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松松垮垮地裹着他窄瘦的腰腹,他若有所思地对秦究说“你想,一般人什么情况下会借别人的东西”
秦究“自己没有的时候。”
游惑“什么人会没有童年照片”
秦究沉默片刻,说“或者这句话应该这么问什么人会没有童年”
他们对视一眼,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什么人会没有童年
如果仅仅是指人生的一个阶段,那谁都有。只要是个人,就一定会有那个成长过程。
除非他不是。
除非154根本不是一个正常概念里的“人”。
那他是什么
游惑不可避免地想到一个存在
系统。
从秦究的眼神来看,他应该也想到了相同的答案。
楚月说过,曾经很长一段时间,系统一直存在于他的眼睛里,以他的视角认知世界。
如果它还以游惑的视角认知自我呢那确实有可能把童年的游惑当作自己。
游惑又想起很多关于154的事,很多当时没有注意的细节
他忽然想到自己第一次感到被窥探,就是在第一场考试的监考处,在那栋小楼的走廊里。
那时他正在跟154说话,整条走廊除了他俩没有其他人在场。
如果154是系统,那就很好解释了。那是因为对方的存在,让游惑下意识感到警惕。m.χIùmЬ.CǒM
他又想起曾经有人开玩笑说如果系统如果拟人化,那一定是个不通人情的扑克脸。
154的形象跟这种假设很像,又不完全一致。
他刻板认真,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但在非公务状态下,他又会突然表现得很跳脱,似乎不那么正经。
其实,比起那种单一的假设,154这种性格才更接近系统本身。
毕竟它曾经的学习对象有两位,游惑和楚月。
它继承了其中一个的淡定沉静,又继承了另一个的活泼直率,最终就会表现出这样的两面性。
诸如此类的细节很多,游惑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无限接近于真相,154就是系统本身。
但是
“也不太对。”秦究沉吟片刻,用词隐晦地说“如果真的是我们猜的那位,有几点怎么都说不通。一是它没有这样做的动机”
不论是考场、监考区还是休息处,系统几乎无处不在、无所不知。
它何必把自己拟成人呢
“二来”秦究特别混账地哼笑了一声“二来要真是它,我们早被逮住八百回了,还有今天”
游惑说“不排除它打算等我们全部汇合,一网打尽。”
秦究想了想说“确实不能排除,不过还有一点。”
游惑“什么”
“别忘了它的优越感。”秦究提醒道。
游惑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系统极其自负,它最核心的坚持就是它自以为的优越性。
绝对的理性和绝对的恪守规则,是它和人最大的区别,也是它觉得自己远远高于人的关键。
它怎么可能放弃这些优点,把自己变成一个“普通人”
游惑思索片刻,又想到了另一样存在
他们正试图寻找的修正程序。
如果154不是系统,会不会就是那段失踪的修正程序
“比起猜来猜去,我喜欢更直接的方式。”游惑说。
听见房门外有了人语声,秦究套上长裤又伸手捞来干净衬衫。
“我也喜欢,不过有点冒险。”他嘴上说着冒险,表情却不以为意。
游惑“哦”了一声,反问“目前为止,我们干过一件不冒险的事么”
秦究坦然道“没有。”
他说完就笑起来。
衬衫的纽扣还没扣上,他敞着前襟,露出来的胸腹肌肉结实精悍,透着一股落拓不羁的英俊气质。
“那就劳驾我们考官a先起个床”他冲游惑伸出一只手,说“要拉一把么”
“滚。”
游惑不轻不重地拍开他的手,掀开被子下了床。
十分钟后,警报声响彻整个监考处。
有考生违规破坏监考处信息系统,请相关监考官立即就位,予以严厉处罚
有考生违规破坏监考处信息系统,请相关监考官立即就位,予以严厉处罚
154刚从浴室出来,正要套上睡裤,就被922扯走了手里的东西“赶紧,又有事了我就说怎么刚刚眼皮跳了半天”
“你先把裤子给我。”154一把夺回睡裤,简直要翻白眼“我听到警报了,老大和那位又搞事了”
922心说浴室没喇叭,你水声开那么大还能听见狗耳朵么
“算了听见正好,赶紧换正常衣服”922积极得很,把干净衣服一件件扔过来。
154看也没看就往身上套,结果发现袖子长一截,裤子也长一截。
