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符篆之上的血痕稀薄,这股气息已变得极其微弱。
到了这时候,我也明白了二爷爷让我过来的目的。
当即,我再次咬破指尖,朝着棺内的紫黑符篆点了过去。
手指还未触到棺底,其上符篆便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竟抬起了一个角,贴在了我的指尖上。
吸力传来,我再次觉着头晕目眩。
这次不同于上次,这符篆竟是在吸取我的精血。
精血亏空之感让我无力的蹲在了棺椁旁。
在恍惚之间,我却是看到了棺椁之中,此时竟躺着一个人。
青衣红裳,相貌绝美,她正是之前将我拉入湖底的那个女子。
此时女子紧闭着眼眸,就像是沉沉睡去了那般。
而就在我盯着她时,她眼眸微颤,居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一笑,我竟是无法在移开自己的视线。
然而下一瞬,我只觉脚下传来一阵晃动,接着便是眼前一花。
棺中女子一瞬消失,而随着符纸上的血纹变得清晰,深潭之水,竟开始有了上涨的趋势。
水一下子便漫过了我的脚底,上涨速度似乎还在增快。
这还没完。
就在我将手指抽离符篆之后,我骇然发现,棺中的那张紫黑符篆竟缓缓燃烧了起来!
一缕青烟飘荡上空,却是聚而不散。
符纸燃烧,这意味着棺中之物再不会被符所困。
也即是说,我方才的行为,不仅没让这符重新生效,反而将它给毁了。
或许此时潭水上涨,也正是因为我将符毁去的缘故。
长叹一口气,我只能苦笑。
此时我蹲在棺椁旁,潭水已经没过了我的双腿,丝丝绝望,也随着这水一并向我吞噬而来。
我试探起身,然而双腿发软,再也无法动弹。
方才那一记掌心符后,自己残留不多的精血又被棺中符纸吸去,现在我没有昏倒,已经算是不易。
眼前愈发昏沉,冰寒之感已近侵入了心肺。
就在我快要倒下时,我身后却是袭来了一阵温香。
一双手从背后轻轻将我环抱,根根发丝也顺着我的肩头垂落。
我左耳畔响起了一个柔美动听的嗓音。
“你和他真像。”
音色和之前那凄婉唱声相似,我已经猜到了抱着我的,正是棺中那绝美的女子。
就听她叹了口气,低声喃喃,嗓音之中似乎多了一丝没落。
“只可惜,你并不是他...而我要等的人,也并不是你。”
说完她便松开了手,而我也是浑身无力,栽入了深潭之中。
大脑逐渐缺氧,身体各个部分缓缓失去了感知。
等到了自己再也无法感受身体中的寒意时,我知道自己这次怕是要死了。
只是没想明白,那青衣红裳所说的到底是什么。琇書蛧
我和他真像?但我却不是他?
青衣红裳口中的那个他,到底是谁?
任由潭水灌入肺中,我的思维愈发混沌。
可就在我要失去知觉之际,我只觉自己似乎被人给抓住了。
那人正带着我向水面游去。
可洞口已经被炸塌了,又会是谁进入了这个地方?
而在恍惚之间,我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嗓音。
那人似乎在焦急叫喊着我的名字。
意识不断模糊,我感到有人在奋力挤压我的胸肺,唇间也传来温润之感。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肺腑一阵难受,一口水更是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一阵咳嗽之后,我猛的呛出了一口水,接着便有空气灌入了我的身体之中。
同时我还听见了一个稍显的粗犷的嗓音。
“我去,这都没死?这小子莫非是水鬼变的?”
我听出了那是冯军的声音。
随着思维愈发清晰,我的意识也开始逐渐恢复。而当我睁开眼时,我却彻底懵了。
我本以为吴孟天和冯军又回来救我了。
然而我睁开眼后,看到了的却并不是山洞之中场景。
四周被浓雾包裹,此时我竟出现在了湖岸边上。
见我发懵,冯军便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该不会在水底泡了一整天,已经被泡傻了吧。”
一整天?
听到他的话,我突然想起了之前的遭遇。
自己在被青衣红裳拽入湖底之后,在湖中泡了块两个小时,然而人却没死。
不仅如此,在我的感知中,那只过了不到几分钟。
现在莫非又是那种奇异的状况?
这就像是自己意识在某段时间内停止了那般,让我觉着极为难受。
可还不等我细想,我耳畔又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嗓音。
“张烈,感觉如何,身体有无异样?”
顺着声音,我用尽全力支撑身体坐了起来,看到的果然是袁花花。
可她现在不是在明城吗?为什么来到了这儿?
我有些发懵,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而袁花花看着我,此时的表情也是极为怪异。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固,直至身旁传来了吴孟天的叹息声。
“全都被你二爷爷算对了,或许就连现在的状况,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闻言,我赶忙追问,搭话的却是冯军。
提起二爷爷,冯军的神色一下子变得精彩。
“我给你说,你二爷爷除了说你会来之外,还让我们俩将你困在墓中。说是等我们办完了这些一切,就回到湖岸边上,等上七天七夜。”
闻言,我一愣。
这俩人用炸药将甬道炸毁,莫非不是打算困死我,而只是依照我二爷爷说的去做?
可二爷爷难道就不怕这会把我害死吗?
不等我细想,就见冯军指着湖面:“我们还以为要等你七天七夜,结果你二天你就被那小煞童背着从湖底走了过来。”
闻言,我只觉头皮发麻。
心说果然发生了类似的状况,我只觉着过了不到几分钟,然而时间一晃,却是一整天。
话语间,冯军又看了袁花花,对我嘿嘿一笑。
“我们本以为你死透了,你的那个小女友也是慌跑来给你做...”
然而话还没说完,我就看见袁花花抬脚直接踢在了冯军的小腿之上。
倒吸一口凉气,冯军吃痛跳脚,我发现袁花花此时的脸色极冷,像是要吃人那般。
见此,吴孟军便轻笑一声:“袁家小姑娘是在我们抵达湖岸后遇到的,说是来给你收尸的。方才也是她将你拉了上来。”
说着吴孟军似乎注意到了袁花花看向他的眼神,于是他指了指冯军,说出的话,让我险些背过气。
“不过你放心,是老冯给你做的人工呼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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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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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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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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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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