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邺王妃身子不受控制的一颤,心中百味交杂,伤心失落痛苦和无奈,更多了几份怨恨。
只觉得以往自己可能真的看错了,那个以为雄才大略的圣主,原来也不过如此。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直到失去了方才觉得可惜。
原本白皙如玉、光彩照人的姣好面容,此刻却变得一片酱紫,她眼中带着清冽的讽刺之意,只是那样冷冷的看着他。
因为她知道,没有比这种眼神更为让他震怒的方法。
刘封冷哼一声,一把将她松开,残酷的笑意自嘴边蔓延,目露狰狞的厉笑道:“他不配和我比,你懂吗?不久之后,天底下就再也不会有八贤王这个人。”
邺王妃听着,浑身一抖,心中凛然,盯着这位状若疯狂的天下雄主,难以置信的道:“他对你可是未曾生出一点反心,你为何要如此之狠?”
刘封闻言,随即放声大笑,声音陡然变得尖利起来,“他没有半点反心?当日他为了渔儿而来,在朝堂之上冒犯龙颜,信誓旦旦的说:圣上若是不收回成名,臣弟就不得不反。”
“呵呵。”刘封嘴角露出一丝锋利的笑意,冷漠残酷地说道:“他或许没有反心,但有人想借他的名义造反,那也就是他的错。”
“我向来不再乎别的,只在乎结果。能堵住那些叛党的悠悠众口,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杀,以绝后患。”
“圣上可真是以为雄才大略之人。”邺王妃呵呵一笑,清冷的语气闻之让人心寒,“既然如此,陛下也只怕不会对小渔赦免了。”
说着,她略微顿了一顿,手指不易察觉的握紧了,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弟妃知道二哥你雄才大略,志比武帝。但假若我将这件事散播出去,二哥你就等着禅位,终死皇陵。”
刘封微眯起双眼,伸手再次我进她的下颌,冷声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在大汉境内,威胁天底下这个最有权势的人?”
邺王妃冷笑的盯着她,冷气说道:“你当真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愚昧无知的人,我死了,那无异于让这件事昭告天下。这样,你下台,小渔也会平安无事,不会被嫁到北莽。”
听到下台,刘封登时一惊,眼底的愤怒也荡然无存,深深望住邺王妃,而后满胸愤懑化作一声怅叹,无奈道:“好,算你赢了。我可以不让小渔嫁去北莽,但我要先确认她究竟是不是我的女儿。”
邺王妃闻言,颦蹙的双眉蓦然舒展开来,再次斟满酒递给他,道:“如此最好,不过无论是我死还是小渔死,这事都会传的天下尽知。那时,你就等着当堂对证。”m.xiumb.com
刘封身子一震,目光变得异常复杂,心酸难言道:“你真的变了,变得让我有些害怕。”
邺王妃呵呵一笑,递给他一杯酒,“女子则柔,为母则刚。倘若你不将心思打到小渔身上,也就不会有这后来的事情发生。”
刘封闻言,不由一愣,心中隐隐有些后悔,或许当初换个人选,这一切也不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越想越烦闷,狂饮一口,旋即转身离去,道:“希望,你我之间日后再无瓜葛,不愿...再...见。”
话未说完,他便尬到一阵头鱼目眩,随后便不省人事。
邺王妃冷呵一笑,目光是那森森的冷意,阴沉笑道:“再无瓜葛,也只会便宜你。”
“我要让你带着一声的遗憾,连个弥补的机会,今后永远在悔恨与愧疚当中,永远也走不出来。”
说着,她褪去了他身上的青衫......
在门外看着的刘喜,只觉得一阵辣眼,忙着转过身去,心中连道:“罪过,罪过...”
事实上,他在门外只看到了个大概,并没有看到刘封被迷晕的那一幕,否则他早就冲了出去。
而后靡声阵阵,刘喜迫不得已的守在了楼梯口,防止任何人的进入。
只是他没有猜到的是,在第二层,地字号房有一个人将其听得一清二楚。
……
满山的翠竹,一阵山风吹过,在风中摇曳,翠绿的枝叶便发出“沙沙”地的声响,发出动听的声响,像是谁吹响了一支巨大的竹箫,演奏着一支深沉的乐曲。
而在那窸窸窣窣的声响中,竹叶纷飞满天,化作蝶舞。
有一白衣女子双腿盘坐,额头之上渗出阵阵虚汗,口中轻声诵念着‘般若诸佛,诸如法是.......’
就在这时,似是一声厉啸,一阵劲风穿林而过,翠竹唰唰作响,漫天竹叶霎时倾落。
而在那落叶之上,响起了一阵“沙沙”的声响,出现了一个一个清晰的脚印。
看到智恩还在这里,棠依抖擞掉身上散落的竹叶,现出身形,吟吟浅笑道:“我的大师,这都过去三天三夜了,你也该从幻境中醒来了,你这是要闭死关吗?”
听到棠依的声音,智恩蓦地睁开双眸,轻念一声佛号,道:“虽女施主身为妖孽,但助我参透瓶颈,你我之间也算是结了个善缘。”
听到这里,棠依顿是气炸了,眉目一横,冷哼道:“我是扰你心境的,没想到却阴差阳错助你修炼,不过你也不用感谢我。”
“想必你对那纯阳剑宗的林一恒很是头疼吧,没错,正是我乔装成了你的模样,为你添了一条因缘线。”
“什么?”智恩瞳孔猛地一缩,平静的心乍起波澜。
看她这般诧异,这让棠依心中的郁闷顿消,笑吟吟的对智恩道:“正是,我知道我助人为乐,你不用谢我。”
“不过你我之间还是过一场罢了,不然那些老头回去又要烦我。”棠依急不可耐的说道:“顺带提一嘴,那林一恒似乎被上官吹雪一剑斩去剑心,现在正在靖宇县乞讨,当真是可怜至极。”
说完,棠依手执空虚画,画出了一个奇异的符号,那符号在空中跳跃着,而四周竟出现一条条犹如实质的虚线汇聚在那符号上,犹如针织一般。
假若此刻梁衡秋在这里,定会十分诧异,因为那奇异符号,与她眉宇间的那印记极其的相似。
这一手,端是让智恩心中不由一凛,诧异道:“法家手段?没想到法家居然投靠了你们妖族。”
“什么投靠?我妖族怎么了?同为天地生灵,哪有什么高低之分?”棠依扬眉轻笑。
说着,忽然之间竹林内狂风乍起,卷起了地上散落的枯叶,化作一条翠绿的蛟龙,向着智恩席卷而去。
“幻象?”智恩望着那条蛟龙,眉头微皱,待那凛冽的劲风席卷而来时,她眉头顿时拧做一个川字,诧异道:“不是幻象。”
随后,手中拂尘一挥,阵阵金光恍若金粉一般弥漫而出,那璀璨金粉落在翠绿蛟龙身上,接连不断炸开,化出一朵朵金莲的虚影,发出一声声“噗噗”的声响。
巨大的风波扩散开来,翠竹止不住的颤抖,枯叶分落不止。
这时,轮到棠依开始诧异,张了张嘴嘴,咂舌道:“叶若菩提?”
不过惊讶只是暂时的,反应过来的棠依冷冷道:“不过,我也不差,接招吧。”
霎时间,风尘四起,竹林在风中摇曳,唰唰作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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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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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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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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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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