他又把这些衣服扒下来,扔回922这个棒槌脸上“这是你的,把另一套给我。”
“噢我说怎么不对劲。”
等922穿好衣服的时候,154已经一身利落地开门了。
“算了你先下去,我马上”922套着一条裤腿在床边蹦。
托922这个大傻子的福,154单枪匹马下了楼,在信息室碰到了秦究和游惑,人赃并获。又单枪匹马将两位带到三楼,最后单枪匹马被四只手拖进了禁闭室。
154满心只有。
“老大你们干嘛”
154被摁坐在椅子上,秦究游惑一人一边撑着桌子,垂眸对他说“借着禁闭室,问你一点事。”
154“”
“这种小事直说就可以了,不用搞成绑架。”他没好气地抓住桌沿,想要站起来“问什么事啊老大”
“就想问一下,你究竟”
秦究说到这里居然卡顿了一下,他脸上少有地出现一丝迟疑。
游惑当然知道他在迟疑什么。
154跟了他这么久,张口就问“你究竟是谁”有点伤人。
秦究舌尖顶了一下腮帮,还在斟酌,游惑已经替他问出口了。
“你是系统么”
154愣了两秒,脸色刷地变了。
游惑这句话虽然直得令人呕血,却有他的考量。
在不确定154的身份之前,他不可能把修正程序的存在抖搂出来。
他选择这么问,一来如果154真的是系统,他也没多暴露什么。
二来,如果不是系统,对方一定会即刻否认。没有哪个无辜者希望自己跟变态扯上关系,只会唯恐避之不及。
那时候再追问也来得及。
结果154的反应两边不靠。
他表现得既不像被揭穿索性撕破脸,也没有立刻否认他和系统的关系。
他僵了很久才扯着嘴角说“你们觉得我像吗”
这次游惑依然答得很快“一般,不算很像。”
154的脸稍微有了一点血色。
他嘴唇动了好几下,似乎也在斟酌。
又过了很久,禁闭室周遭开始出现变化,154才突然动弹说“我可以算系统,但也不准确。”
他扫了一眼四周,舔着干涩的嘴唇说“能回去再说么禁闭室快生效了。”
游惑又想起他和154第一次聊天的内容,没记错的话,154似乎特别害怕禁闭室。
系统会害怕禁闭室
这个想法让他更放松了。
他说“离彻底生效大概还有2分钟,你要不长话短说,不然我们还得再找点东西搞破坏。”
154愣住“找东西搞破坏你们故意的”
游惑“不然怎么来这说话”
154“”
154木着脸问“你们搞出全楼警报,就是为了把我拖进来说几句话”
秦究“是啊,排面够大么”
154默然无语。
过了片刻,他瘫着脸说“老大,其实想要不被监控地聊会儿天,跟我说一声就行了,我有办法让你们在房间聊,不一定非得搞得这么轰动。”
秦究“”
看到他的表情,154绷住脸把椅子往后挪了一下。
“你能屏蔽系统监控”秦究问。
你他妈能屏蔽为什么不早说
“以前不太行,容易出岔子,现在稳定点。”154立刻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整天被盯着,昨天让给你们的那个房间其实就开了屏蔽,在里面说话不会被窥视。”
游惑心说怪不得。
怪不得他们鬼混那么久也没收到系统任何警告。
秦究抹了一把脸,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不太爽。
他没好气地盯着154看了半天,指着门说“行了走吧,一会儿耗完三个小时去找你。”
154一秒也不想再禁闭室多待,健步如飞出去了。
留下两位大佬撑桌对望,自己把自己尴尬笑了。
三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熬完禁闭,游惑和秦究敲开了154和922的房间门。
922去楼下餐厅吃午饭了,刚好给了他们聊天时间。
154这次没再吞吞吐吐。
“从哪里说起呢,我想想要不还是从头吧,不然我怕越说越乱。”
“我其实只能算系统的一部分,还是被割弃的一部分”
当年系统藏在游惑和楚月的眼睛里,通过他们来培养“人”的特性,培养独立思考的能力,让它以人的视角不断学习升级,以期达到高度智能化。
这种做法其实是有用的。
最初的最初,系统其实不是现在这样。
它在某些瞬间会表现出一些“人情味”,甚至在做某些选择的时候,会受到人性柔软面的影响。
一旦掺杂了非理性的东西,选择的结果就变得有风险。
紧随而来的,就是偶尔的懊恼与后悔。
系统的特性让它本能排斥这些,于是这种情况没维持多久,它就毅然决然地把“人性柔软面”剔除了。
这个被剔除的部分,就是154。
