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厅里,不过只有些零散的赌客。
而苏梅和邹晓娴,正站在吧台处,两人在低声说着什么。
见我回来,两人立刻迎了上来。
“人呢?”
我问了一句。
“在包厢,我没给组局,一直等你回来呢……”
苏梅回答说。
“走,去看看!”
我们三人,直接奔着包厢的方向,走了过去。
天象楼的包厢和贵宾厅,是有明显区别的。
包厢,接待的是大注码的散局。
贵宾厅,则是高限红的赌台。
一边走,邹晓娴一边愤愤说道:
“邹天成这个混蛋,他不研究怎么对付骑象楼。倒是每天琢磨,怎么搞垮我!”
我则转头问了她一句:
“邹总,你想过接下来怎么办吗?”
邹晓娴无奈摇头。
“你别叫我邹总了,和苏梅一样,叫我晓娴就好。哎,我能有什么办法。老爷子也不管。我的实力,和邹天成相差太多。这么下去,不用骑象楼,邹天成就能把我这两个场子弄黄了!小六爷,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有些奇怪的看了邹晓娴一样。
从前的她,一直称呼我初六。
而今天,她竟忽然改口,称我为“小六爷”。
见我看她,邹晓娴马上尴尬的笑了下,解释说:
“我看苏梅这么叫你,我也跟着叫了。我没别的意思,说实话,这段时间挺感谢你的。要不是你帮忙,我这场子早就完蛋了!”
我没接她这话题,而是直接说道:
“我倒是建议,天象楼应该关了!”
“什么?”
苏梅和邹晓娴,都惊讶的看着我。
天象楼刚开不到半年,我竟然说要关门。
“你先想想,等回头再细聊吧……”
说话间,已经到了包厢门口。
推门进去,就见中间的赌桌旁,坐着两个男人。
这两人都是三十五六岁的样子。
相貌普通,一胖一瘦。
两人正抽着烟,无聊的玩着手机。
而旁边的休息区,也同样坐着两个男人。
这两人,我太熟悉了。
一个是面目扭曲的疯坤。
另外一个,则是只有一只正常眼睛的狗眼东。
两人拎着两个皮箱,估计里面放的,就是今晚的赌资。
见我进门,胖男人抬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你就是初六?”
我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上面。
点了支烟后,才微微点头。
“对,我就是!”
这时,瘦男人才放下手机,同样抬头看了看我。
“没想到这么年轻,就把我师叔鬼手给赢了。不错嘛……”
胖男人听着像是表扬。
但他口气平淡,似乎赢了鬼手,好像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而瘦男人则跟着说道:
“妈呀,别啰嗦了,快点开局。早点干,早点散。我明早还要去逛月亮岛呢……”
两人都是奉天口音,看来两人陪师父来。
不单是要对付我,还顺带旅游呢。
不过听着瘦子的口气,似乎也没把我当回事。
“两位想玩什么?”
瘦子的脾气似乎有些急,他立刻说道:
“就五张牌,梭哈。来吧,开始吧……”
说着,转头从狗眼东手里拿过皮箱,直接打开。
就见里面,装着成沓的钞票。wWW.ΧìǔΜЬ.CǒΜ
“哗啦”一下,全都倒在了桌子上。
“这局一人五十万,输光了就下桌滚蛋!”
瘦子摆弄着钱,催命一般的说着。
“用荷官吗?”
我一开口,胖子和瘦子对视了一眼。
很显然,两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用荷官的话,这里是我的主场。
难保荷官不会和我暗中串通。
但是不用荷官,两人又不知道我手法到底如何。
万一强过他们,就算他们两人是一伙儿的,也难免要输。
两人正犹豫着,一旁的疯坤忽然指着苏梅说道:
“让她发牌,别看她是这里的经理。但放心,她不开事儿的!”
“行,那就他发牌!”
邹晓娴让人给我送来五十万的现金。
牌局开始。
苏梅作为荷官,给我们发着牌。
梭哈这种玩法,有些地方和炸金花很像。
比如,可以循环加注。
也就是说当A加注,B跟注,C可以继续加注。
再轮到A时,A也可以继续加注。
这就会形成赌局中,一个最古老的套路。
二鬼抬轿,也称二鬼压一。
所以一般民间的玩法,也都是设定上限。
而我们这局,没有上限,可以直接梭哈,一局定生死。
我们这局,是底钱五千,随意加注的。
玩了一会儿,这一胖一瘦两个王八蛋。
果然,就用了二鬼抬轿的方式。
当一人有好牌时,便给另外一人信号。
一旦我的牌够跟,两人就开始轮番加注。
没多一会儿,我便输了七八万。
见我迟迟没有动作,一旁的邹晓娴似乎有些着急。
又一局开始,苏梅打开一副崭新的扑克。
她开始洗牌。
本来,我正琢磨,该如何出千时。
无意间转头,看了洗牌的苏梅一眼。
苏梅洗的很认真。
可我这一看,我竟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甚至,我都怀疑,我是不是看错了。
我在前文曾说过,洗牌的手法有许多种。
像翘洗,跳洗,假洗,插花洗,还有完美洗牌等等。
这些洗牌的手法,在牌局上会经常见到。
但六爷曾教过我一手,倒推抽洗法。
这种洗法的好处,就是可以最快时间,码好二十张左右的牌序。
高手的话,一手就可以洗出来。
这种手法,在外面局上,很少见。
倒是有些千门高手,多少懂得一些。
而刚刚,苏梅用的手法。
竟好像就是倒推抽洗法。
只不过,她洗第一遍时,我没看到。
洗第二遍时,我也只看到了一半。
但那种手法,真的太像太像了。
这一瞬,我感觉头皮发炸。
难道,苏梅是老千?
可我接触她这么长的时间,她从来没说过自己会千术啊?
难道,是我眼花了?
不可能!
我对我的眼力,极其自信。
绝不会眼花!
我努力的平息着自己的心情。
想用这把牌,来寻找答案。
第一轮牌发完,我的明牌是一张K。
翘起暗牌的一个角,我装作随意的看了一眼。
这一瞬,我心里咯噔一下。
暗牌也是K。
我的两张牌,是对K。
这是巧合,还是苏梅故意给我发的?
一时间,我头脑混沌。
心里更是百味杂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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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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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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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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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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