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种情况他不能保证自己不出手。
而且,当时对他们村里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他不敢说出口,怕程安夏生气骂他没人性。
程安夏突然打了个响指,说道:“我理解。要是这样你都能看上,那就换我看不上你了。”
这个答案,似乎在意料之中,云璟喧不由低头笑了。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见她吃的差不多了,云璟喧才起来收好披风,手伸向她,柔声道:“走吧,回家。”今天是一家大团圆的日子,必须都在场。
以前的他从来不会有这种想法,因为只有兄弟,没有真正的归属感。
现在不同了,他有了家,有了至亲之人。
所以,那些素未谋面的亲戚都要看一看,认识一下。
“对呀,他们估计都等的着急了。”程安夏一拍脑门,有些后悔的说道。
家里把她看的多重她心里很清楚,就怕两老非的等她回去才开饭,她都睡了两个时辰,照这样算,现在差不多是午时,正好是饭点。
云璟喧看出了她的矛盾,道:“快马加鞭,一刻钟能到。”
程安夏有些不相信,“这是开飞马吗?”平时都是小半个时辰的。
“试试就知道了。”云璟喧朝她挑眉,又给予安全感道:“你放心,有我,不会让你摔下马车。”
他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来马儿的嘶鸣声。
程安夏一眨眼睛,直接跑了出去,看到了熟悉的马车和人,眼睛一亮,“这么速度。”
这信号可堪比现代通讯了。
刚刚说话时,她就发现云璟喧发信号了,只是不曾想这么快。
“快上马车吧。”云璟喧跟了上来,手里还抱着她买的一堆东西。
程安夏点头应了声,便上岸去爬马车。
无情第一时间跳下马车,接过云璟喧怀中的东西,道:“他们已经回去了。”
云璟喧一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长叹道:“辛苦了。”
兴许,只有无情才明白他这声长叹。
可是,这么多年他都走不出来,即使他们感情再好,他也不会羡慕,更没有半点想法。
这应该算是真正的清心寡欲了吧。
云璟喧走向马车,顺便拉了程安夏一把,她才喘息着进入车厢。
“你这马车太高了,太难上了。”爬个马车,她都快虚脱,云璟喧一进来立马控诉。
“习惯了,下次备个马凳。”他的马车没有坐过女人,坐的男人也都是习武之人,根本就没想过这一层。
程安夏呼着粗气道:“我自己准备,轻巧还方便携带。”
习惯了马车,再让她走路就不愿意了。
也不是她矫情,只能说是人都是往高处走吧,她也不例外,很现实。
只不过,她只坐自己该坐的,绝不贪心,更不觊觎别人的。
云璟喧上下扫了她一眼,壮胆道:“你也该锻炼锻炼了,体力太差了。”说着,话锋一转,“我也已经很隐忍克制了。”
“……”如果现在手上有锤子,她肯定直接捶过去了,“你居然好意思说这种话?”
云璟喧为自己的体力找着借口,“我是习武之人。”
“意思是我要跟着你习武?”程安夏扭了扭脖子,磨牙切齿道。
就差没活动筋骨给她他点颜色瞧瞧。
云璟喧光是一想那场景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急忙摇头:“没有,只是多锻炼对你身体好。”
所以,绕来绕去还是这个话题。
程安夏冷哼一声,抓过小几上的零食,一把塞进嘴里。顿时,整个车厢只听到咀嚼嘎嘣脆的声音。
而她每咀嚼一下,就像是在咬云璟喧的肉。
听着这故意制造出来的声音,云璟喧只觉得心惊肉跳。
最毒妇人心,古话诚不欺人也。
而他面对这种情况,不但不能制止,反而好吃好喝的递上,顺便欠揍的道:“你慢慢吃,或者晚上随你咬,咬哪里都行。”目光却是不经意看向自己。
程安夏恼怒是将手中零食一把扔向他,河东狮吼起来:“云璟喧~~”
马车疾驰奔腾着,路人只能瞄到一道残影,仅是一眼都心惊胆战的。m.χIùmЬ.CǒM
而随着程安夏这一声吼,云璟喧一个闪身,已经出了车厢。
零食瞬间撒了一地,程安夏一个趔趄,稳稳趴在了车厢门口,隔着车帘,只露出一颗头颅来。
她骂人的话戛然而止,诧异的张大嘴巴,不可置信道:“这就到了?”