“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以垃圾程序的形式存在着。”154说“在系统核心区的备份站里你们可以把那里想象成电脑的回收箱。”
在回收箱的时候,他是被屏蔽的状态,接收不到外界的任何变化。
直到三年多前,秦究和游惑第二次试图摧毁系统。
“你把我从备份站里放了出来。”他对秦究说。
“我”
秦究毫无印象“所以你就是传说中的修正程序”
154愣了一下,摇头说“修正程序我不是。”
“据我后来的了解,你们是留了一段修正程序作为后路,主要是你利用权限方便弄出来的。”他对游惑说。
“确实是个好东西,不过你们要做的事风险太大,或许是觉得单一保险还不够总之,你把我从备份站里放出来了。”154对秦究说。
他从“垃圾集中处”移出来之后,怕被系统主体察觉,悄悄躲藏在系统内最鱼龙混杂的地方休息处。
然后就得知考官a被系统除名,001生死未卜在疗养院吊命。
“我在休息处躲藏了一个多月,然后意识到最好的伪装就是把自己变成考生,进而再变成监考官。”
所有154找了个机会,跟着休息处的一波考生进了考场。
考试对他而言其实不麻烦,他的存在就是全场最大的挂,因为系统的根本规则在保护他
系统设计的考试,总不可能搞死系统自己。
他故意把自己控制在最中庸的水平,不像曾经的秦究或现在的游惑那样扎眼,但又能算一个优秀考生。
于是他又顺理成章地变成了监考。
秦究一醒,154就把自己插到了001的组员名单里。
这是他表达友好和感谢的方式。
当监考,他依旧讲究不出头也不拖后腿,选了154这么个简单平淡的排名。
他骨子里既有系统“规则化”的一面,又有从游惑、楚月那里学来的东西。托这一点的福,失忆后的秦究看他还算顺眼。
于是慢慢的,他有了两个同伴。
001和922。
一个是上司,一个是同事,性格都和他天差地别,但他们相处得不错。
他身上,人味越来越重,系统的痕迹越来越轻。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人。
一个有过去、现在和未来,会哭会笑的完整的人。
“这三年你怎么从来不提”秦究问。
不只是没提,甚至一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状。
154“老大你讲点道理,有记忆还好,你那失忆的状态。我要一上来就跟你说我是系统的一部分,你下一秒就要把我变回垃圾程序吧”
秦究想了想,居然觉得真有可能。
毕竟他从不掩饰自己对系统的反感和针对。
“不过不止因为这个,还因为那时候我只是空有一个名号,不敢动什么权限。”154又说。
为了不被觉察清除,他和系统主体之间的联系一直是切断状态。
这种状态下,他没有系统权限,就是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顶多知道的事情、记住的规则比常人多。
后来,他发现秦究和游惑虽然行动失败,却给系统留下了诸多隐患。
越来越多的bug出现在系统中,就像他们埋好的不定时炸弹。
借着bug的掩护,154开始试着动用一些权限。
但依然很小心。
“我不能确定这些权限能带来多少帮助,也不能确定你们再来一次一定会成功,所以我始终在犹豫”
154说“哪怕刚刚在禁闭室,我都还在犹豫。我当然可以帮你们,也一定会帮你们,但我不知道这样做事害人还是救人。”
他见过太多、太多死亡了。
除了作为垃圾程序的那段时间,系统里死去的每一个人他都记得。
他不希望在秦究、游惑的身上再见一次。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许久之后,秦究忽然开口说“其实没什么区别。”
“什么”154愣了一下。
“这世上有什么事不是冒险么在我看来没有,不是冒当下的险,就是冒以后的险。”秦究不紧不慢地说“所以你不论选哪样本质都差不多,就看哪条路遗憾更少了。”
秦究顿了一下,又牵着嘴角笑起来“这可能是疯子的谬论,但友情建议还是试一下,摧毁系统这种事,不试几次多可惜”
“试了还有摧毁的可能,不试,那就永远困在这里了。”
154还在沉默。
游惑忽然开口“你其实早就选好了。”
154一愣”什么“
“你早就在动手帮忙了。”游惑说“我第一场考试就是你们在监考,这么多场下来,兜兜绕绕总会碰到你们,别告诉我只是随机和巧合,我没这种手气。”
