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卖二十几文，算下来根本赚不了什么钱。
“那我们再考虑考虑，这手拙，就怕几天做不出来一个。”陈嬷嬷做了恶人，替她们把话给说了。
程安夏也不道破，“那是自然。”然后去忙生意了。
姜妍觉得特别尴尬，心虚的不敢再看程安夏，最后随两人离开了商场。
“这应该是什么大小姐吧，一看就没吃过苦。”燕子朝程杨氏耳畔嘀咕。
比李玉骄差远了。
“出生不同，之前过惯了好日子，一下落差那么大，接受不了吧。”程杨氏倒是可以理解。
这姑娘心态还算可以吧，换作那种娇生惯养的小姐，就只会哭哭啼啼了。
“也是，看着挺有孝心的。”
燕子也不是怪，只是觉得现在落魄了，就要接受现实。然后想办法存活，比如现在没有收入来源，可以接点手工活，赚点几人吃饭的钱也成。
然后他们住楼上，不知道会不会下厨，要是不会就得出钱买。
那钱怎么来呢？
“人家的事，咱少掺和。”程杨氏手里动作没停，轻声说道。
夏夏也是最忌讳讨论别人家的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知道她们又曾经历了什么呢？
“嗯，我就随口说说，没有坏心思。”燕子很识趣，她本来圆滑，就是有点多嘴。
程安夏这边，云璟喧端正的坐着，就这样看着程安夏操作，程安夏回头，蹙眉道：“你要不背对着我和客人。”
现在人少，可哪怕来一个，都是第一眼盯着他看，眼里的惊艳完全藏不住。
这样还让她如何做生意。
“哦！”云璟喧很是听话的把凳子移至一边，背对着她坐着。
本来是要帮忙的，可是程安夏不让。
小高突然出现，直接搬了个小几过来，“主子，您喝茶。”
“主子，吃点点心。”
“主子，刚切的瓜果。”
不过一刻钟，小几上摆满了东西，不是书，不是办公的卷宗，而是吃的。
满小几的吃的。
程安夏好笑起来，“你们当这是茶话会呢？这瓜子花生都摆上了。”
云璟喧直接递了个削皮的苹果过来，“你吃。”
“我要做生意，现在不吃。”程安夏直接拒绝。www.xiumb.com
“我——”
喂你两字没出口，程安夏便立马打断他，“不用，我等下自己会吃。”看他眼神和动作就知道要喂自己了。
这里可是商场，不是家里。
被客人知道岂不是又要各种议论了。
云璟喧勾唇一笑，拿着苹果咬了一口。
程安夏非常疑惑他今天的举动。
可又不好问，回头不忙了再问。
姜家几人此刻正在街上游荡，她们的早餐吃的是程誉昨天买的糕点和其他零食。
这会儿也不饿。
“那边餐馆招人，我去问问。”一路上，姜妍就注意各种招人消息了，这会儿终于看到一个觉得自己能做的，兴奋的叫出声来。
“你一个姑娘家，这样抛头露面不妥吧。”姜老夫人有所顾虑。
怎么着她今后也是要嫁人的。
若是让对方知道她在餐馆当过伙计，会不会嫌弃？
陈嬷嬷也道，“你女红不错，也会画画，不如找这类相关的事情去做。这样直接在室内，而且基本都是女性，就不存在老夫人说的那些了。”
术业有专攻，姜妍在家就没洗过碗筷，突然去做餐馆伙计，对别人低声下气，还有面对老板的各种指责和安排，她估计做不来。
“陈嬷嬷说的对，要找就找自己擅长的，这个不行。遇到轻浮的客人可能还会被欺负。”
这些，她曾经在外谈客户时就遇到过不止一次。
所以，更多的是不放心，她们两个老的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在边上看着。
姜妍强扯出一抹淡笑，“先试试吧，不行再另外找。”
她就是不想走太远了，这样每天早出晚归，回去还能看看她们，和她们说说话。
在这之前她也有几个朋友的，可家里出事后，对方家里就不让来往了。
现在去那些做女红，绣坊，估计经常会遇到熟人，到时候铁定会被嘲笑。
如果是这样，还不如做这些粗活。
“行吧，你去试。”姜老夫人突然让步，令姜妍很是意外。
忽而一喜，“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先去看看。”说着，就跑了。
面对陈嬷嬷的欲言又止，姜老夫人叹息道：“她想试，就让她试吧，不然她会以为这钱很好赚，活很好做。”
陈嬷嬷理解的点头，“也是，我们不可能陪着她一辈子，总归要她自己面对的。”
大概小半个时辰，姜妍灰头土脸的跑了过来，闷声闷气道：“我不做了。”
两个两人在附近转了一圈，等待中有些意外，以为她真的能够胜任，这才刚准备去看情况，结果她就跑出来了。
姜老夫人拿出手帕，擦拭着她脸上的污渍，笑道，“没有你想象中的容易吧。”
姜妍吸了吸鼻子，突然一把抱住她，委屈的哽咽，“他们欺生，我明明负责打扫，偶尔进厨房帮帮忙，拿最低的工钱。可是他们却这个使唤我，那个使唤我，又是洗碗，又是倒脏臭的东西，还嫌我做的太慢，不够多。”
人家都说外面人心险恶，她一直以为家里才是最危险，险恶的地方。没想到才不到半个时辰，就刷新了她对险恶两字的认知。
抱姜老夫人，并非是委屈。而是终于明白她的不容易，那么大一个家族，落入她手中也辉煌了几年，不是子孙不孝，不争气，他们还是龙霸商业的一方鳌头。
难怪她几天白发，可见，那段时间一个人是如何撑过来的。
“人啊，就是这样，如此循环。你若撑的住，也会成为以后的他们，除非良心特别好。生意也好，商场也好，包括平平凡凡的为生活奔波的人也罢，内心皆是如此，善恶其实就在一瞬间。”
姜妍不懂，“我就不会这样，而且人家程姑娘也不会的。”她突然后悔刚才推脱程安夏那边十个铜板的草帽了。
