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来哥哥......”
“阿来公子......”
远处,缥缈急切的呼喊声传入了阿来耳中,那是幻儿与阿婴的声音,声音急促,一刻不歇,算来自己出来的时间应是够久了,幻儿与阿婴肯定是担心着急的不行,这才寻了出来。
想毕,阿来不敢再耽搁,赶忙大声回应着,“幻儿,阿婴,我在这儿!......”
虽然全身依旧很疼,此刻喊话会更疼,可和幻儿与阿婴着急的心比起来,那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循着阿来的声音,幻儿与阿婴一人举着一颗长明晶快速的奔了过来,借着长明晶的光亮,幻儿与阿婴看清了躺在地上那段长条形的黑炭,黑炭上裂纹满覆,再确定了出声的就是那段黑炭之时,幻儿掩嘴惊呼,“公子!你......”,泪水开始刷刷的滚落。
阿来艰难的抬头,入目的是两个极其狼狈的人儿,全身上下湿漉漉的,衣衫各处被刮裂成条贴在身上,将婀娜窈窕的身材显露无遗,膝盖上满是淤青,幻儿胳膊上还血迹斑斑的,看来二人为了寻自己,在这浓雾障目的山中,没少吃了苦头。
“咳...咳...,幻儿不哭,我没事!你忘了我是打不死的小强了嘛,受点小伤不算事的,很快就会好的。”
“啧啧啧,嘴上说的真轻巧,都变成块黑炭了,还小伤,我说哥哥,你脑袋是不是被雷劈过劈成白痴了,怎么就见不得雷霆呢?你和这雷是有多大的仇啊?见了就往上凑啊,还每次都搞成这幅德行,你知不知道我和幻儿姐姐为你担心的要死啊?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一路找出来遭了多大的罪啊?你看看幻儿姐姐这胳膊让石头划的,破了多少个口子!你看看我俩这膝盖磕的,肿成什么样子了!拜托,你以后长点心行不行?有你这么做哥哥的吗?......”,阿婴心里又痛又气。
看了看阿婴那高高肿起的淤青膝盖,又看了看幻儿那伤痕累累的胳膊,阿来满是歉意的说道:“两个傻瓜!乖乖在洞中等我回去便好,干嘛要出来,你看看这一个个伤的,我这心里该有多疼啊!”
“哟哟哟,你要真心疼我俩,以后你消停点就行了。”阿婴嘴上依旧不饶。
“好了,阿婴,公子都伤成这般了,你就少说一句吧!我们还是先把公子架回洞中吧!”看着阿来那凄惨的样子,幻儿心中犹如刀绞。
等幻儿说完,阿婴也不再计较,下手就要和幻儿抬阿来,这下阿来没法再装了,赶忙出声阻止道:“别,别,别,别动我,我全身骨头尽断,可别动我!让我就在此处先把骨伤恢复了再说!”
刚伸出的手停住了,阿婴跺了跺脚,“你个臭哥哥,我以后都不要理你了!被你气死了!哼!”
“嘿嘿嘿......,嘿嘿嘿......,妹妹别生气,等哥哥好了再给你烤獾猪吃,向你赔礼道歉!”
“哎!公子,这次幻儿也让你气死了!此处不是久呆之地,我和阿婴为你护法,你快些运功疗伤吧!”幻儿也开始摇头叹息。
“遵命!”
全副心神沉入体内,阿来开始专心的接续断骨,气血奔涌在骨髓中间,滋润着骨体,梵唱密纹快速游移在骨骼表面,与气血共同修复着阿来的断骨,全身断骨的裂缝在慢慢弥合着。
等到天光大亮,山间的浓雾全被太阳横扫空了,阿来全身的骨头才算全部愈合,玉质的骨骼上开始隐现金色的光泽,阿来心间一喜,看来此番受伤,骨骼已经是开始往金境转化了。
断裂的经脉,被撕裂的肌体,以及那颇为严重的内伤,一时半刻的还无法恢复如初,最起码阿来现在是能活动了。
阿来叫幻儿与阿婴背过身去,从地上缓缓的站起,又是疼的一阵龇牙咧嘴,冷气直抽,运功震散了被电焦的一身表皮,取了衣服快速的套在了身上,可怜那一头的秀发,此时全部成了飞灰。
待幻儿与阿婴看到阿来那光头模样时,尽皆捂着嘴笑弯了腰。感受着头皮传来的嗖嗖冷风,阿来也觉得极不自在,忍着痛运转功法,生生重新逼出了一头的秀发。
长出了头发,阿来重新变成了那个俊逸的阿来,嘿嘿一喜,冲着幻儿与阿婴行了个礼,“害的两位妹妹相寻受伤,久等受冻,阿来给两位妹妹赔礼了!”
