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到处都是村子,再偏僻的地方都有人居住,你永远都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间谍,是不是在招兵买马,又是不是盯上了某地,等着时机去霸占。
“哎呦,怎么这么突然,赶紧回去告诉一家老小,要做准备了。”
随着那话落,程安夏也是跑了出去。
“小高,小高。”满屋子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程家老太刚折了青菜回来,听到她这叫声,立马出声,“夏夏,怎么了?怎么了?”
程安夏整个人都处在慌乱当中,一时间还没消化打仗的信息,一把抓住程家老太的手,“小高呢?奶奶,你有没有看到小高?”
程家老太心中一个咯噔,亦是惊恐的看着程安夏,久久说不上一个字来。
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夏夏,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你先给奶奶我说,小高,小高他,他……”他只是一个下人,是孙女婿让他留下保护程安夏的,程安夏突然这么关心他,能让她不担心不惊悚吗?
“马车呢?”程安夏没有向她解释,而是直接冲出院子,四处找着马车。
这时,听到风声的程长青也是从养殖那边跑回来。
老远听到程安夏问马车,便是回答道,“小高一早就赶着马车出去了,也没打声招呼,可能有急事吧。”
他们从未把云璟喧的下属当外人,对他们都是亲人的待遇。
“哥,去县里,我现在要去县里。”程安夏已经彻底乱了。
她现在要搞清楚,到底哪里在打仗,带兵的是什么人。
程长青看向一脸疑惑又担心的程家老太,迟疑道,“可是现在没有马车,要走过去吗?”
程安夏已经好久没徒步去镇上了,更别说县里。他们偶尔还会坐坐牛车,走路也是很少了。
“牛车,我们去找牛车。”程长青好像是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家里其他人都出门了。
她也想镇定,可控制不住担心和害怕。
见她这样,程长青也是被吓傻了,只能顺着她,“好,好。我们这就去找牛车。”
这个时辰,应该有牛车,晚一点的话估计人家又走了。
果然,碰的好,人家正准备出门,因为打仗消息一出,也没人再去赶集,程安夏两人直接包了它。
“要去哪里呢?”刚启程,牛车老伯便问道。
“县城。”程长青回答。
村里乡亲见程安夏居然坐牛车,纷纷议论起来。
“这怎么回事啊?居然开始坐牛车了,不是有专人接送吗?”
“估计是出了什么事吧,不然也不会这么急,刚才看着衣服都没穿好,头发也是随意披着。”
“啊?不会是被那个车夫……然后车夫跑路了吧。”
“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不过一应该不是你说的那样。”
“我觉得吧,应该是夫妻间出问题了,你们有多久没见她男人出现了?得几个月了吧。而且,他们成亲也有一年多了吧,你们想啊,那对新婚夫妻一年多还不生孩子的,她自己是大夫,应该是双方在这方面有问题,导致夫妻感情不和。男人嘛,有钱,又长的俊俏,娶三个四个也只是招招手的事儿,估计是被她知道了,这才要死要活起来。”
云璟喧早出晚归或是几天归来一次已经持续很久了,况且回来出门都是马车,村民们根本看不到人。现在只有这种解释最为合理,于是各种版本开始在村子里衍生。
“人家现在家大业大,加上现在男人几乎都在家,你们少去说三道四,弄不好会惹来一顿毒打。”有人阴阳怪气起来。
其中一些人完全忘记了程安夏给村里的帮助,这会儿就想着落井下石。
“你还敢说,你媳妇在人家药园帮工吧,不怕人家不要她做活?”也有人不发表任何看法,但却很警惕,以此来提醒大家。
“哎,你一说这个我还有火呢,那婆娘认为自己现在有本事能赚几个钱了,在家就拉着一张脸,好像我们一家都欠她一样。”
“还有,说什么不靠我也能活的很好,不是我,她连个住处都没有,还如果好?”
他本就是个大男子主义,以前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家里穷的勉强不饿肚子,程安夏这边要人后,他家是前面几个来报名的。
至于怎么被选上这些他们也不知道,可能是他媳妇本身能干吧,而且也不嘴碎,遇人就笑一笑,或是点头打个招呼。
大家都背地里议论过他媳妇呢。
不过话说回来,是个会过日子的好女人。
“你既然不乐意,等程家姑娘回来亲自去给人家说,后面想报名的排队呢。”有人也是听不下去了,好心的给予建议。
虽然,他们的媳妇一个人不能养活一大家子,但是一个月一家多出几百个铜板的收入可不是假的,如果不生病,不制衣物或是乱七八糟的开支,一个月用了还能余下一些。
而男人们赚的钱就能存下来,有个病也不会太难看的拿不出医药费。
这样双方受益的事情都有人拿来做话题,真的是良心被狗吃了。
果然,男人不说话,但是瞪大双目,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可是,即使如此,话题也没终止,而是越说越远,越说越离谱。
程安夏这边,她焦急的看着外面,整个人像是丢了魂,明明没说话也没哭,可就是给人一股悲凉感。
一旁的程长青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小心翼翼的时刻观察程安夏,怕她有个什么。
山里村路,人少尚可理解,可是去县城需穿过镇里,结果镇上也没多少人,程长青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就是牛车老伯也诧异,“咦,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赶集的人这么少?”
