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桁凤眸淡淡扫过,声音冷冽,似是解释自己的行为,又透着明显的威势,“还是说,殷大人的威风,是故意耍给本王瞧的?”
殷怀远闻言浑身一颤,忙不迭收回手,一脸惶恐告罪,“下官不敢。”
都说烈王脾气难料,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说好的是来给琼儿主持公道的呢?
说到底,还是这个孽女的错!
殷怀远不敢表现出对烈王的不敬,只能暗暗瞪向殷苒苒。
殷苒苒瞥他一眼,将袖中的银针暗暗收起,一边在心里暗暗惋惜。
烈王的手太快,叫她错过了一个明目张胆废掉殷怀远一只手的机会。
可惜了。
一旁的殷琼珧也暗暗瞪了眼殷苒苒这个狐媚子,而后又眼眸含着委屈看着俊美冷肃的烈王殿下。
在她看来,烈王明明该是偏爱她的,结果却在她受罪的时候,叫殷苒苒这个狐媚子勾了心。
就像当初的珵睿哥哥!
墨景桁素来敏锐,自然也察觉到殷琼珧的诡异目光,暗暗蹙眉,带出明显的不喜,不想再待在这里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墨景桁转身便要走。
殷琼珧心里更难受了,忍不住出声,“烈王殿下,你不是说要为小女主持公道吗?”
那语气,含怨带嗔,叫墨景桁脚下一顿,扭头,第一次正眼瞧她。
就在众人以为烈王真的打算给今天的事情做个公断时,却见烈王殿下黑瞳冷慑一扫而过,声音沉肃带着叫人难以直视的威势,命令,
“跪下。”
殷琼珧一愣,根本反应不过来这两个字的意思。
就见一道黑色身影掠过,却是一直随旁护卫的练风,在烈王下令的瞬间,身形如鬼直接掠到殷琼珧身后,也不管她是不是刚刚受了罪,一抬腿便踢在她的腿弯。
殷琼珧毫无预兆,冷不丁被踢得跪倒在地,痛得忍不住叫了一声。
众人更是后知后觉察觉到烈王语气里的冰冷与不快,忙跟着跪了下来。
墨景桁就站在庭中,看着面前跪倒的众人,身形如松,威严而不可侵犯,目光扫过,最后落在殷怀远头顶,声音冷沉如铁,wWW.ΧìǔΜЬ.CǒΜ
“殷大人,你该好好教导你的女儿,何谓规矩。”
他墨景桁要走,连当今都不会开口拦他。
她,又算是什么东西。
殷怀远被烈王这一声说得心头突突直跳,忙不迭告罪,“烈王殿下恕罪,是下官管教不严!还请王爷饶恕小女儿无礼之过。”
说着,又朝殷琼珧递去一个催促的眼神。
殷琼珧这会儿整张脸已经红得要滴出血来,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但面对烈王还是不敢再造次,忍着膝盖的痛,俯身叩首,颤声开口,“殿下恕罪,小女不敢了。”
墨景桁不再搭理,原本他只是传了个话,并没有打算真的管这里的闲事,若不是那张字条,他甚至没打算来殷府走这一趟。
抬腿再次转身,只是走了一步,又扭头,朝着庭中唯一还站着的殷苒苒,“你,跟本王走。”
他跟她的账,且还有得算呢。
殷苒苒愣了一下,看着径自离开的墨景桁,再看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众人,最终将视线定在殷琼珧身上,“如果不想殷家人的罪孽最终都报应在你身上,说出当年的真相,我就救你。”
殷苒苒说话时,杏眸淡淡扫过殷琼珧缠着纱布的右手腕,后者因她的目光脸色一白,殷苒苒不等她开口,便干脆转身走人。
“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殷府门前,烈王的马车早已停在门口,墨景桁出了府便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殷苒苒慢了一步,过来时车夫已将脚凳搬走,殷苒苒站在车前,有些犹豫,不知道烈王刚刚说的跟着包不包括跟上马车。
可是,他让跟着,总不能是让她跟着马车跑吧?
想到这里,殷苒苒只得唤了一声车夫,“劳驾再搭个脚凳,我上不去。”
车夫不知这姑娘的身份,但见她跟着王爷出来,又是这般理直气壮,便很听话地要将脚凳重新搬回来,然而还没等他走近,马车前的车帘突然掀开,只见墨景桁面无表情看一眼殷苒苒,探身,长臂一伸,竟是抓着她的胳膊干脆一提。
殷苒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提小鸡似的提上了马车,刚刚坐稳,墨景桁的身影便朝她逼近,薄唇微启,声音中带着霜寒,
“现在,你该跟本王好好解释一下,那字条上的意思。”
殷苒苒眨眨眼,表情却有些无辜,“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她看着眼前的墨景桁,眼底看不出半点的惶恐与不安,杏眸明亮,连带着说出来的话,都依旧透着清懒,不徐不疾,
“我能解王爷身上的百花煞之毒,条件是,王爷日后不再插手殷家之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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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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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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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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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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