“嘁!谁稀罕你的道歉!还不如来点有用的,这衣服都刮坏了,到了城中多给我和幻儿姐姐买上几身好看的衣服才是正办。”阿婴撅着小嘴。
“那是必须的,到了城中,不止衣服,好吃的、好玩的一样不缺,阿来定让两位妹妹满意!”阿来打着包票道。
“咯咯咯,油嘴滑舌,公子你什么时候变成这般人了!”幻儿娇笑道。
就在三人准备返回山洞休息之时,惊见天空上一艘通体漆黑的硕大楼船从远处疾驰而来,犹如蝙蝠横空,上面一展硕大的“暗”字旗飘扬,阿来心中嘀咕,“这又是哪个仙道门派的离器,好大的威风!”
刚刚嘀咕完,却发现那艘楼船并没有从头上穿梭而过,而是在峰顶一侧停了下来。
正惊诧间,楼船中十几道身影飞落到甲板之上,当先一人大笑道:“哈哈哈...,小子,你可是让我们好找啊!想我暗潮自创立以来,为寻一人踪迹花费这么久时间的还真是罕见那!”
十几人皆是一身玄衣,夜鬼掩面,气势汹汹的站在那旌旗飘扬的漆黑楼船之上,当先一人八圈紫光绕身,像看猎物一般的盯着阿来,滚滚的威压朝着阿来压迫而来。
二阶八衍修师,这是阿来自修仙以来,直面的级别最高的对手。
暗潮又是什么?自己得罪的明明是万杰宗,什么时候开罪过什么暗潮?难道是万杰宗的爪牙?阿来脑中问号连涌。
定了定神,阿来朗声道:“这位前辈,咱们好像并无过节?至于你说的那暗潮,小子我更是听都没听过,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哈哈哈哈,好个无知的小子,在这片天地之间,竟然还有不知道我暗潮的,你小子也算是一份了!你说的没错,以前我们并未见过,也没有什么过节,怨只怨你好像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花大价钱买你行踪,而我暗潮,向来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们的宗旨就是,只认钱,不认人!”领头之人张狂的说道。
阿来心中电转,大体已经明白,买自己行踪的定是万杰宗无疑,可自己三人一路昼伏夜出,变换了容貌,怎么还会被这所谓的暗潮追踪到,阿来心中十分不解。
“那敢问前辈,你们是如何追踪到我的?”阿来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哈哈哈哈,怪只怪你小子张扬喽!挑动两大修仙门派血战,这手笔可不小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让我们不追查分析你都难哟,也不看看我们暗潮是做什么的,经过一番分析验证,我们非常地确定,那病汉就是你小子无疑!”领头之人得意地说道。
“那前辈现在想怎样?把我等抓回去交差?”阿来心间开始不安,脑筋急转,开始寻思脱身之策。
“不,不,不,我们的任务只是找寻你的行踪,至于接下来如何那就是主顾自己的事情了,我已经用传音铃通知完了,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看住你们就好,所以,为了避免伤了和气,小子,你乖乖的呆在原地就好,哈哈哈哈。”想着马上就能到手的奖赏,领头之人心情非常的好。
阿来偷偷地示意幻儿与阿婴向自己靠拢,紫血云纹雷翼已经开始蓄势,嘴上闲扯道:“前辈,既然已经这样了,那总得让我做个明白鬼,不知前辈能否告知你的名讳?”
“哈哈哈,好,看在你让我大赚了一笔的份上,我就告诉你,我乃暗潮东州分舵,右护法,暗箭!”领头那人笑的更加张狂得意。
阿来才不管他是什么暗箭还是暗剑,趁领头那人说话之际,冲幻儿使了个眼色,一股异常浓烈的惑幻香无形的飘向黑衣人,同时,紫血云纹雷翼怒张,揽着幻儿与阿婴开始夺路而逃。
对面黑衣人一瞬间全部陷入失神状态,暗箭毕竟法力高强,最先清醒过来,此时,阿来已在十里之外。终日打雁,现在竟然被算计了,暗箭狂怒,冷哼一声,“小子,我看你能逃多久?”