真的就只是瞬间的功夫,就和云璟喧说了几句话而已。
云璟喧一身整整齐齐,站在程武身侧,程武好像问了他什么,他低头垂着眸子,支支吾吾不知说了什么,导致程武直接瞪了过来。
程安夏心中一个咯噔,立马伸手解释,“爹,你别听他胡说,我什么也没做。”
程武一愣,沉声道:“他说什么了?让你这般紧张,可是趁着我们不在身边,欺负他了。”
“嘎?”程安夏只觉得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所以,那厮刚才种种都是刻意做给自己看的,这样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引起他的误会,再让她把话题引出来,让爹察觉并且训斥。
好个阴险的家伙,故意跑这么快是有目的的。
此刻,程安夏不是生气,也不是委屈,而是有些气馁,这样下去怎么斗得过他?
指不定不到半年,她的家人也会被他收复的服服帖帖。
唉,嫁夫不慎啊。
“快些下来,洗一洗吃饭了,都在等你们呢。”李蓉看了眼自己相公,好言好语的说道。
程杨氏和燕子忙着和儿子丈夫团聚,倒是没有出门,饭也是程家老太做的,李蓉打下手,在一旁指导。
本来她要下厨的,可程家老太不让,说她还未完全恢复,不能碰冷水操锅铲这些。
无奈之下她只能听从老人家的了,
折菜,切点配菜。
洗菜都是带着手套的。
接受到李蓉的眼神,程武瞬间就蔫了下去,声音也轻缓了许多,“赶紧的去洗一洗准备吃饭了。”
程安夏眼眸一亮,嘿嘿笑着爬了起来,然后跳下马车。
第一时间瞪着云璟喧,用着唇语道:“回头找你算账。”
云璟喧却是朝她轻佻的挑眉。
似乎为自己找到后盾而骄傲。
程安夏屁颠屁颠的跑到程家老太身侧,问道:“奶奶,大伯母他们回来多久了?”让他们等这么久,她都不好意思。
程家老太道:“还好吧,也就个把时辰吧。”
也就个把时辰,程安夏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们这么久没见面,整天挂记着,这一回来啊,就有说不完的话,怕是三天三夜也不嫌多。”程家老太继续说道。
程安夏恍然。
也是,一年就见一两面,怎么会没话说。
而剩下的都在忙其他的,所以几个时辰对他们来说很快,就如她睡觉一样,一不小心就两个时辰过去了。
她干笑两声,“呵呵,我玩的忘记时间了,就怕你们等我们吃饭,这样大堂哥他们肯定会有意见的。”
记忆里,对这几个堂哥好像并不是很熟。
但是他们也都宠自己不假。
“你三叔和堂哥他们给你带了好多小礼物呢,我们都没有。”说起这些,程家老太还有点儿小吃味。
他们长辈疼程安夏那是正常,可小辈也该尊老爱幼,那些小玩意儿可好看了。
“呵呵,是,是吗?”程安夏有种不好的预感,干笑着敷衍两声,人已经进了堂屋。
程阿福大声道:“都出来,开饭喽。”
话刚落,一群人走了过来。
看到程安夏,几人眼底纷纷一亮,程长虹走了过来,伸手揉着程安夏的头顶道,“臭丫头,才一年不见,居然给我嫁人了。”
这怨妇的口吻,整的程安夏一懵。
李蓉见状立马上前解释并介绍,“这孩子对以前的事情记得不明显了。”说着,一把拉过程安夏,一一指道,“这是你三叔程双,这是你大堂哥长青,二堂哥长绿,三堂哥长虹,四堂哥长胜。”
程安夏只觉得脑瓜子嗡嗡嗡作响,只剩下一个念头,长绿,常绿。
怎么觉得有点绕口,并且很有歧义的两个字。
见她迟迟没有答应,李蓉扯了扯她衣袖,程安夏瞬间反应过来。
一个个打着招呼,“三叔好,几位堂哥好。”
程双是个内敛的人,一般话不多,这会儿却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孩子。”
不知道的以为他是个结巴,而只有程家人才知道他这是激动导致的。
几个堂哥却是面面相觑起来,沉浸在家人团聚的喜悦当中,都忘记问夏夏的事情,现在均是一头雾水。
而且,记得去年回来的时候她都是躲着不见人的。
程誉看出几个人的心思,说道:“先吃饭,回头再跟你们说。”
于是,一家子落座,这次却是分了两个桌子,差不多正好。
这时,云美丽的马车从程家门口慢悠悠的经过,瞟了眼程家门口的马车,云美丽心中不平衡起来。
“这两个人是不是有病,马车赶那么快,刚刚差点就把我们撞翻了。”实则,心里妒忌的发狂。
她光有马车,没有车夫。
因为家里反对她和郝三郎在一起,更加不可能给她安排车夫,所以得另外出钱请人。
而他们明明比程安夏他们出发早,结果回来的比他们晚。
最主要是,他们坐了最好最贵的画舫,这是她盼了两年都没坐上的。
然后还有车夫帮着赶车。
“这种人不知天高地厚,出事了都没后悔药,你操这心干什么,他们要出事也是咎由自取。”郝三郎餍足的半躺在车厢,听着云美丽的话,头也没抬,却是恶毒的说道。
他比云美丽更希望程安夏他们出事,不然这心里怎么会平衡?
