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受伤的清洁工…老赵?
听了他这话,谢强不禁愣了愣。
他手底下的公司都不止这一个,这一次若不是新公司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他也不会劳心劳力的亲自前来,所以自然更不会清楚公司里一个不起眼的清洁工的背景。
但愣神之后,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向手下的员工吩咐道:“赶快去人事部,把老赵的个人信息调出来,给小道长看一下。”
到底是正规的大公司,所以哪怕是一个清洁工,在入职的时候该填的信息表格还是要填的。
信息表格很快被送来,玄翊拿在手中,仔细察看,不漏掉一丝一毫的信息。m.xiumb.com
老赵,原名赵瑞,现年50岁,来这家公司做清洁工的时间很短,就是在一年前。
他是赵家集人,就是公司原地址附近的那个城郊小镇。
一年前,公司在原地址挖出孩童事故,恰恰在那个时候,赵瑞来公司应聘清洁工。半年后,随着新公司搬到了现在的这个地址。
玄翊沉思半晌,向谢强说道:“谢总,这名受伤的清洁工现在住在哪家医院,我可否去探望一下。”
这有什么不能答应的,谢强刚要应允,却见玄翊突然猛的一抬头,目光如电,机警的看向走廊外。
一直默不作声站在他身后的萧白墨,同样紧皱的眉头,神情严肃的看向外界。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阵尖利的哭嚎声陡然响起,那声音好像一个孩童在委屈的哭闹一般,发出的却是出力苍老的老人声音。
声音发出的同时,玄翊与萧白墨同时感到一股阴气袭来。
两人顿时明白,一定是刚才出去的众人,和那个藏匿起来的邪灵交上了手。
听听现在这尖利的声音,也许是天师这边吃了亏。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抬起头对视一眼,心有灵犀一般,不约而同的向外冲出去。
“哎,怎么回事…小道长…”听着外面苍老诡异的哭喊声,谢强一脸懵逼的冲着两人的背影呼喊道。
此时外面的阴气仿佛一道漩涡,各种气息搅和掺杂在一起,几乎不需要法器与道口诀的指引,玄翊和萧白墨径直冲向阴气最重之处。
就在这座高耸的办公大楼的顶层。
两人乘坐电梯,飞快来到顶层,刚刚拉开顶层办公室的大门,便觉得一阵刀风迎面刮来,漫天散落的文件与纸张,被卷在半空中,徘徊不落。
玄翊被迎面而来的刀风刮得几乎睁不开眼,萧白墨上前一步,伸出手臂护在他眼前。
玄翊眯了眯眼睛,这才看清办公室内的情景。
只见神婆倒在办公室中央,面色苍白委顿,脸上画上去的油彩都几乎没了光泽,嘴角边挂着一丝血线,正捂着胸口发出闷哼声。
再看她的徒弟,那名神汉……此时正闭着眼睛倒在墙角处,面如金纸,没了声息,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他还活着。
显然,他们一行人的确成功找到了那个那个藏匿起来的怨灵,但是却小瞧了怨灵的本事,竟然反被怨灵重创。
看看显然受伤不轻的神婆神汉,再瞧瞧若无其事一般,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李松云师徒,玄翊不禁皱起了眉头。
神婆吐出一口淤血,抬起头,怒视着李松云师徒二人:“李道长跟在我们两人屁股后面,找到了这怨灵,事到临头竟然反而袖手旁观,,果真打的一副好盘算。”
面对他的指责,李松云冷哼一声,不屑一顾,连反驳都懒得反驳。
而他的徒弟李德明,则是得意洋洋的说道:“不是你要急着抢头功,所以不许我们插手的吗?怎么现在反而要埋怨我们。”
“没本事就不要瞎逞强,老老实实看我师父施法就行,你们还是运气好,只是受伤了而已,好歹没有落得像那个废物一般。”
小道士一边得意洋洋的说着,一边向窗户的方向撇了撇嘴。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玄翊二人便发现,之前那名提前离开的阴阳先生,此时正站在窗边。
只不过这名阴阳先生此时的状态非常不对,一身古旧的长袍,被刀风刮的破破烂烂的,正低着头垂着脸,发白的头发耷拉下去,遮住他面上的神色。
再看这阴阳老先生的一双手臂,此时正半张着,指尖青筋暴起,,一阵又一阵威胁一样的怒吼,正从他的喉间发出。
原来方才众人听到的那阵怪异苍老的哭叫声,竟然是由他发出来的。
玄翊与萧白墨两人一见这种情况,顿时就明白过来了。
阴阳先生技不如人,不但没能捉鬼成功,竟然反而被怨灵占据了身体。
怨灵附了他的身,那么在众人手下就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其他人不免有些投鼠忌器起来。
就在这时,李松云竟然好像毫不在乎一般,手中擎着一柄紫金铜剑,一步一步向窗户的阴阳先生逼近。
玄翊见状,顿时大惊,一声清喝:“住手!”
他也是道士,自然知道道士们常用的法器紫金铜剑,在锻造时含了三分金七分铜,与普通的桃木剑不同,可以算得上是一柄实实在在的凶器。
不但能够降妖捉鬼,一剑捅在人身上,也能捅出一个血窟窿。
这名怨灵此时正附身在阴阳先生身上,只怕李松云这一剑下去,不但怨灵要魂飞魄散,童老先生这个肉体凡胎也要住进医院。
眼见玄翊这个时候突然跑出来阻拦,李松云不得不停下脚步,不耐烦的看着他:“贫道正在驱除邪灵,你看不到吗?”
