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说他这不算愚蠢,毕竟他家田地一直都荒废着,现在这么一交换,不但每年可以拿到一点粮食,换来的地离家近了,多少也可以种点东西,总比原来要强。
段友民自己除了高兴得在梦里笑出声外,还有点后悔,早知道余景徽愿意换田地,他就不跟杜星辰租了,那样还能多换一点。
现在再提出退租改为交换,不说其他的,就连替杜星辰做了担保的村长也不会同意。
杜星辰听说他们换地的事情后也庆幸自己先下手一步,不然非要被余景徽气得吐血不可。
这亏本买卖做的简直没法看,他心里也不禁一乐,难道那个愚蠢的余景徽又回来了?
下午放学的时候,杜小勤带着杜家豪先回家,没见着杜星辰。直到接近黄昏,杜小勤都准备去学校上晚自习了,他才回来。
杜星辰手上拎着一只袋子,径直来找余景徽,把袋子递给他,“段叔叔让我给你的,说是要感谢你。”
“还有这好事?”余景徽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土壶,“这是什么东西?”
“酒,他们家自己酿的。”
余景徽用手掂量了一下,这一壶出去皮重,光酒也得有四五斤。
虽然段友民应该感谢自己,但以他对段友民的了解,根本不会这么大方,再说要感谢自己,他为什么不亲自来?
“你去他们家了?他怎么说的?”
“没有,刚才在路口碰到段叔叔,他让我拎回来给你,他自己还有事就不来了。就说是感谢你的,也没说别的话。”
余景徽笑了笑,“行,那我收下了。”
他把一壶酒往屋里拎,却见杜星辰还站在原地不走,便转头问道:“怎么?是不是想喝点?酒是粮食做的,喝点也当是吃饭了。”
“小孩子哪能喝酒。”杜星辰说完好像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似的,忙又改了说辞,“喝点也行,你要是舍得的话。”
余景徽继续笑而不语,拿来两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满杯,给杜星辰倒了一大口的量,“小孩子不能喝太多。”
杜星辰拿起杯子一饮而尽,表情略显浮夸,“真好喝。”
余景徽眯眼看了看他,端起杯子一大口就喝了半杯,“嗯,好酒。”
“那我去上自习了,你可别喝醉了。”杜星辰难得乖巧一次,背着书包出门去学校。
人走后,余景徽把酒壶盖好,放到自己屋里,轻笑一声:“跟我玩这个,还是太嫩了点。”
这壶酒如果是杜星辰买的,花费顶得上他好几天上山下河找东西去集市上卖挣的钱。
这他可能还不太舍得,所以多半是他去找了段友民,从段友民那里套来的。所谓为了感谢余景徽,多半是段友民被杜星辰忽悠得无奈。
段友民脑子也不是很好使,这次换田地占了便宜,杜星辰只需要拿余景徽吓唬吓唬他,就能弄到一壶酒。
至于杜星辰为什么要弄这壶酒来给余景徽,那就更简单了,他给余景徽弄高度白酒,可是书里出现过的情节。
谁都知道余景徽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一旦有酒喝,就没个把控,喝到烂醉如泥为止。
书里,杜星辰只用这招,就把余景徽的身体搞得只剩半条命。
所以这只是杜星辰导的一出戏罢了。余景徽也准备陪他演一演。
连饭都快吃不上的日子,居然还能有酒喝。余景徽坐下来慢慢品尝还剩下的半杯美酒。
段友民酿的这个酒是真不赖,度数不算低,却也不辣嘴,喝下去醇香又回甘,绝对是好酒。
这一壶酒,以前的余景徽只够喝一晚上,现在的余景徽,偶尔喝上几口过过瘾,怎么也能喝个半个月二十天的。
三个孩子下晚自习回家的时候,余景徽已经洗漱完,关灯在屋里准备睡觉了。
杜星辰放轻脚步偷偷来到他的窗前,先用鼻子嗅了嗅,又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没闻到太多的酒气,也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杜星辰有点纳闷,难道那酒姓余的没怎么喝?
按说不应该啊,他可是亲眼看着姓余的一打开酒壶就按耐不住一喝下大半杯,几个小时过去了,不说他能把整壶酒都喝完,喝个一斤半斤肯定是不在话下的。
肯定是因为门窗紧闭,所以闻不到气味,那姓余的现在八成是睡死过去了。
杜星辰撇了撇嘴回自己房间,反正结果怎么样,明天一早就能见分晓。
第二天早上,杜星辰比往常起的还要早,想要看看现在余景徽是个什么状态。没想到他轻手轻脚推开门走出来,却一眼就看到余景徽已经在院子里干活了。Χiυmъ.cοΜ
杜星辰顿觉不妙,这家伙看来真没怎么喝酒,那他不是白费功夫了。目的没达到,反而白白便宜了姓余的,还好那酒不是花钱买的。
他真想上去问问他为什么不喝,脑子转了转,改了个问法。
“昨晚又碰到段叔叔了,他让我问问你他家这酒怎么样,好不好喝,昨晚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了,就没问。”
“好喝呀,比别人家的都好喝。”余景徽道,“怎么着?他家还有很多酒,还想再送我一壶?”
他这个样子,杜星辰看得只想翻白眼,“还送不送我就不知道了,但他着急用他那个酒壶,想问你什么时候能喝完,喝完把酒壶还给他。”
“酒都送了,还在乎这么个酒壶吗?他也太小气了吧,真要酒壶让他自己来拿好了。”
“那你到底喝多少了?”杜星辰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我好跟他说大概什么时候来拿。”
“喝一半了。”
“一半?”杜星辰一听没控制住情绪,语气都有些变了,“你一晚上喝了半壶?”
“是啊,”余景徽一脸认真,一点不像是在扯淡,“我酒量就是这么好,一晚上半壶算什么?你让他明天来拿吧,剩下半壶我今天晚上就把它喝了。”
说得杜星辰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记忆了。莫非是自己记错了?其实这姓余的酒量很好?
又过了一天,自然是没等来段友民,杜星辰也没再提取回酒壶的事。
余景徽却偏要问他,“段友民今天怎么没来要酒壶呢?你是不是忘了跟他说了?”
“没忘。可能他又不想要了吧。”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报仇机会毫无效果,杜星辰有点不爽,“你酒都喝完了?那你把壶给我,我拿去还给段叔叔。”
“酒喝完了。酒壶他想要就让他自己来拿吧,整天使唤一个小孩子像什么样子。”
“……”杜星辰都有点懵了,不知道这姓余的到底是喝完了还是假喝完了,他心里痒痒的,很想见见那只酒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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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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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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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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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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