我担忧的,却并不是调查组所能够取得的结果。毕竟无论是任何一种结果,你都只是一名无关的见证者罢了。但既然你们在制定调查规则的时候,任何方面都要最大限度的保障自身,那么在如此繁琐的桎梏之下……调查组是否真的能取得有效结果?”
显然,苏潼口中的这份担忧,其实也才同样是苏牧心中的难题。
被限制得到如此地步的调查组,其实已经无异于是无法出鞘的利刃,空有作为杀伐之器的本质,却并无披荆斩棘的能力。
其实任何的调查结果,对于苏牧而言都是于己无关的一种结果……但如果根本就无法得到结果,那恐怕这才是作为苏牧而言最为恐怖的结果!
“只要调查永远无法终结,则你便将永远被绑架于调查之中。这不但将极大的限制你在联邦的行动,甚至也让你时时刻刻都暴露在各方势力的视线里。”
“恐怕事到如今,麦迪奇家族既然已经意识到了无力扳倒官邸,则他们而今最大的目的……也正是要借用调查组作为借口,牢牢的将你限制在名为‘调查’的牢笼里!”
……
苏潼对于麦迪奇家族目的的判断,果然是如此的精准。
虽然仓促成立的血案调查小组,并不需要苏牧每日都到场去见证。但正如苏潼所担忧的那样,这份案件那巨大转折所带来的轰动,已然顷刻吸引整个联邦上层的注意。连带着被牵扯入内的苏牧,也同样遭受着旁人目光的汇聚。
在那样的状况下,虽然苏牧依旧能够回到学院进行教学,但试图继续通过教学而收敛人心的话,却终究不能那般的明目张胆。
并且迎春祭的那件血案,其实早已成为了联邦上层的某种禁忌。
议长官邸和最高议院的正面对抗,其实就是从这件事情才彻底的浮出了水面,所以在所有人的眼中,那桩血案本身也就充斥着浓浓的诅咒意味。
以至于在接下的几天中,就连学院的学员们在看向苏牧的时候,也终究多了几分同情和隔阂的意味。
众人所同情的,自然是作为联邦最闪耀的一颗星辰,苏牧竟然再度的卷入了那些不堪之中,甚至不得不与那些陈腐的势力作伴。
而令众人所隐隐隔阂的,却是这件事情毕竟已然是如此的荒诞,就连联邦最骄傲的悬空山兵团也无法自拔,众人自然也不敢距离同样无法抽身的苏牧太近。
“看来……我都快成了瘟疫的源头,谁也不乐意继续和我保持亲密了!”
苏牧有些无奈的,看着尊重中又终究保持着距离的学员,微微叹了口气之后,终究还是没有了继续去往答辩教室的兴趣。
所谓的答辩教室,正是苏牧用于向每个人单独交流特质的地方。
但随着血案调查组的突变和重构,如今依然敢于私下向苏牧求教的人,却是已经愈发的稀少了起来。
而此时走在苏牧身旁的路晰,闻言也同样心情微微有些黯然。
身为当事人的路晰显然也明白,苏牧之所以主动加入了调查小组,无疑却正是为了令路晰可以置身事外。
不过既然提起这件事情,并且顺势也想及了迎春祭那一夜的诡秘,某个连苏牧也都还尚未听说的消息,却是轻轻的从路晰口中所流落:
“或许……事情并非会如你想象中这样一直停滞不前!”
“你还记得迎春祭那名血月精灵么?我今日才‘刚巧’从院长口中得知……其实就在几天前的夜晚,就在我们被迫去往血案现场的前一日,迎春祭发动袭击的那个血月精灵,他也同样‘刚巧’就突破了重重的看守,赫然从看押他的审判所牢房中成功越狱。”
“甚至就算是至今为止……那名血月精灵也依然未曾被再度的捕获。”
路晰的一番话语中,前后一共用了两次“刚巧”。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两次所谓的刚巧,其实都并不是那么的刚巧。
作为路晰导师的邓避惰,显然是故意将这条讯息给悄然泄露;而关于血月精灵的成功越狱,自然也同样是受到了一番刻意的操纵。
故而苏牧闻言,亦是极为警觉的看向了身旁的路晰,眼神中所透露出的讯息,更是夹杂着丝丝震惊的怀疑。
“你是说……包括如今发生的一切,依然是来自你父亲的安排?”
对于苏牧的疑问,路晰既没有给出确定的回答,却也同样没有否认这般猜测的合理,反而只是继续的补充道:
“因为那名杀手的身份极为特殊,所以不但治安署拒不看押此人,甚至悬空山兵团也只是冷眼事外。以至于一名高字级的异族杀手,竟然只能被看押在审判所的简陋囚牢中,由一群纯粹的政务官员去看押。”
“并且按理来说,将这样一颗定时炸弹交由官邸派系自己去处理,官邸方面自然不会有任何的疏忽。一旦关押的犯人有失,则就算迎春祭遭受刺杀的正是议长自身,但他也同样难以向外人去解释这一切。”
路晰说到了这里,无疑也同样在不断的思索和猜疑着。
然后也才透过了最终的结局,轻轻还原出了她所认为的那一份真相:
“但所有的这一切,就这么发生了。行政官邸方面,他们不但就这样随意的关押着那名杀手,而那名杀手也在最要紧的时候,刚好便从关押中所成功逃离。”
“所以接下来的数日中,恐怕必然将有某些不可预料的事情将要发生……而如今血案调查组所面对的僵局,也同样将一并随之破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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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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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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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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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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