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想管你,”余景徽道,“至于你姐和你弟,我管不管也不关你的事,难道你还想替他们做决定啊?”
“反正我们的事不用你管,你以后也休想再欺负我们。”杜星辰说罢转身走了。
余景徽觉得好笑,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他发现这个杜星辰实在有些弱,根本不如原书里有能耐,以为嘴上说点狠话就能吓到别人似的。
一个未来世界的大学生,也有社会经验,怎么可能会怕一个十四五岁的未成年?何况这未成年的身体还只有七岁,也没上过一天的学。
余景徽拿了个手电筒和一把长刀,走出院子,往他以前那个家的方向走去。
要不是杜星辰提起,他都没想起那里还有一个窝。他想去看看还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那个家离这里不远,不紧不慢步行十分钟,就来到门口。
虽然余景徽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他到来时,还是被眼前这个老窝的荒废程度所震惊。
一栋歪歪斜斜的土木结构黑瓦房,看上去稍微一碰就会倒塌。
突然一阵风吹来,听到屋里咯吱咯吱的响声,余景徽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危房外也有一个院子,长满了各种杂草。杂草密密麻麻,长得特别的高,跟破旧老房子上的野草连成一片,几乎要把房子全部盖住。
幸好余景徽有先见之明带了长刀来,他用长刀将脚下的杂草砍开一道,走进了危房。Χiυmъ.cοΜ
危房里漆黑一片,一阵潮湿的霉味很不好闻。余景徽打开手电筒,轻手轻脚查看里面的情况。
房间里除了几个破旧的柜子,几乎没有任何物件。
抬头看,屋顶没有天花板,房梁和椽子按一定的规律排列,结构一点不简单,还挺好看。
余景徽有些诧异,这个结构看上去设计得很科学,是可以防震的那种。在里面看,也没有扭曲变形的迹象,为什么在外面看的时候,整栋房子却好像随时都会倒塌的样子?
左侧的土墙上有一道门,他刚走进去,突然又刮起一阵风,头顶上顿时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赶紧从那道门退回来,一拍脑袋,才想起这里根本不只是一栋房,而是两栋拼接在一起的,由这道门相连,旁边那栋小的才是危房。
看来原身都没怎么把自己原来这个家放心上,导致现在都快忘记里面的情况了。
余景徽退回到门这边安全的地方,用手电筒往危房里边照。那间危房是灶房,里面空空如也,除了一个破土灶外,什么也没有。
回忆起这个老家的构造之后,余景徽脑子里所有事情都记了起来。
原来原身的父亲还是个木匠,虽然他的技艺算不上精湛,但是帮人做做木活,甚至设计一栋小木楼,也都不在话下,靠这门手艺养家糊口是绰绰有余的。
他们家的这栋主楼就是自己设计的,以现在的余景徽看来都很不错,既美观又结实,在这种地方算是比较科学的建筑设计了。
在余景徽大脑的记忆中,还有一段故事。
原生的父亲有时候对木匠活很痴迷,偶尔会创新出一些另类的风格构造。
但是创新也意味着风险,有一次一户人家请他去建房,就采用了一个他刚创新出来的结构。
结果有一个地方计算错误,木制的架子在施工的时候直接倒塌,造成了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好几个人受伤。
他作为负责设计的木匠,自然要负主要责任,不但要给受伤的人出医药费,还要赔偿主人家的损失。
更糟糕的是,他自己的手和腿都受了重伤。尤其是手,直接影响到了以后的从业生涯。加上这次事故导致口碑一下子变得很不好,几乎也没人再请他。
他辛苦几十年,攒下不多的积蓄,这次事故全部赔了进去,还欠下了不少外债。
从那以后,他就变得消沉,整天浑浑沌沌的度日。
原本打算重修的灶房也作罢,随便弄了几棵柱子和几根房梁搭建起来,所以这么快就成了危房。
他家是单亲家庭,本就疏于管教的余景徽,从那以后就彻底变成了野孩子,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混混。
后来的不久,这位在当地还算小有名气的余木匠,便郁郁而终,早早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余景徽情不自禁轻叹一口气,大概是原身触景生情所带来的情绪。
他打开堂屋里一个木柜子,里面是各种做木匠活的工具。
这个木柜子很严实,是这间屋子里最像样的家具了。虽然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潮湿的霉味,但打开木柜子的一瞬间,居然从里面飘出一股木香气,说明柜子的密封性很好。
柜子里面的各式工具,摆放得整整齐齐。
余景徽随意拿起一样,不料沾了一手的油。他仔细一看,才发现所有工具都是擦了油的,为了防止时间长了以后生锈。
手艺人对自己的工具,总是有着超出常人的情感,所以他爸爸尽管后来再也没有接过木匠活,但对他的这些工具也是呵护有加。
余景徽盖上木柜的盖子,猫下腰试了试重量,勉强只能抬起柜子的一头。
他走出房间,用长刀砍开院子里的一片杂草,草丛中露出一辆破旧的手推车,车把手上都已经长出了蘑菇。
他推了推手推车,勉强还能用。直接推进屋里,费半天劲,把那个装满工具的柜子搬上了手推车,推着往家里走。
穿越到这里之前,余景徽可是个手工达人。这些工具对他来说无比珍贵,他如获至宝,有了它们,可以做很多想做的事情。
推着车回来的路上,无意间听到路边的庄稼地里有人八卦。
一个中年女人说道:“他二婶你知道吗?中午饭前,杜星辰那孩子跑去找村长,恳求他帮忙主持公道,想要跟余景徽分家呢。你说那么小个孩子,就被逼得要分家,这日子过的得多苦啊。”
“真的假的?”另一个中年妇女惊讶问道,“那么大点孩子怎么分家?分家了以后怎么生活?”
“可不嘛,所以村长也没直接答应,只说回头会再去给他那个后爹做做思想工作。可是那个余景徽,他就是个人渣,做思想工作能有什么用啊?就是可怜了这三个小孩了。”
“唉,要怪也怪叶秀芳,你说当初那么多人劝她,她就是不听,你看看现在,不但害了自己,还连累了三个孩子。”
“是啊,那叶秀芳平时那么聪明一个人,也不知道被余景徽那小子下了什么迷魂药,还不如雅兰一个小姑娘看得透,可惜雅兰的话她也不听,非要跟个混子结婚。”
余景徽这才知道,难怪杜星辰早上出门回来的时候脸上气鼓鼓的,原来是去请村长给自己主持公道,却没能把人请来。
他们家这个烂摊子谁都不敢管,真让他们分家,以后三个孩子要出点什么事,他村长也承担不起。
不如保持现状,出事就找他们的后爹。再说那三个小的,小小年纪也没办法办户口。
实际上杜星辰心里也明白,村长所谓做思想工作,也只不过是打发他罢了。村长自己不是不知道,姓余的早已是个无可救药之人,还能怎么做思想工作?
“咳咳。”余景徽轻咳一声。
两个中年妇女警觉地闭上了嘴,从庄稼丛里看出来,看到外面的人正是余景徽,大气都没敢出。
“在背后瞎嚼舌根子的也比人渣好不了多少。”余景徽往庄稼地里丢下一句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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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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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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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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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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