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之前,我就知道这个小女孩不一般。
虽然是个盲人,但是却能够准确的看向煞童所在的位置。
若真如同吴孟天所说,纸鸢已经预见了他的危险的话,这同时也就意味着,今晚我们可能会遇到前来索命的东西。
想到这儿,我便看向了吴孟天,却见他只是淡然一笑:“不过比起纸鸢,我更相信你二爷爷。既然他说你能解决,那就一定能解决。”
说完,坐在床上的纸鸢便是露出了不满的神色,见此吴孟天爽朗一笑,捏了捏纸鸢的脸蛋后,便拉过被子,蒙住了脑袋。
很快熄灯,我和冯军却是没有睡觉的打算。
至于纸鸢,则是倚靠在床角,沉沉睡了过去。xǐυmь.℃òm
百无聊赖间,我打开了手机,开始无目的的翻看网页。
没过多久,我耳畔便是传来了冯军的呼噜声。
想来这个大汗定时没忍住,便睡了过去。
我试着推了推他,然而不论我如何去做,冯军就像是铁了心要和周公谈天那般,始终没有醒来。
而就在我也打了个哈欠之际,我却发现黑暗中,有一双明亮的眸子,在直勾勾的盯着我。
方才那一番举动没有将冯军弄醒,反倒是扰了这小纸鸢的梦。
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我正要低声开口,然而画到嘴边,我却是将其生生咽了回去。
就见纸鸢抬起了左手,指向了吴孟天。
而与此同时,站在窗口附近的煞童也抬起了手,居然也是指向了正在酣睡的吴孟天。
我一下子便意识到了情况不妙,当即不在犹豫,踹了冯军一脚,接着打开灯,快步来到了吴孟天的床前。
此时吴孟天的神态毫无异常,呼吸也是极为均匀,只这么看,就仿佛他仅仅是在酣睡,并无大碍。
然而我使劲推了推他,甚至将他口鼻堵住,直至他的脸色发白发青,他都没有醒过来的朕兆。
我心下暗叫不妙,同时背后也是一阵阵发寒。
我在一旁守着,居然没能察觉到吴孟天的不对劲之处,若不是纸鸢和煞童做出提醒,怕是现在已经出了人命。
拿出一张静心符,我将其贴在吴孟天的额头之上。
随着咒决念动,我发现吴孟天的身子在微微颤抖,想来是这符篆起了作用。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我心底咯噔一声。
一股黑气自吴孟天的体内飘出,就见我贴在他额头上的静心符被这股黑气所包裹,下一瞬,整张黄符便被染为了墨色,彻底失去了作用。
此时,冯军也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的看了我一眼,揉了揉被我踹疼的屁股。
而在注意到吴孟天的怪异后,他的困意也是一扫而空,当即便掀开了盖着吴孟天的被褥。
一股黑气扩散开来,我还在发愣,就觉身后传来了一些力道,我竟被煞童拉的倒退了两步。
这是煞童第一次干预我的动作,可想而知,这股黑气的危险,或许远远超出了我所能应对的程度。
同时,随着这股黑气的出现,我发现床榻上的吴孟天仿佛被一阵无形的力量托举那般,直挺挺的立了起来。
冯军骂了一声便要冲上,我见此赶忙阻在了他身前。
此时我和冯军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吴孟天像是梦游那般,摇晃着身子,转向了床角的纸鸢。
而也到了现在,我才发现纸鸢的右手始终背在身后,似乎在藏着什么东西。
她是个盲人,但却能听得见声音。
似乎察觉到了吴孟天的动作,她的身子更是靠在床角,势要死死护住那身后之物。
而我只看了一眼,心底便是猛地一惊。
纸鸢娇小的身子并不能将那东西完全藏住,一节刀尖自她身后漏了出来。
她居然是在藏刀?这刀又是从哪里来的?
冯军很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也愣在了当场。
然而下一瞬,就见吴孟天竟一下子抓向了纸鸢,将女孩娇小身子提了起来。
见此,冯军再不犹豫,推开我,便要冲过去。
我也是一咬牙,拿出了两张镇煞符。
可没想到的是,吴孟天在夺下纸鸢的刀后,居然就将这小女孩朝着我甩了过来。
接着,吴孟天竟就这么挥动刀刃,朝着自己的脖颈刺了过去!
“老吴!”
冯军大叫一声,一手扣住了吴孟天的手腕,另一手则抓向了刀背。
刀尖在吴孟天的脖颈上点开了一个口子,冯军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刀稳稳抓住。
而与此同时,我也紧紧抱住了被扔向我的纸鸢。
虽然冯军暂时制住了吴孟天,然而事情却还未平定。
就体格而言,冯军要比吴孟天壮上一整圈,然而此时他抓着吴孟天,却是显得极为吃力的样子。
很快,他的叫声便传了过来:“张烈,快来帮忙,我快压制不住了,老吴的力气比平时大很多!”
闻言,我却不敢轻易的搭上力,我怕我一个不慎,会让吴孟天抵在脖根处的刀刺入肉中。
而且要解决这件事情,还得从引发此时的源头上处理。
我很快便在吴孟天的身上摸索了起来。
而当我的手正要触碰到吴孟天的裤腿口袋时,我的手却是被一只苍白的小手抓住了。
煞童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边,竟在此时抓住了我的手。
他冲我摇了摇头,我知道他想说这块玉佩就在这儿,但是让我别去碰它,否则会遇到危险。
然而此时的情况危急,冯军也在不断焦急大喊,我便不再犹豫,直接将手探入了吴孟天的口袋之中。
手中传来温润之感,我知道这块玉此时就是藏在这个地方。
咬了咬牙,我将他拿了出来。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剥离了吴孟天的躯体那般,在玉石被我拿出的一瞬,吴孟天的身体一软,竟直接倒了下去。
而那把一直架在他脖颈上的刀,则被冯军顺势夺了下来。
见到吴孟天脱离了危险,我心下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有完全呼出,我只觉手中一疼,接着我便发现自己拿着玉石的掌心不知何时破开了一条口子。
丝丝血液顺着手掌滑到玉上,我发现我的血液,居然就这么渗入了玉中,进入了玉石中间的额那一点殷红之内。
于此同时,我只觉身后有一股冰寒之感。
慌忙转头一看,一个无头女人,此时竟安静的站在我身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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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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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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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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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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