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伴随着兄弟们痞里痞气的呐喊助威。
司由衷单手微扶话筒,让麦克风对上自己的高度。
口琴贴着他的唇,音乐声悠悠地在空气中流淌,柔柔的,暖暖的。
那是一首中文歌。
那是他第一次唱歌给心爱的姑娘。
男人的中低音流转,每一个音节余音绕梁,他的高低起伏很带感,大抵是在N国呆多年的经历,让他身上自带一种儒雅的气质。
……
如果要说何谓爱情
定是跟你动荡时闲话着世情
和你走过无尽旅程
就是到天昏发白亦爱得年青
不相信当天荒不再地老不合时
竞跟你多相拥一次便爱多一次
怎相信最回肠荡气之时
可用你的名字和我姓氏
成就这故事
从此以后无忧无求
故事平淡但当中有你
已经足够
从此以后无忧无求
故事平淡但当中有你
已经足够
快乐童话像你我一对已经足够
……
踏入歌词的高潮,琴声一遍一遍的重复。
司由衷手握着口琴,身子跟着歌曲的节奏晃。他太自然了,没有半分束手束脚的不自在,那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呼应。
落落大方的样子,完全不似新手的拘谨。
每每吹到“可用你的名字和我姓氏~快乐童话像你我一对已经足够”这两句,他的目光热烈烈的投向路言不。
这一份存在感太强烈,所有宾客都自发起哄。
欧阳济笑着骂了一句:“骚的没边儿了!”
毕,司由衷以一个低沉的转音完美收尾。台下的起哄尖叫声更甚。就连颜黎美都忍不住抹眼泪。
这时,人群里爆发一声响亮:“司由衷!你背着我们一枝独秀!内卷王,跟你没完!”
众人狂笑,气氛推至了最高点。
陈飞歪着头,笑得明亮坦荡,他这一声吼啊,啧,骚的不比司由衷少。
陆媛眉开眼笑,用手肘戳了戳路言不,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家那位,气真长。”
鉴定完毕。
“接吻完全没问题。”
声音不大不小,落在旁边其他人的耳朵里,不由地又有起哄声。
路言不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把陆媛的嘴给缝起来。
真是塑料姐妹。
来添堵。
这首中文歌叫《你的名字我的姓氏》,而司由衷每次吹到就会凝望他家不不的那两句歌词。
可用你的名字和我姓氏
快乐童话像你我一对已经足够。
闹归闹,但多年的兄弟感情摆在那儿没得说。热闹劲儿炒上去了,为哥们挣了面。
他们有分寸,也不让司由衷作陪。他们早就从司澜居车库里,挑出几辆垂涎已久的豪车,轰轰烈烈的开去新天地自己玩,司少有钱,尽管作,等着他签单就是。
一天这么折腾下来,司由衷和路言不都挺累,新婚之夜也没了亲热的兴致。
两人洗完澡看完小司司,就坐在床上互相依偎,路言不歪着脑袋问他,“你什么时候学的?”
路言不指的是吹口琴。她手中的玩意儿没献出去多久,司由衷居然深得其精髓,一首中文歌,吹起来如鱼得水,实在不似刚刚接触的口琴的人。
司由衷侧吻了吻她的脸,“怎么?”
“说,你以前是不是也吹过给别人听!”路言不忽然鼓起腮帮子,斜着他一眼。
女人的作,来势汹汹又莫名其妙。幸亏他学东西快,深得欧阳济真传。
他愣是被逗笑了,转移话题:“好听吗?”
“嗯,勉强吧!”路言不口是心非地回答。
司由衷下巴抵住她的肩颈,嗤笑,“口是心非的小骗子。”
“别闹,痒。”男人独有的气息喷洒在她的皮肤上,痒痒的,又有些烫。
她仰起脸审视他,恼声道“哼,你,在转换话题!”
“为了教孟音,学的。”司由衷坦坦荡荡的回答。
他母亲丽萨和孟音热爱写琴棋书画类,口琴虽起源不是N国,但作为简便的乐器之一,也符合他们的胃口。
话说他天赋异禀,这项任务自然就落在他身上。他先学,再教母亲丽萨和孟音。
“啧啧啧。”路言不听着,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
果然藏的深。
话锋一转,司由衷垂眸说:“老公在,你想做什么,去陪你。”
路言不笑,“你不上班啦?”
“蜜月,不上。”司由衷说得理所当然。
“还蜜月。”路言不笑意更深。“资本家就是资本家。”
“不准仇视资本家。”司由衷好笑的语气道,“那也是你老公。”
路言不“……”
咋听,没毛病。
聊着天,精气神又恢复了,温香软玉在怀,不太能沉住气,头越来越低,嘴唇擦过她的侧脸,嘴角,然后往下。
头埋进了被子里,薄唇蹭开她宽松的睡衣领,用冒出来的点点胡茬上上下下的刮她。
这种若即若离的使坏太勾人胃口,路言不被他弄的又痒又软,没什么底气的推搡:“别闹,还不累呀。”
司由衷的手指挑开她的衣扣,兴致复苏,嗓音沉沉的,“在你身上,我就从没累过。”
路言不一声尖叫,两人扭作一团。
到底还是男人老练,三两下就把人压在下头,两人接了一个浓情蜜意的吻。
司由衷刚要继续,就被温以宁挡了一下,担心问:“今晚你兄弟闹你闹的好凶,胃没事儿吧?”
司由衷勾着笑,“我要说有事儿呢?”
路言不红晕上脸,一双眸子柔情四溢,仿佛能掐出水来。
她抿着唇,羞涩的搂着他的脖颈,在他耳边飞快说了一句话。
司由衷眸色骤深,下意识的把人抱得更紧。
后来的发生顺其自然,路言不也不是保守的人,享受爱人带给彼此的快乐,无论何种方式,都是“爱”字的一部分。
她钻进了绵软的被毯里,司由衷双手枕着脑后,呼吸渐深,人跟着一起轻轻发颤。
旖旎之后,两人抱在一起平复喘息。
路言不额头上被闷出了细密的汗,她忽然说:“阿衷。”
司由衷低应:“嗯,我在。”wWW.ΧìǔΜЬ.CǒΜ
云雨之后的空气里带着一丝丝的寂静,司由衷应完话,路言不迟迟没再问。
窗户斜开一角,入夜的秋风夹着凉意缱绻,吹动了纱帘,送进了外头的淡淡花香。
良久,她说:“我想去大理洱海。”
司由衷一听就明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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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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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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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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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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