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你当真不问问我?”梁衡秋别过头去,清冷的眸中上下打量着江不觉。
“问什么?”江不觉轻呷一口清茶,目光中泛着异色。
“哼,明知故问。”梁衡秋冷哼一声,心中虽然生气,但又无可奈何,没好气道:“你知道,我平常不是那样的人?”
“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何无缘无故的去挑衅傲无常?”
江不觉听到这话,悠哉悠哉转过头来,郑重其事的看着她,认真道:“我知道,你不想说谁也不能强迫你说出来。”
“与其自讨没趣,倒不如让你主动开口。”
“可恶,竟被他拿捏了。”听到这话,梁衡秋心中暗道,不由满脸愠怒地忿忿道:“难道你就不怕我是害你的?”
“害我?”江不觉噗嗤一笑,摇头说道:“怎么会?害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梁衡秋听了,顿时一呆,面对江不觉,她还真的毫无办法,生不出半点迫害他的心思。
无奈的她,叹了口气,面色愁容地说道:“我那样做,其实想让你知道实力的重要性。”
“在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是永恒不变的定律。既然你比别人弱,就只有被欺负的道理。正如,那年轻男子一样,实力弱甚至都不能为自己雪恨。”m.χIùmЬ.CǒM
江不觉一听,心中也顿时惆怅起来,他心中知道,梁衡秋说的一点都不错,但是让他去修道,他心中总还是有些不愿的。
梁衡秋紧张的盯着江不觉,心中期许着这白天发生的事,能让江不觉能改变自己的想法,那怕只有一丁点的改变也好。
但从他的眼中,看到的永远是那双深邃如星辰的眼神,没有一丝的波澜。
她黛眉顿时颦蹙在一起,心中大为焦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喝道:“我真的不知道你这脑子究竟是什么做的?”
“简直就是个榆木疙瘩,你知不知道,日后你的身份传出去,将会有多少人前来找你的麻烦?”
江不觉神色也是一沉,道:“这,我知道。但是我并不觉得,成了天下第一,便可以守护好自己所在的一切。”
“正如,那年轻男子以及程姑娘是弱者,但他们不也是有你的帮忙吗?”
“诶呀,你真是个榆木脑袋,怎么就想不通呢?”梁衡秋大为着急,神色焦急,在房间内来回徘徊踱步。
“多谢你的关心,不过我也是没那么容易死的。”江不觉勉强挤出一抹笑意说道。事实上他的心,此刻也陷入了迷茫。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一味的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永远是打破它。
看怎么也说不通的江不觉,梁衡秋一脸的气愤,愤怒的别过头去,不想理会这么个傻子。
但片刻之后,她还是心软了,皱着眉头,忍不住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也应该为你身边的人想想。”
“身边的人?”江不觉眉头一皱,深邃的双眸此刻终于泛起了一抹异芒。
他心中虽然对修炼有着百般的不愿,但是也绝不允许身边的人因他而受到伤害。
看着江不觉有了一丝动容,梁衡秋心中暗道‘游戏’,于是急忙说道:“你那位剑道魁首的朋友,最近可是大名远扬,天下皆知。”
剑道魁首?自然说的是林一恒,他不是远去西域雪山,怎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不觉顿了顿,好奇的问道:“怎么?他出了什么事情?是杀了什么不该杀的人,还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梁衡秋冷哼一声,面色冷煞地不满道:“说实话,有的时候我倒是像让你和他的性格换一下。”
“身位剑客,林一恒是冲动过头,而你则是安逸过了头。”
对此,梁衡秋默默低了头,并没有反驳。
梁衡秋继续说道:“他最近走到了甘州,那里有一处你们道教的分派,虽不是什么大的门派,但最近却是出了一位天才弟子,野心勃勃。”
“你的事情传到了那个门派的耳中,他们便欲以你为踏脚石前来寻你麻烦。此事不巧,被林一恒听了去,而后便是一道剑光破了那家的祭坛,斩了一位长老。”
“现如今,正在甘州遭受追杀。”
江不觉皱了皱眉头,面色冷峻,沉声道:“怎么?难道道家就不怕纯阳剑宗?好歹他也是剑宗的人?”
梁衡秋冷哼道:“剑宗?虽然剑宗出过几位剑仙,但大多都已飞升,存世的两位,是剑宗最后的根底,那有那么容易动手?”
“更何况,你以为你道家是什么善茬子?纵使,剑宗两位剑仙在世,但剑仙的剑也不是那么好出鞘的。”
说到这里,梁衡秋更是顿了顿,看了眼江不觉,而后一字一顿道:“并且,还有一件既与你有关,还与天下有关。”
“与我有关?还与天下有关?”江不觉不禁扶额,心中暗道麻烦来了。
梁衡秋耐着性子继续说道:“不错,道家圣地终南山金顶已经有了动静,派出了两位弟子前来长安,龙虎山、紫阳观、清微山也纷纷派遣弟子入世。”
“道剑?”江不觉眼睛中掠过利剑般的光芒,冷声道:“他们皆是为了我手中的这把剑而来?”
能让天下道门震动,赶赴长安而来,只怕都是为了剑道而来。
梁衡秋却是摇了摇头,暗道:“但并不是,道剑道门肯定是想要夺回的,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只是顺手的事。”
“他们来长安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天下显学之争。”
“显学之争?”江不觉沉下了面色,虽然道统之争不比王朝更替来得残酷,但这无论如何,对于人世百姓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
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不错,三十年一度的阳门论道在三个月,初春之时便会开始。”梁衡秋说着,狭长的双眸也是掠过一抹冷色,道:“届时将决定天下未来三十年的显学究竟是谁?”
“也就是说,无论我放不放起这道剑,都会被卷入这显学之争。”江不觉想到了更深的层次。
倘若他放弃道剑,这样的结果,对于儒家显然不能接受;同样的,道家也不能接受他拿着这把道剑,而他将被卷入这争斗的漩涡之中。
“所以说,你已经没有了退路。”梁衡秋这般说道,神色忧心,“这才是我这样逼迫你的原因。”
江不觉点了点头,梁衡秋倘若有其他的方法,也不会这样做的。
沉思了良久,江不觉眉头微微皱起,忽然说道:“那这次拍卖会压轴物品确定是龙望?”
“什么?龙望?”梁衡秋不由一愣,有些不解的望向江不觉,问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江不觉摇摇头,说道:“这便是我的破局之法?”
“对于这次龙望砚台,我是势在必得。”
“势在必得?”梁衡秋轻笑一声,讥笑道:“你拿什么去争?你该不会想想抢傲无常?”
“那是痴心妄想。”
“这点我知道。”江不觉点了点头,眸中掠过一道寒芒,“这我自有办法。”
虽然他不想那样做,但事到如此,也顾不得许多。
梁衡秋点了点头,也不准备继续问下去,她做到这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这是在瀚海沙漠中度过的第一夜,只是有点冷,有点萧瑟。
彻夜未眠,耳边传来的只有那沙沙的呼呼声,让人心神烦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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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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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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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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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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