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花花,纸鸢呢?她去哪儿了?”
听到问话,袁花花冲昏迷在墙边的刘大鹏扬了扬下巴。
“这你得问他。刚才纸鸢跑出去的时候,他也追了出去。可回来时,纸鸢却并没有在他身边。”
“你说什么?纸鸢跑出去了?!”
见袁花花点头,我心底出现了无数个问号。
纸鸢看不见路,她是怎么跑出去的?
还有,既然刘大鹏也追了上去,那为什么没有拦住纸鸢?
疑惑间,我注意到袁花花脸上也出现了茫然。
她叹了口气,看向了我,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刘大鹏在回来的时候,眼神茫然,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影响了神志。”
“至于其他的,我并不知道,在我想问刘大鹏的时候,那帮淮江林家的人就冲了进来。”
我点点头,快步来到了刘大鹏身前。
与此同时,病房门被人推开了。刘豪拉着煞童气喘吁吁的进入了病室。
一见到我,刘豪立即开口,“张烈,那些人怎么离开了?你为什么要让我把那个木牌给他们,你们都说了什么?”
一连抛出几个问题,我苦笑,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刘豪一听我体内此时还有一道阴煞,当即脸色一变,“你这不是害了你自己吗?”
我摆了摆手,“我没事儿,你去弄点儿水,我们先把刘大鹏弄醒。”
我语气严肃,刘豪也不怠慢,当即跑出了病室。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纸鸢的下落,而线索就在刘大鹏身上。
查探一番,刘大鹏的状况并不糟糕,他此时双肩命灯虽已熄灭,但也只是中了点儿煞气,昏迷了过去。
拿出一张化煞符贴在刘大鹏的额头之上。
而当我拿出一张阳符,打算将其引燃时,袁花花却是急声开口,“张烈,你不想活了吗?”
我一愣,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间,袁花花撇开了脸,声音有些冷。
“你体内有阴煞,要是你用了阳符,到时候阳气伤到的可不只是你身体里的那东西,你也会受伤。”
听到解释,我这才反应了过来。
此时我体内藏了一道阴煞,这状态其实和那些淮江林家人差不多,都是以身体作为了阴煞的容器。
之前在天罡阵里,林静言便会被阵内罡气所伤。
而我此时若是点燃阳符,释放出的股股阳气,也会瞬间将我灼伤。
松了一口气,我收起阳符,此时恰巧刘豪也拿着一瓶矿泉水走了进来。
将瓶盖拧开,我掐着刘大鹏的人中,而刘豪则在我的示意下,直接将水泼在了刘大鹏的面门之上。
下一秒,刘大鹏打了哆嗦,同时惊叫一声,睁开眼,双手胡乱挥动,却是差点儿碰到我吊在胸前的左手。
“刘大鹏,冷静!”
我喝了一声,刘大鹏这才反应了过来,旋即抹了一把脸,看了看四周,眼神有些茫然。
他正想开口,我则拿出了一张静心符,将其贴在了刘大鹏的额头之上。
念动咒决,见刘大鹏没有任何反应,我当即也猜测到此时他已经脱离了煞物的影响。
“张大师,你们怎么来了?那些人呢?他们去哪儿了?”
刘大鹏开口,我没有回答,而是赶忙问他,“纸鸢呢?她去哪儿了?”
提到纸鸢,刘大鹏的身子一颤。
他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怪异。
“张大师,你老实告诉我,那个小丫头真的看不见吗?”
听到他的话,我心中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便是点了点头。
然而刘大鹏的表情更是怪异,“张大师你就别忽悠我了,你说她看不见,但是哪个盲人能够识路,能知道自己前方是否有障碍,知道是否有人挡住她?”
说着,刘大鹏苦笑,“你那丫头之前跑出去后,要不是我追得快,她都要跑没影了。”
刘大鹏不想是在说谎,而他的话让我心中冒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莫非纸鸢的视力恢复了?但这又怎么可能?
正疑惑间,刘豪开口喝问,“那你怎么没拦住她?”
借此,我也看向了刘大鹏,然而却注意到了他脸上露出的不解神色。
“我当时抓住了他,可那小丫头却说自己要出去找一个地方,等找到了她就会回来。”
“我当时不答应,毕竟那会儿已经晚了,而且她还是个孩子。可就在我打算拉着她回去的时候,我却遇到了一个穿着僧袍的老人。”xǐυmь.℃òm
中坛老道?!
听到这儿,我和刘豪对视一眼,心中暗叫糟糕。
似乎是见我神情变化太大,刘大鹏有些错愕,不过还是很快讲出了之后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见到那个老头之后,我就变得有些浑浑噩噩,一心只想着回到病房。”
“而在我回来之前,我似乎听到那老人给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我赶忙追问,刘大鹏则是皱眉思索,说出了之前听到的那句,“不是自己的命,就不要染指。”
我有些发怔,没办法理解中坛老道为何又说出了此句。
就见刘大鹏按着太阳穴,声音有些疲惫,“也是回到了病房,我这才反应过来,就想着出去追那小丫头。”
“可就在那时候,一帮人冲了进来,我只觉身子一寒,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完,我心底暗骂。
想来中坛老道来了医院,将纸鸢从刘大鹏的手里带了出去。
纸鸢说自己要找一个地方,至于是什么地方,我几乎不用想都能够猜到。
还记得那日在和中坛老道见面时,他便给我说出过两种为我改命避灾的办法。
其中一种便是取红鸾双目之血,滴在那两个怪石之上。
可现在那两个石头已经落到了淮江林家人手中。
而另一种办法,则是让红鸾甘愿替我而死。
若我想的没错,此时纸鸢要找的,便是她梦里看见的那栋大楼。
她说我会坠楼身亡,所以可能要提前去那栋大楼,为我替命。
而中坛老道来此,也只是为了帮助纸鸢,帮我篡命。
想到这儿,我再也坐不住,叫了一声刘豪,便是冲出了病房门。
同时,身后也传来了刘大鹏的叫喊,他也是跟了出来。
“刘总,附近有没有三十层的高楼,他们应该没走远,纸鸢很可能在楼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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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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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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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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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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