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太和吴秀秀为了他的功名不要脸到了极致。牺牲一个苏染染再来一个苏月月。以后是不是还有一个苏星星?
苏哥儿,你踩着妹妹肩膀上这学坐的安稳么?将来考上功名,意气风发的站在朝堂上会心理坦然么?
齐多彩看出苏染染的神情有异,轻叹口气:“这就是女人的命。不管怎么不甘心,最后也要听家里的安排。”
苏染染转头看齐多彩:“齐姐姐也被家人安排了命运么?”
齐多彩点头:“我十六岁听从父母之命嫁给城里一朱姓人家,那家是我家油坊的一个大客户,父亲为了笼络客户,我就成了维系两家关系的纽带。但我相公也是从小体弱,一起平平淡淡过了五六年就撒手去了,连个一儿半女也没给我留下。”
苏染染心疼的拉住齐多彩的手,想安慰,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不是一个齐家的错,是整个社会的错,是对女人不公平对待的错。
齐多彩低头看一眼被握住的手,又道:“今年春上我三年丧期满了,父亲给我接回娘家。我以为我能自由了。可是父亲又想给我找一个上门女婿,他说万一弟弟将来……齐家也好有个顶门立户的。”
苏染染更同情齐多彩了。她刚从被安排的前半生里走出来,后半生又已经被安排好了。
但如果自己能让齐多寿好好吃饭,让他身体好提来,齐多彩是不是就不用被家里安排上门女婿了?
齐家是清水河村里少有的气派人家,比里长赵青山家都气派好几倍。
五进五出的大院子,东西跨院还有后花园。此时,齐多寿在后花园一个小小水塘边的摇椅上坐着。手里捧着一本诗词,眼底却静静的看着水塘里几尾游来游去的锦鲤。
一身白衣胜雪挂在瘦骨嶙峋的身上,整个人动也不动像个木头人。就这么从侧面看去,苏染染完全瞧不出这是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大好青年。倒更像是风烛残年,随时要撒手西去的老人。
齐多寿从五岁发病到现在十几年,很少正常吃饭。他是齐家的独苗,是齐家的希望。所以齐家人的想法很卑微,只要能让齐多寿多吃一口饭,只要有一线可能,她们都要试试。”
“多寿,姐姐带苏姑娘来了,你那天吃的卤煮,就是苏姑娘教春兰做的。”
齐多彩走到弟弟身边蹲下来,满眼温柔的看着弟弟眼睛,声音轻的更好像在哄小孩子。
“多寿,你想吃什么?只要是你说出来的,苏姑娘都能做出来。”
齐多寿眼睛终于转动一下,看了看面前姐姐,然后慢慢转头看向苏染染。
苏染染看见齐多寿正脸的一瞬间,有被惊艳到了。
我天,这齐多寿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身形枯瘦,脸却没有塌的厉害。惨白的鹅蛋脸上五官无一长得不好。灰眸浅瞳,淡淡幽幽,像是一把无刃之刀在苏染染面前厮磨。轻抿的嘴唇苍白无血色,透出一种无形边界,给他自己隔绝在这烟火世界之外。
若凌扶风,终极绝色,好像不染人间一点浮尘。
然后吧,就是这般凄凄惨惨,这番冷冷淡淡,看的会让人心疼,但又不敢太靠近,只敢远观不可亵玩的那种非人类。xǐυmь.℃òm
苏染染叹口气,收起人皆有之的爱美之心,上前一步,露出职业假笑。
“齐少,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食物可以跟我说,不喜欢的禁忌也可以说出来。”
“都好。”
齐多寿不在意苏染染是真小还是假笑,只是无力的淡淡的说出俩字,就转头继续看那水塘里的鱼。好像看着那鱼,就是余生唯一重要的事。
齐多彩起身,带着苏染染去厨房。
“我弟弟的嘴里全是坏的,热辣的刺激的避开下,其他的苏姑娘自己看着做就好。”
苏染染点头表示理解。
自己考大学被调剂的那一年,因为上火,得了口腔溃疡,嘴里就是全都烂了。又是喷云南白药气雾剂,又是吃维生素,还是用了半个月才好。
那半个月,啥也不想吃,准确说是啥也不能吃,生生饿瘦十来斤。从一个微胖的福气小萌宠,直接变成美美小仙女。开学去农学院报道,立刻被人围观,荣登系花宝座。
“齐少是着急自己身体不好,上火了吧。”苏染染随口问一句。
齐多彩摇头:“我弟弟五岁发病时就是满嘴烂,十指蜕皮。看了很多郎中,这些年情况时好时。他吃不下饭,大部分也是因为嘴里烂了,久而久之,味觉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齐多寿不会是严重的维生素缺乏患者吧?
苏染染虽然不是学医,但农学院的营养教授在讲到各种果蔬里所含维生素的时候,有捎带延展的讲过,如果人严重缺少维生素,就会出现反复口腔溃疡,食欲不振,味觉迟钝能症状。手脚脱皮,更是基本性常识。
“齐姐姐,齐少平时水果蔬菜吃的多么?”
齐多彩又摇头:“我弟弟从小就不爱吃蔬菜水果,发病没有食欲之后,更是依照他的口味,每餐都避开蔬菜水果。”
齐多寿缺维生素的可能又大大提升了一个可能。
食欲不振,做好吃的饭菜给他,等于是哪儿痒挠哪儿,没有解决根本问题。如果自己给他缺维生素的病症治好了,那自己不管做啥,他岂不是都吃的肚儿圆?
厨房门口,苏染染站住脚。
齐多彩也站住,懂事的道:“苏姑娘放心,我不会跟进去偷学你做饭手艺的,里面都准备齐全了,我在外面等。”
苏染染摇头:“齐姐姐,一个村住着,我其实对齐少的病多少也有一点点耳闻。我以前就坏过嘴,家里有一些土方子弄的药。这个药我带来了,就是不知道齐姐姐敢不敢让齐少试一试。”
齐多彩眼睛猛地瞪起来老大,然后点头如捣蒜:“敢试啊,当然敢试啊。不瞒姑娘,我弟弟的病看遍郎中都没有什么实质效果,他现在基本等于放弃治疗了。如果有药,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试一试的。哪怕是死马当活马医。”
苏染染轻咳一声:“这个药……可有一点贵。”
“贵不要紧,只要能有效果,多贵我爹都会出的!”齐多彩掷地有声的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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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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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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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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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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