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我打算冲下楼去时,我的脚步却是一顿。
门口出现了一道人影,却正是之前倒在阶梯口的那个保安。
此时他身体之中溢散出了股股煞气,那双阴狠的眸子,正直勾勾的盯着我和纸鸢。
方才见他人事不清,现在我却能断定,他已经死了。
死亡时间太短,并不会形成尸煞,而他之所以能够起身,是因为有阴煞在操控他的身子。
“姓张的,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身后传来林静言颤抖着的声音,像是努力不让自己咆哮出声,又似是在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
我退了两步,拉开了和那保安的距离,转头看向了林静言。
她此时已经站了起来,表情极为狰狞,身子在不断发抖,双目之中更是涌出了一抹疯狂,嘴里不断呢喃。
“我忍了那么多年,吃尽了苦,受了那么多的屈辱,我为的就是等待这一刻。”
她抬起颤抖的手,声音愈发歇斯底里,“张烈,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和我作对!”
闻言,我冷笑出声,“先不说你之前差点儿害死我和刘豪,这次又想要纸鸢的眼睛来给你改命,这就是你说的无冤无仇?”
我的话让林静言一愣,她此时的眸子缩成了一条线,声音极为森寒。
“我应该还有机会,天命石应该没有摔碎,那上面还沾染了你的心头血。只要我找到了它,我还可以重新启用阵法!”
我知道林静言只是在我安慰罢了。
此处楼很高,足有四十多层。
上百米的高度下,同时楼底又是水泥地面,这天命石若非特殊材质,那必定会被摔碎。
话语间,林静言看向了我,脸部肌肉不断颤抖,眼底闪过一抹狠辣,“只要干掉了你,再去取那丫头的双目之血便可。”
“张烈,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这一声过后,林静言便开始掐动手决,口中念念有词。
下一秒,站在楼道口的保安似是接到了命令,发出了一声咆哮,便是朝着我和纸鸢冲了过来。
同时,林静言也对着我打出了两道符篆,从中蹿出两道煞影。
煞物与保安包夹而至,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跑!”
对着纸鸢大喝一声,我将她推开后,我只来得及打出一道血符,阻住那两道阴煞,身子便被保安给扑在了地上。
那保安二话不说,张开大嘴,就要朝着我的脖颈咬来。
我心下惊骇,赶忙伸出右手去阻挡。
幸好我的衣服并不单薄,那保安一口下来,并没有伤到我。
可也就在此时,身侧刮来了一道阴风,其中还夹杂着一声女人的哭喊。
我心下大急,便是忍着疼,奋力用脑袋撞在了保安的脑袋上。
趁他仰头之际,我一脚将他蹬开,同时从兜里掏出两道镇煞符,朝着那袭来的女煞打去。
金芒闪耀,符威爆发,那女煞却只是惨嚎着后退了数米,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
慌乱起身,可还没等我站稳,那保安又朝着我扑了过来。
避无可避,我被他从身后抱住。
刚想用力去挣脱,然而我吊在胸前的左臂却是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
方才一阵挣扎,却是不小心触到了之前的伤。
于此同时,那保安竟再次张开嘴咬在了我的肩膀之上。
隔着衣服,他并没有将我咬伤。
然而这就像是肩上的肉被架子给架住了一般,令我感到刺痛,倒吸一口凉气。
心中暗叫不妙,被这保安束缚住,那阴煞又要扑来,我心说自己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然而就在这一刻,身后却是传来了一道熟悉的骂声。
“卧槽,张烈,我来帮你!”
那竟是刘豪的声音!
之前便收到了他的短信,说是淮江林家人消失了,他正在朝着楼上赶来。
而此刻他的到来,无异于将我从困局中捞了出来。
“刘总,别管保安,先拦住阴煞!”
高声叫喊过后,刘豪便从我身侧蹿了出来。
见此我手肘弯曲,奋力砸向保安。
前方刘豪劈出手中拐棍,直指女煞头顶。
交碰之间,女煞发出一声惨嚎,竟被打成了两半。
而刘豪也倒吸一口凉气,竟没有拿稳手中拐棍,让其落在了地上。
挣脱束缚,掏出一张镇煞符,就打算先收拾了那保安,然而在我扭身一瞬,我却差点儿将眼珠子给瞪出来!
方才遇到危险,我一把就将纸鸢给推了开来。
而林静言不仅仅在对付我一人,同时她也对纸鸢下了手。
就见此时纸鸢已经退到了护栏边缘,而有一道娇小女煞正在不断朝着她逼近。
怪异的是,我居然没有从那阴煞身上察觉到任何邪祟之气。
心中懊恼,我早该想到,这林静言会用隐藏煞气的方法避开我的注意,对纸鸢下手。
骂了一声,我撒开腿朝着纸鸢狂奔而去。
等我拉进距离,掏出一张镇煞符,那小女煞才像是注意到了我的存在那般,一下子加快了速度,朝着纸鸢奔去,同时身上也散出了阴煞之气。
纸鸢惊叫一声,又朝后一退,却是脚下不稳,摔在了地上。
“哐当!”
伴随一声响动,接下来的一幕,让我几乎目呲欲裂。
楼顶的护栏由一块块玻璃及固定玻璃的铁框组成,有半人来高,不知是年久失修,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纸鸢摔倒,撞到了护栏玻璃之上,而那整块玻璃,居然就这么翻倒了下去。
纸鸢身后空荡,在发出一声惊叫后,下意识伸手,抓住了一旁固定玻璃的铁框。
她身子大半已经露在了护栏外面,此时竟是要摔下楼去。wWW.ΧìǔΜЬ.CǒΜ
也得亏我反应及时,打出了一张镇煞符逼退小女煞后,便是朝着纸鸢扑去。
在我抓住她脚踝的时候,我小半个身子已经跑到了护栏外面,而我一颗心则险些跳出嗓子眼。
身后传来了刘豪的惊叫,他正朝着这边跑来。
纸鸢很轻,我用力一提,便要将她拉回。
然而就在此刻,我的脑海之中却是出现了一道声音。
那声音在飞速变大,竟是一个女人的疯狂大笑声。
心底咯噔一声,这笑声我之前在医院和林静言相互做出牵制时也听到过。
想来这是林静言打算用我体内的阴煞,对我和纸鸢出手!
浑身一软,力气仿佛被抽空,而我抓着纸鸢的手也在缓缓松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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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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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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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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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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