全速催动脚下楼船离器,暗箭开始穷追不舍。
紫血云纹雷翼之上雷光闪动,电流传蔓到翅翼上每一个纹路之间,羽翼交合之处星辰般耀眼,振翅间,十里,但这好像还不是速度的极限。
雷翼之上雷光越来越盛,传导在翅翼上的电流越来越强,阿来隐隐的都能听到电流传动的滋滋声,此时的紫血云纹雷翼仿佛装上了一个永远也不会枯竭的动力源,速度一直在飙升着,虽然是在没命般的狂逃,可这种速度仍然让阿来大呼过瘾。ωωω.χΙυΜЬ.Cǒm
阿来逃命的速度在飙升,后面暗箭追击的楼船也在提速,此时楼船上所有的黑衣人都没闲着,都在全力的催动楼船,楼船之上,乌光闪耀。
阿来扭头看着那被拉近的距离,异常心焦,在心间暗暗急吼,“不行啊!速度还是不够快啊!快,快,快,再快点!”
仿佛能够明白阿来心意一般,羽翼交合之处,星辰再度闪耀,光芒璀璨,雷翼之上噼啪作响,整个雷翼之上已经尽皆电芒,破空之声震荡着耳膜,阿来几愈耳鸣,速度再次飙升,此时,振翅间,已是二十里开外。
距离开始被拉开,阿来紧绷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哈哈哈,老杂毛!不对,义父,义父,这大地雷灵端的是好使,诚不欺我!这次给你记大功一件!”这等速度,阿来直呼过瘾。
“小王八羔子,现在知道好了?你不是废话吗?自古哪有老子坑儿子的道理?”老杂毛呵呵说道。
“王八羔子?我要是王八羔子,那义父你不就是老王八了吗?哈哈哈哈哈.......”义父二字上,阿来刻意加重了一下。
“哈哈哈,你个小兔崽子......”,刚一开骂,老杂毛又停住了,老杂毛发现,这把阿来收为义子,以后骂这小子可就不好骂了,怎么骂什么都是在骂自己呢!
“哈哈哈哈......”,阿来跟着一阵狂笑。
“啧啧啧,我说爷爷、爹爹,你俩倒是爽了,可把孩儿我累坏了,现在一直在出力的是我好不好?”
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突然加入了交流,突然被叫做爹,阿来还真是难以接受。
得,平白捡了一团雷做儿子,木已成舟,阿来也没办法,何况现在还全指望着这小东西呢,阿来尽量亲切的说道。
“好儿子,辛苦你了!嗯,现在为父给你赐个名字如何?”
“名字?我有名字啊,我叫铁蛋!”大地雷灵回道。
“这是什么破名字啊!不行,不行,我的儿子这么优秀,长大以后必是非同凡响,铁蛋这个名字实在是不够斯文,这样吧,你长得如同那星辰一般,以后你就叫星儿,呐,我们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
后面追击的暗箭,眼睁睁的看着阿来越来越远,胸中怒火滔天,异常憋屈,心道:“小子,好快的速度!”
盯着阿来那忽扇的翅膀,脑际忽然一道雷霆炸过,不确定的和身边人说道:“你们看那小子的云纹翅膀,是不是像极了那云家的?”
“禀右护法大人,除了颜色不同,那纹路确实是和那云家的一般无二!只是,就算是那云家的子弟,一个一阶的小子,速度也不可能快的过我们这离器啊?这小子,很诡异!”暗箭身旁,一名黑衣人分析道。
暗箭眼珠连转,若有所思,“如果说这小子真要和那云家有关系,我等若是蹙了云家的霉头,那我们可就真吃不了兜着走了,云家要追究起来,就算组织也护不下我等,眼下反正是尽全力也追不上了,不如先任他离去吧!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查探清楚为妙啊!”
“右护法英明!”
不知是不是暗箭刻意放缓了速度,反正阿来已经看不到身后追击的楼船了,至此,心完全放了下来。
突然的,阿婴一声高呼,“哥哥,快看,前面好大的城池啊!好雄伟,好壮观啊!哥哥,我们这是到哪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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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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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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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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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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