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赶忙赶在曹浊、简氏之前,隔着门禀道:“信阳宫掌事书媛邹氏启禀陛下,许是昨日饮食不当的缘故,今早太后娘娘抱恙不起。太医院的院判已率十位御医去诊了。因此,太后娘娘命微臣给陛下带个话,说这两、三日信阳宫晨谒便免了,而且既然皇后娘娘已回宫,内廷诸事便须劳烦皇后娘娘了,贵妃娘娘可协理。如今当务之急是贞训袁氏进位事宜,还有九皇子满月宴的操办。”
邹氏一口气禀出来。
等了半晌儿,门内无有动静儿。
简氏觑了一觑曹浊,曹浊则立即招手,命抬盆提水的小内侍们将一应物什送入殿中。
送毕物什,小内侍们又立即退了出来、将寝殿的门牢牢闭阖。
邹氏仍立在寝殿门口,满心鄙夷——呵!白日宣淫!眼下太后娘娘且与你放纵放纵,待时日一到,看如何收拾你!
方才她一入中廊便听到那些个动静儿。啧啧!
可说起来,内廷里的女子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大小虞氏姊妹当初有多风光?!还有贵妃沈氏、贞训袁氏!当初有多风光!
太后娘娘当真是好谋算,这时候就该让她在陛下新鲜劲上的时候逞能!
有道是:登高必跌重!
邹氏将自己昨日办事不力的怨气暗暗撒了一通,冷不丁听门内皇后道:“书媛可在?进来罢。”
邹氏收敛起气息,推门而入。
寝殿内,天玺帝坐在镜前,皇后在为他梳发。两人皆穿了家常外裳。
邹氏执了礼。
“方才的话,你再说一遍。”天玺帝吩咐。
于是邹氏又一口气禀告了一回。
皇后一边慢慢为天玺帝梳发,一边缓缓问道:“太后娘娘抱恙,可知是何病?”
邹氏回道:“微臣不知。微臣出信阳宫时,院判和御医们将将到信阳宫门口。”
“太后娘娘可用了早膳?”
“太后娘娘未用早膳。”
“哦······今日是陛下凯旋三日礼的第三日,外朝事忙,陛下恐无暇分身。本宫先行向太后娘娘问安。”
“微臣这就与太后娘娘回禀。”邹氏说着便要走。
“稍等”,郑滟姜拦住她,“有两件事须向书媛求教。”
“微臣不敢。娘娘请问。”
“本宫懒怠已久,不知内廷之中妃嫱嫔御各位为何人,还请书媛指点。”
“回皇后娘娘的问话。内廷嫔御之人、之位、之数,皆由司宫台执掌,微臣不敢妄言。”邹氏推诿。
“九皇子降世是哪一日?”
“仿佛是五月初九日,但微臣也只是听说。到底哪一日,娘娘不若去司宫台问个明白。”
“书媛回去罢。”
“诺。”邹氏执了拜辞礼,暗自冷笑着退出了弘华殿。
郑滟姜慢慢将天玺帝的发拢到一起,在头顶结成一束。
“想不到皇后还有这般手艺。”他对着镜中道。琇書蛧
“蓬莱洲上练就的。”她应道。
“蓬莱洲上也有男子与皇后练手?”
“嗯。”她淡淡一笑,片刻后才道:“臣妾在蓬莱洲上当得一个男子用。”
他忽地一下转过来,她没结稳,他的发全散落下来。
“话要一口气说完。”他掐了掐她的脸后,忽地又转回去。“再为朕梳头。”
她便又慢慢梳头,旋即问道:“陛下以为贞训袁氏该进何位?”
