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告诉自己跟陈荷不是初恋,然而,潜意识里,我是不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初恋,并且一直没有走出来,而借口事业忙而已。
要不,为何父母一直为我的婚姻担心,催促着我结婚,他们好抱孙子,我却无动于衷。
说实在的,没有结婚之前,我心里还时不时地想起昔日跟陈荷在一起的情景。
甚至,还好几次梦见过陈荷。
林紫柳闯进我心里之后,陈荷在我的记忆中好像很快消失了一样。
老天偏偏喜欢捉弄人,我发现了601房的秘密,并且又巧遇了陈荷。
吃过中饭,我出门开着小车到镇里买了两条好烟,两瓶好酒,一大袋水果返回村里,直接去了陈荷的娘家。
没错,只能说是陈荷的娘家了,她自己的家,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到了邻村。
看到陈荷娘家大门,记忆中的那个木屋又出现了。
现在看到的是三层装修过的新房,村子里的人已经都拆了木屋建新房。
到了大门前,我大声地喊着“陈荷”的名字,迎出来的却是她的娘,他的父亲去年冬天走的,她今天回来就是去给她死去的父亲挂社靑。
陈荷娘耳聪目明,她一眼认出了我:“王俊,是你?”
“伯母,我看见陈荷今天回来了,顺道过来看看。这是我给您买的一点礼物。”
我当然知道,陈荷是不会把礼物拿回邻村家里的,她的母亲不仅喝酒,还抽烟,村里人公认的“能干婆”,魄力胜过男人,原来一直当村妇女主任。
陈荷爹什么都听她的。
“王俊,你见外了不是?来就来,你买什么礼物?”
陈荷娘看着我,脸上带着埋怨。
“伯母,没有买什么好物件,只是一点小礼物。”
我谦虚道,我知道,我手里的小礼物,在山村算得上是厚礼了,价值可是过了两千元。
“好,我先接着,进屋里喝茶。”
陈荷娘说着,接过我手里的礼物。
“不用,我自己提着就行。”
出门迎客,接过礼物客人礼物,这是礼节,不过,她是长辈,我当然不会让她帮着我提礼物。
只是,我很好奇,陈荷为什么不出来迎接我。
不过,我很快想到,陈荷可能正在卫生间,一时来不及出门来。
陈荷娘只是客气一句,见我不肯让她提礼物,她笑着说:“好,好,王俊一直就懂事。”
说着,我们到了客厅。
到了客厅,我把礼物放在了茶几上面,并且把礼物从大袋子里拿了出来。
“这么高档的烟酒?”
不愧是当过村妇女主任的,酒的档次她可能一眼看不出来,烟的档次她是肯定看出来了。
虽然七十多岁的人,思维也很灵活,从烟的档次,她自然会推断出酒的档次。
“一点心意。”
我含糊着说。
“你坐,我给你倒茶。”
陈荷说着拿起热水瓶要给我倒茶,我笑着说:“伯母,我自己来。”
“这个可不行,你虽是晚辈,但是,你是客人。王俊,要是伯母给你倒杯茶,你都不接受,那就是你看不起伯母了!”
真会说话!
“好,好。谢谢伯母。”
我双手端着杯子。
“你放下杯子,不要烫着手。”
我竟然真的听话地放下了茶杯。
伯母也给她自己倒了一杯茶,奇怪的是,还是不见陈荷出来。
“王俊,我家的陈荷,没有福气。当初我就喜欢你。我都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竟然早早地出嫁。好了,不说这个了。来,喝茶,吃点我的炒花生。”
“好。”
我看着伯母,喝口茶,拿着一个炒花生剥了丢进嘴里。
“伯母炒的花生就是香。”
我说的是大实话。
“你也知道,我炒花生,一直都是用河沙翻炒的,当然香了。”
伯母看着我,笑着,两个腮帮子凹了下去,她也是老了,掉牙时间长了,腮帮子才会这样凹下去。
伯母说的河沙炒花生,还真是她的好手艺。
她选取的河沙不粗不细。
我的记忆中,她有一个专门用来炒花生的铁锅,里面一年四季都放着河沙。
每次炒花生的时候,都是先把锅里的河沙烧得发热,达到合适的温度之后,她再把花生放进去,然后伴着河沙翻炒。
这样,花生炒熟了,颜色却跟原来的一样,而花生的香味,那是没得说的。xiumb.com
不仅仅是香,而且又松又脆。
“是,是。小时候,陈荷经常拿着伯母炒的花生给我吃。可香了!”
我看着伯母,回忆着陈荷从口袋里掏出炒花生给我的情景,我此时笑得一定是真切自然。
“王俊,你跟陈荷无缘啊!你看,你知道她回来了,来看看她,可是,她却又走了。”
伯母年纪大了,挂社靑的时候,没去,陈荷是跟她的嫂子还有侄儿一起去的,她的哥哥外出打工了。
“她走了?”
我看着伯母,一脸惊奇:怎么就走了呢?
“嗯,走了。她事情多,说要回去忙活。唉,她就是劳苦命。她要是有福气……不说了,不说了。”
“王俊,陈荷是不是去给她爹扫墓的路上碰见你的?”
“是。”
“我明白了。”伯母说。
明白了什么?
我心里很是疑惑,没有问出来。
伯母也没有等我问,接着说:“王俊,你看上去可比陈荷年轻多了,城里人,保养得好。”
“哪里,岁月不饶人,老了。”
“王俊,陈荷扫墓回来,没有跟我说路上遇见你了。你们路上遇见的时候,没有聊过?”
“聊过。”我说。
“好。聊过了,她走了也就走了吧。王俊,晚上在我这里吃饭,陈荷她嫂子去土里了,回来后,我让她杀一个自家养的土鸡,怎么样?”
“不了。伯母,陈荷走了那就算了,我回去了。”
我站起来,我不知道伯母是不是委婉地下逐客令了。
“你别客气,吃餐便饭吧。”
“真不了,我很少回来,我娘喜欢跟我唠叨。”
“也是,也是。我就不留你了。”
“伯母,陈荷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我看着伯母,真的不想一无所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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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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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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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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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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