玄翊向来好脾气,但此时却真的有些发怒:“在你面前的是个活人!”
李松云不屑一顾:“倘若这蠢人不是技不如人还非要前来逞强,贫道也不必如此麻烦还需要驱邪。”
“只需这一剑下去,怨灵必定魂飞魄散,这蠢材也只不过肚子上挨了一件而已,事后送去医院即可。”
玄翊上前,一把攥住他拿着紫金铜剑的手腕:“李道长莫不是疯了,童老先生已经这把岁数,挨这么一剑下去,即便事后侥幸生还,只怕余生也要落下一身的病根。”
李松云瞥了他一眼:“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既然同样是修行人,在捉鬼降妖中遇到了意外,也怨不得别人。”
玄翊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此时在他们面前的是个普通人,李松云说不定还有所顾忌。
但既然童老先生是名阴阳先生,和他们同样是修行人,那么就懂得修行人的规矩。
所以即便自己平白无故挨了一刀,在事后童老先生清醒过来后,也只能只认倒霉,绝不可能报警,不然他以后在道上都混不下去。
所以李松云师徒绝对不会有事,不需要承担任何伤人的责任。
但玄翊实在是看不下去。
方才李松云师徒可以出手的时候,却非要袖手旁观,直到这个时候,才以救世主的形象站出来,非要捅别人一剑。
他这分明是故意的,不过是在借机报私仇而已。
只看外表的话,别人怎么也想不到,如此仙风道骨的李道长,私下里的心胸竟然如此狭隘。
他一把抓扭着李松云的手腕,便要夺过他手中的剑。
李松云已经是个老道士了,在体力方面哪是玄翊的对手,当下被抓的腕骨一疼,顿时也不再顾忌形象,痛的呲牙咧嘴的叫道:“德明,拦住他!”
他的徒弟李德明得令,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顿时扑了上来,想要将玄翊拉扯开。
玄翊此时对这对师徒的耐心用尽,也不再惯着他们两人,面对张牙舞爪的少年人,他直接手臂一甩,一个过肩摔将其摔倒在地。
李德明“啪”的一下趴在地上,懵了好一会儿,似乎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竟然这么就落败下来,才刚一个照面就被别人摔趴在地上。
他当然不会知道,玄翊自小跟着自家爷爷满山跑,练得一身好筋骨,上了大学之后又学了格斗,尤其精通摔跤,只要是非专业的格斗家,寻常人还真在他手下走不过几个回合。
可李德明的骚扰,到底是让玄翊分神了。
就在他分神的那一瞬间,李松云也终于挣脱了他的束缚,手中持着紫金铜剑,猛的向窗户边的童老先生刺去。
眼看就要避无可避,只见附身在童老先生身上的怨灵却怪叫一声,声音好像哭一般,竟然转身攀着窗框,纵身向窗外跳了出去。
这里可是办公大楼的最顶层!
玄翊大惊,也顾不得与李松云师徒二人纠缠,猛的向窗边扑过去,想要查探情况。
李松云想来也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此时不禁讪讪的收回手中的紫金铜剑。
他尴尬了好一会儿,才突然说道:“倘若不是你方才阻拦,我早就一剑刺过去祛除了怨灵,那童老先生也不会落得坠楼而死的下场。”
听他口吻,竟然是想要把责任全都推脱到玄翊身上。
在他身边,他的徒弟李德明叫道:“师傅,不用与他多费口舌,反正那骗子是自己跳下去的,倘若真出了人命案子,也不关我们的事。”
此时,玄翊根本没有闲心与他们师徒二人胡扯,更懒得互相推诿责任。
他只是焦急的趴在窗边,担心一个活生生的人真的坠楼而死。
等他探出头去,却突然惊了。
只见刚刚从窗户跳出去的童老先生,此时竟然如同壁虎一般,整个身子扭曲着,四肢牢牢的攀在墙上,吊在窗户上方。
眼见玄翊探头来看他,那怨灵用童老先生的脸阴森森的看着他,无言的发出警告。
看着玄翊愣神的模样,办公室内的李松云也察觉到不对,走上前去将他挤开,同样探出头看向窗外。
只是那怨灵好像更加怨恨刚刚差点杀了他的老道士,此时眼见李松云探出头来,顿时嚎啕一声,一脚向他的脑袋踹过去。
老道士猝不及防之下,被这怨灵一脚正中面门,顿时脸上添了一道鞋印,鼻梁骨折被踹出了血,顿时仙风道骨的模样再不复存,整个人狼狈不已。
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狼狈不堪,就连他的徒弟都不禁看傻了眼,叫了一声:“师父,您的脸……”
李松云勃然大怒,几乎失了理智,再也不顾有什么后果,再次掏出自己的紫金铜剑,猛的一指窗外的怨灵:“孽畜,找死!”
眼见他真的失了理智,不顾后果的就要一剑向外刺去,玄翊顿时惊的眼瞳急缩,一把揪住他的后颈将他扯回来:“你当真是疯了!”
李松云被他这么一拽,手中的剑顿时失了准头,没能成功刺中吊在外面的人,只是剑刃弯曲着划过童老先生的手臂。
但玄翊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足以致命。
紫金铜剑的锋芒袭来,怨灵嚎啕一声,显然是痛苦不已,虽然没有魂飞魄散,但是却被成功驱出童老先生的体外。
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下,失去了怨灵附身的童老先生,手脚一松,猛的向楼下坠去。
十几楼的层高,足够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摔成一滩肉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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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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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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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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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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