154倏然没了声。
是,他其实早就选好路了。
只是走得如履薄冰,生怕一个莽撞会害死这群人。
房间重归安静,秦究没有催促,游惑也没有。
半晌过后,154终于开口说“我的权限依然有限,不可能做得太出格,一旦让系统主体注意到,后果很麻烦。”
秦究点了点头“能让我立刻想起以前的事么”
154“不太行。”
“那能把我送到特殊区么我自己去撤销。”
154“现在也不太行。”
“我禁闭室里的那片废墟是核心地么送到那里也行。”
154“”
秦究“”
“要不我还是反悔吧。”154木着脸说。
秦究笑了。
游惑说“考场开屏蔽行么”
154总算碰到一个范围内的,活过来说“全考场不行,太显眼了。在主系统眼里就是无数考场中间突然黑了一大块,它瞎了才注意不到。但小范围可以,我帮你们开一栋房子的屏蔽,这样你们有事商量也方便。”
“直接把我们几个屏蔽掉,这样说什么都方便。”
154说“也行,这样黑点还比房子小。”
这虽然算一个小忙,却比什么都让人放松。
“还有一些随机性的东西,我可以帮忙动点手脚。”154说,“至于你们说的核心区我再努力努力。现在我只要一接近那些地方,系统主体肯定会直接报错,这比你们自己摸过去还危险。”
他咕哝着“得想个办法,让主体对我放行。”
说到这个,游惑又想起了修正程序“如果带着修正目的呢”
154“啊”了一声,拍手道“修正可以,如果我能带上修正程序,就能以发现漏洞自我修复的理由强行开道。但是你们那个修正程序在哪里”
“你也没法找到它”
154为难地摇摇头“我找人容易,找程序难,因为整个系统主体无处不在,存在感太强了。在系统里找程序,就相当于在海里找某一滴水。你们都比我找得容易。”
“但我们无从下手。”
“可能跟我当初一样,也藏在哪里了。如果休息处或者某个考场出现bug,或是一些突然性的紊乱,你们就多留意一下。要么是你俩留下的隐患,要么是修正程序导致的。”
眨眼的功夫12点就到了。
系统的通知响彻在小楼中,惊了154一跳。
第二阶段考试即将开启,请监考官将相关考生送往考场。
请监考官立即将相关考生送往考场。
三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走吧,我现在听见系统声音手都抖。”
154说着率先走向门口,秦究和游惑跟在他后面。
握住门把手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什么顿住了。
“怎么了”
“没,就是忽然想说你俩真的疯。”154说,“你们就不怕我真的是系统本身么,就这么问上门来”
秦究说“还行吧,我只是在赌。”
154一愣“赌什么”
“赌我挑朋友的眼光。”秦究说。
朋友。
这个词对154来说比什么都重,尤其在袒露身份之后。
这说明对方把他当成了一个独立的个体,一个完整的人。
154笑了一下。
他看了游惑和秦究一眼,又在开门前板回棺材脸。
“922那边”
“我回头找机会告诉他吧。”154一本正经地说瞎话“我怕那傻子吓哭。”
“时间到了老大,我带你们去考场。”
他公事公办地说,一如往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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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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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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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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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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