一个被他丢弃不要的人,突然翻身,事业感情双丰收,让他彻底没有面子,怎能平衡?
听到他的话,云美丽也觉得说在了点子上,立马拉下车帘,扑进郝三郎怀里。
“三郎哥哥,再过几天你就要去学院了,人家想你了怎么办?”越是吃到过甜头也就越舍不得,时不时期待下一次会在哪里,会有什么样的惊喜给她。
“放心,放假我就回来。”
郝三郎焦急的看了眼外面,心不在焉的回答着,然后撩开车帘,见四周无人便是道:“我先回去了,你小心些,在家听长辈的话,别总惹他们生气,这样对你我都没好处。”话落,就已经跳下马车,做贼一样朝家跑去。
云美丽上一刻还因为他的叮嘱而窃喜,下一刻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脸立马拉了下来,嘟着嘴埋怨道:“每次都是这几句话,我都能背下来了。”
再说,他们是光明正大的情侣,又不是偷偷摸摸见不得人。
他这般小心又是为哪般?
云美丽不理解,也无法认同他这样的举动。
可是,又无法阻止,只能破罐子破摔。
走一步是一步。
“到了,停车。”到了家门口,看着红漆大门,她踌躇片刻,方才开口。
车夫拉紧马缰,没有感情的开口,“五十个铜板,谢谢。”
云美丽瞳孔一缩,尖声道:“五十个铜板?你怎么不去抢?”
车夫也是一脸凶神恶煞,“小姑娘,你这偏僻的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回家都找不到路,不然你给我租个车,我只收你二十个铜板就行。”
“就这样,我还得饿一餐,你知道经不起饿的人很容易出事的。”
车夫是个四十几岁的男人,看样子很不好说话。
当时着急找人赶车,因为太远问了几个都没答应,问到他,说过年地方远要双倍价钱。
平时坐个牛车也就几个铜板,就算包车也才十个,这样算不到三十个铜板才对,结果这一开口就是五十个。
够她买一堆头花了。
云美丽能不生气吗?
“你家这么大一座宅子,居然连五十个铜板的辛苦钱都舍不得,没有这个能力就不要出去玩,玩了还要找车夫,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吗?”
见她迟迟不下马车,不给钱,车夫声音大了起来。
这会儿,院子内的狗也开始吠起来。
云美丽看到了家丁走动的身影。
怕事情闹大,不情不愿的掏出一窜铜板丢给车夫,骂骂咧咧道:“你给我说话小心点,什么叫付不起这个钱,就是一百个两百个铜板老娘也付得起,但是不能便宜了你这种不怀好意的人。”
钱是收了,可云美丽的话太侮辱人了,车夫也是红了眼,毫不给面子道:“我怎么不怀好意了?”
“就你这姿色,我媳妇都三十好几了都比你耐看,也不看看自己脸上扑了几斤粉,那个男人刻意躲着你你眼瞎看不见,还自以为是认为自己国色天香,我呸。”
女人骂人口吐芬芳见得多了,可男人这样云美丽还是第一次见,她整个人都处在呆滞当中,直到车夫狠狠抽了一下马背,跳下马车大步离去,她才反应过来。
一骨碌爬出车厢,指着车夫的背影大声呵道,“你给我站住,你把话说……啊……”
只是,这话未说完,马车突然启动了,云美丽吓得花容失色,抱头尖叫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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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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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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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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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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