“袁氏骄纵起来最有趣儿。”他先笑了笑。“比皇后有趣儿。”
她便没说话,继续慢慢梳头。
他也没再说话。
一时梳了头、用了早膳,再各穿戴一番。天玺帝即往外朝而去。
郑滟姜则在简氏和凤仪宫宫婢的簇拥下,坐上肩舆、赶去信阳宫。
信阳宫内,早已是嫔御齐聚,倒是皇后是最后一个到的。
“诸位妃主的心意太后娘娘已领,但太后娘娘实在御体难支,所以······哎呦,皇后娘娘驾到!”信阳宫女官这才见到来迟的皇后。“启禀皇后娘娘,太后娘娘今个谁都不见,让皇后娘娘白跑一趟了。”
郑滟姜稍稍点了头,笑着从袖笼中取出一只锦袋,递给女官,道:“这是本宫在西堡的战神殿为太后娘娘求得的金人。一铸即成。放在太后娘娘身边以护佑娘娘安泰。”
阖天下的战神殿皆是供奉先帝的,从先帝那儿求来的金人,且一铸即成。
当真难得!
女官将金人捧入信阳宫寝殿,奉与太后赵娥。
赵娥看着金人冷笑道:“她在炫耀什么呢?!咱们内廷为了陛下亲征可是缩减了许多用度。如今倒让她有可乘之机!怕是那些个慎仪、顺仪琢磨着要投靠她了呢!”
“既如此······”
“传本宫的话与赵汐娘,从今往后,各宫用度恢复如初。就说是为本宫的病祈福。”
“诺。”
“凡诞育皇子皇女的嫔御,每月月例额外添一百两,每人身边再添宫婢四人,每皇子皇女再添保母两人,饮食上······肉、菜、宫点,样样翻一倍。算是为本宫祈福罢。”
“诺。”
“莫要当着皇后的面儿说这些。叫她们都回去再传话。还有,五皇子那儿的药,按时送过去。”
“诺。”
女官领了命,转至信阳宫正殿前的宫院,请皇后、妃主等人各回。
出信阳宫时,郑滟姜叫住了贵妃沈氏,邀她同游苾芬园。
沈氏正想窥测皇后重获恩宠的缘由,所以欣然同往。
静静地走过一段曲径,郑滟姜才开口道:“本宫懒怠已久,只知贵妃、淑妃,可今日所见,陛下的妃嫱嫔御已增至许多。”
沈氏便将内廷景况略略说了一说——只说何人、何品阶、是否诞育皇子皇女。至于其它的,则一概不提。
郑滟姜只静静地听,末了,才问:“本宫昨日和今日皆见淑妃气色颇好。淑妃的病可痊愈了?”
“淑妃痊愈了。”沈氏的话总是有限。
“嗯”,郑滟姜浑不介意地点了点头,“既如此,该请陛下常去淑妃的澹芳宫坐坐。”
听到此话,沈氏一个激灵。
郑滟姜又问:“贵妃所出的五皇子,本宫只在昨日匆匆一见,未及细见。过两日清闲下来了,贵妃可常带五皇子与本宫见见。”
眼下见皇后就是见天子,沈氏很是谢了一番,拿出“宽仁、慈厚”等词奉承皇后。
郑滟姜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仿佛极受用沈氏的奉承。
“天家之事,顶重要的就是子嗣。子嗣之中,皇子可出做藩屏,皇女可姻娅勋贵,同保天家和万民。本宫对天家子嗣各施关爱天经地义。”
沈氏未料到皇后会说出如此之言,很是怔了一怔,旋即又对皇后说了一车的好话。
见沈氏的神情渐渐松弛下来,郑滟姜方道:“眼下便有九皇子的满月宴需筹办。太后娘娘不仅点了本宫主理,也点了贵妃协理。趁今日时辰尚早,咱们先去司宫台一趟,与司宫台令一起商讨此事。”
沈氏一听这话,立即犹豫起来。
“臣妾本应与皇后娘娘一同前往,怎奈······五皇子身子弱、总离不开臣妾······臣妾已出来许多时候了,该回去看一眼······”
郑滟姜默默叹息一回,与贵妃作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皇后滟姜更新,第 53 章 试探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