这里也才十二个铜板一天，比编制草帽可脏累多了。
“所以啊，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可以做老板，包工头。有的人就只适合跑腿，低声下气的伙计，格局决定一切。你看那姑娘，别看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可厉害呢。能够让一家人都以她为主，这人品肯定是没法怀疑的。然后就是忍耐和性格……”
姜妍依旧似懂非懂，但是她肯定，自己一定不会像他们那样欺负新人。
新人刚进去什么都不懂，该多帮助，提醒才是。
“走吧，去其他地方看看。”突然间，姜老夫人觉得让她体验各种工种也是不错的。
才一个餐馆就能让她感悟这么多，尝试的多了，经验也就足了，对她的人生观会有很大帮助的。
“伯父，看在昔日两家交好的份上您就帮帮忙吧，就三百两，三百两而已。您看，我一家老小都在等米开锅，我那才几岁的孩儿不能饿着，还有我年迈的奶奶，当年也没少照顾你们家吧。”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人几人的耳朵。
姜老夫人拐杖在地上敲得砰砰响，身子也是颤颤巍巍，用尽全力吼道：“姜潮，你个畜牲。都这样了，还在打着我的名义坑蒙拐骗，你是要气死我这老太婆啊！”
“咳咳咳……”吼着，剧烈咳嗽起来。
姜妍和陈嬷嬷立马扶住她，小声安慰，“老夫人，您身子骨虚，别动怒。”
姜妍也是附和，“是啊，相信那些叔伯不会那么傻的，他什么人早就看清了。”以往，只是顾及老夫人面子罢了。
话落，对着姜潮疾言厉色，“姜潮，你还要不要脸了，还好意思说为了奶奶。她发病，晕倒在地，你们有一个瞧过一眼？我和陈嬷嬷拿着唯一的首饰带着她去找大夫。一夜未归，你们可有一个人找过？”
她字字泣血，咄咄逼人。
姜潮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更是恼羞成怒，“你个黄毛丫头知道什么？我这般低声下气难道不是为了你嫂子和侄子侄女？有本事你给钱养活他们啊。”说道最后，还理直气壮起来。
“呵呵……”姜妍怒极反笑，“你还有脸说这些，若不是你听信他人乱投资，有嫖又赌，这个家会变成这样吗？”
这是她第一次在公众面前揭露姜潮的嘴脸，不过都到这个地步了，不这样他会一直卖惨，这个叔不行就去找那个伯。
总会有人有怜悯之心然后上当吧。
她不想老夫人年纪这么大了，还要被这样利用，然后背负骂名。
“你给我闭嘴，我有错也轮不到你个丫头片子来教训。”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姜潮脸上挂不住，便拿姜妍出气。
“你有本事怎么不找个有钱公子嫁了，有了一大笔聘礼，也能缓和这家里的困境不是。你就是个没良心的贱人，只会吃喝买，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为老夫人做过什么？”
姜妍气的想打人，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我就算对这个家没有一点贡献和付出，但我也不败家，不牵连他人，更不会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丢下生病的老夫人。”
姜潮事不关己的冷哼，“呵，你伟大，你高尚。有本事就养她到死，最后送终。”
姜老夫人只觉得脑袋嗡嗡嗡的作响，抖着手指指向姜潮，“孽子，畜牲，这种违背天理的话你也说的出来，你还是个人吗？”
姜潮懒得理她们，怒目圆睁的转身就走。
“老夫人，您消消气，身体要紧。”陈嬷嬷给姜老夫人顺气，无奈的安慰着。
姜妍也是陷入沉默。
“姜老夫人，事已如此，望保重身体。”刚才被闹着借钱的旧识看着姜老夫人，沉声说了句就离开了。
姜妍想说些什么，却是捏紧了自己的裙?，看着那快速消失在人群的背影发呆。
这边，卤味的生意依旧如常，一个接一个的排队，不过半个时辰就全部卖完了。
小高帮着收拾，“夫人，我来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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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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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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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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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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