清早他送了一趟的,但是在镇门口就大家就下去了,自己也没瞎逛,接了两个人就走了。
两个人都不是自己村的,但在回村的路上,算是半路下车。
他回家吃个早饭,村里一般还有人去,还能送一趟,回来几乎都是满座了。
还没出镇,牛车就被拦住了。
程长青紧张起来,“怎么了,老伯?”
“不知道,好像设置了关卡,每个人都需要检查呢。”老伯看了好一会儿方才回答。
也在犹豫,这趟县里去不去。
他虽然上了年纪,但是很惜命。因为家里不能没有他,而他最怕的就是官兵。
“都下来,下来列行检查。”一带刀侍卫一路走来,扯着嗓子叫道。
程长青看向程安夏,“夏夏……”
这种事,遇上了躲不过的。
你越躲,人家越是怀疑你,再说他们也没做什么坏事,不怕被检查。
“你别担心,也别害怕。应该是出现什么采花大盗或是逃犯了,一般这种情况人家有画像,知道体貌特征的,不会无缘无故乱抓人。”得不到程安夏的回应,程长青还以为她在害怕,便是安慰起来。
一路上,程安夏至于沉淀下来,也不再那样慌乱,只是依旧担心,但思路清晰,人也镇定了不少。
当即不疾不徐道,“我没有怕,大堂哥。”说着,便理了理一头青丝和衣衫,撩起裙?下牛车。
她这举动令程长青猝不及防,到现在都没想通她到底怎么了。
只得跟着下牛车。
很快,轮到他们,果然是几个官兵拿着画像对了又对,比了又比,态度很是恶劣的让行。
“两位,快些吧,可别耽搁了。”老伯第一次遇到这事,害怕的衣衫都湿透了,额头上的汗珠如珍珠般大小,都不敢去擦一下。只是小心翼翼的催促着。
“老伯,不然你就送我们到这里吧,出了镇,我们去找车。”程安夏看出了他的为难,便是提议道。
老伯一愣,“现在能找到车吗?”为了几个钱,他也是豁出去了。
“应该能吧,那边还有一条长街呢,有人拉活。”
“那行吧,你俩可要小心啊,好像真出大事了。”老伯没有勉强,只是诚心的叮嘱。
“会的,谢谢,辛苦了。”程安夏道谢,并且付钱,然后拉着程长青走了。
“欸,欸,欸,给,给——”一串铜板,数了数二十个,够跑来回了。老伯刚要叫住两人说给多了,却在一官兵的眼神下给闭了嘴巴。
低头,点头哈腰的讨好一笑,然后牵着牛车掉头。
那官兵看着程安夏给钱,看着他们离去。但是怎么看,三人都与画像上的人不符,但是程安夏长的好,看着又娇娇弱弱的,不由让他起了色心。
虽然有几个钱,但坐牛车,应该不是什么大户小姐。
于是,他上前拦住了老伯的去路。
老伯刚上牛车,吓得心肝俱裂,胆战心惊磕磕巴巴道,“官,官人,请,请问还有事吗?”
“哪里人士,可与刚才两人认识?”他严肃的问道。
老伯哪里敢撒谎,立马一五一十的回答,“我们都是同村的,大麦村。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官爷可以随时去查。”
大麦村,好像很偏很穷的小村子,他有点印象。
倒是没想到,这种地方也能出美人儿,当即给老伯放了行。
如不是好事在身,不能离岗,他就追着那小娘子去了。
不过没关系,回来还得经过这里,还要查的。
到时候就没那么容易让她逃了。
程安夏两人找了好久,才找到愿意去县城的马车,并且是平时的双倍价钱。Χiυmъ.cοΜ
一上马车,程长青就忍不住问,“大叔,这是出啥事了吗?怎么今天管这么严,出镇进县还得一个一个查?”
不知道县里情况如何,娘他们又是如何过关的。还有娇娇他们有没有受到影响。
“打仗了,听说敌国一个奸细藏在咱县,都好些年了,打着商人的名义盗取各种军事机密,并且招兵买马。这次战争,前方大将剿灭敌方一支军队,从而查出这些,立马就八百里加急送来情报,这不昨晚连夜行动。只是忙活这么久,没有一丝蛛丝马迹。”大叔很是惋惜的说道。
程长青似乎不相信,“打仗?何时的事情?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
“都不知道啊,反正查这个才知道的,闹的人心惶惶。”
程长青一脸忧郁的做回车厢,看向程安夏,“你知道,才急着来的吗?”
程安夏点头,“刚起来梳洗就听到人说了,然后就……”当时却是六神无主,唯一的念头就是来县里。
因为她当时用了云璟喧给的信号和口号,一般信号出,附近暗卫很快就会出现的。
可是,这一次却没有出现,何时不在周围的她也不知道。
这种情况,能不担心,不慌吗?
现在,反而平静很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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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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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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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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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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