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忙碌的田地里,林子里,都有程家人的声音。
“天呢,真的是长见识了,中毒能让一个人面目全非。还好我家夏夏眼光好,当初没嫌弃中毒的妹夫丑,不然,大好的夫君到手都溜走了。”这是程誉夸大其词的说法。
“我也是大开眼界啊,原来侄女婿这般好看,教我一个大男人如何面对自己这张平平无奇的脸?”这是程全对程誉唱双簧的说辞。ωωω.χΙυΜЬ.Cǒm
田地里,程杨氏和燕子嘀嘀咕咕,但是并未刻意压低声音。
“大嫂,好像大家对夏夏夫妻误会挺大的呀,居然怀疑她换相公了,好笑吧。”
“这个怪不得别人,当初刚回来我们不也怀疑吗?你二哥都要动怒打夏夏了。咱家家风严,从来不会始乱终弃,即使之前的璟之长相再普通,可也是光明正大进咱家门的。哪里知道是个天大的误会,也亏的夏夏医术好,跋山涉水找来药引替他解毒,让他恢复原貌,也不再受剧毒的折磨。”
她这一语双关就厉害了,既表明了程安夏的专一,又暗讽以前种种都是那几个男人的错。
“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听着那么玄乎?话本吗?”六婶家的地就在程家旁边,倒是竖着耳朵把这些听了个大概,觉得非常吃惊,可又不完全相信,便是厚着脸皮去问两人。
而且啊,别看她一把年纪了,就是喜欢听话本,或者坊间鬼怪故事。
要是没听完啊,就茶饭不思,儿女也是为此伤脑筋。
程杨氏妯娌一个对视,便是尬笑道:“六婶,没啥,就是家里的一些琐事,让我爹娘他们焦头烂额的,说出来怕大家笑话,便是和燕子在这嘀咕几句来着。”
六婶笑道:“你家现在还有啥烦心事啊?要啥有啥,你问问,谁家不羡慕?”
说着,便是严肃几分,凑了过来问道,“我这里有个疑惑啊,也不是刻意去关注夏夏相公的,可是怎么感觉跟之前长的不一样了?”
“为此,前几日都有人找上我打听呢?估计是看上这好看的小伙子了,可是因为见他与你家夏夏同进同出很是亲昵,便是觉得有些轻浮,找我这老婆子诉苦来了。”她风轻云淡的说着,面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
燕子转动着眼珠,道:“我们说的就是这事呢?”
话落,看向程杨氏。
程杨氏会意,急忙附和,“可不是?当初我们也是吓了一跳,以为这孩子出门一段时间换了个男人回来,就差没开始打人了,谁知这才是璟之的真实面容啊。”
六婶瞳孔一缩,颇为兴趣,焦急起来,“快给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妯娌两一个对视,便是你一句我一句都的把早已想好的措辞给说了出来,期间表情丰富多彩,时而叹息,时而欣慰。
情绪多变,感慨万千。
就是六婶都听得入迷,这不比坊间那些小故事有趣多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六婶你说我们已一家当时能不生气吗?你看我们公婆,又到我们几个,那一对不是恩爱到老的,这万一……”见六婶迟迟不语,程杨氏拍着掌心说道。
六婶一怔,瞬间回神。
“你家夏夏的医术都这般出神入化了,不得了,不得了啊。”
燕子道:“我们也不知道啊,是侄女婿说的,他意外中毒,导致面容彻底改变,被家族以骗子为由将他打了出来,甚至还派人追杀他。期间想过诸多办法,找过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这才隐姓埋名来到咱村子不要的破屋,哪里知道这破屋还有故事,便将计就计,盗用了小哭包的身份。”
程杨氏立马附和,“俩孩子都是被误会而因祸得福,真正的缘分啊。不然,这身份悬殊,家境更是一个天一个地,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怎么会相遇?”
这样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呢。
于是,第二天,两个人的故事就传遍了。
“我说,这身形完全相同,衣服发饰都没变,怎么这脸就变了,原来其中有这么多曲折啊!”
“所以,他恢复原貌后回家,家里才认可他,这才财大气粗有钱了。”
“这么一说啊,就真的不是命了。要程安夏没这身医术,恢复不了他的容貌,怕是一辈子都得窝在这山嘎嘎里,还要承受剧毒的折磨。”
“所以,这命好都是自己争取来的。”有人中肯的说道,“况且,当初他是小哭包的时候有多少人看笑话,又有多少人落井下石?”
此话一出,大家都陷入沉默。
想起当时种种,的确是没脸谈论这事。
按理说,这样的神乎其乎的事情在一个偏远的小村子会引发很多事情的,可是这热度不到几天就淡下去了。
主要还是云璟喧以自己的财大气粗的势力说服了大家。
然后呢,也是抱有私心的。
毕竟程家以后需要大把人力,他们就想着好好表现,希望能被选中,那样一家子都不愁柴米油盐钱了。
男主外女主内,这样女人既顾了家,还可补贴家用,日子不久好过起来了?
就这样忙忙碌碌半个月过去,一家子累的够呛,程全终于忍不住抱怨,“唉,有钱人也不容易,现在想想有个媳妇挺好的。”
主要是再累,家里这成双成对的还要秀恩爱,渴了有人端茶倒水,寂寞了有人说悄悄话,冷了有人暖被子。
特别是在劳作的时候,女人软乎乎的手拿着帕子给你擦着汗珠,再嘘寒问暖一番,再累也是值得啊。
他暂时和程誉一个房间,因为和他有话说,里面两张床,各睡各的。
程誉都要睡着了,突然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精神就来了。
一骨碌坐起来,伸手在程全眼前晃了晃,问道:“小叔,开窍了?还是受刺激了?”
自从家里出了程安夏这样一个能人,他们选对象的眼光都高了。
对于一些细节很是在意。
所以,越挑也就越挑选不到,可又不肯将就。
虽说家里愁,他们自个儿也愁啊。
程全第一次没有反驳他,而是看着他认真的问道:“难道你没想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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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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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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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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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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