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试试,现在的操作感怎么样?”
alpha做了几个起蹲和踢腿,刚才的滞涩感减缓了许多。
“好多了呢!机械师先生。”alpha十分惊喜,他彬彬有礼道,“非常感谢您。上校说的没错,我们要跟机械师好好相处!”
年轻的alpha敬了一个端正的礼,准备归队训练。
查科前辈的脸上始终挂着温温的笑:“看来你已经熟悉这里的工作了。”
“是的,”奥尔罗说,“大家都很好相处。”他最近在基地里一看见金色的头发都远远地绕开走,于是没有再遇到过琼纳斯,可喜可贺啊。如果今晚无事,他要躺在宿舍的床上想想下堂组装课的讲法。
查科的笑容突然消失。奥尔罗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出所料看见了加斯顿中尉的秃头。
查科拍拍奥尔罗的肩膀:“我先走了,省得他看见我站在你旁边,又要来罚你。”
训练场的不远处,加斯顿截住了想要归队的年轻alpha,不留情面地呵斥:“你这个白痴!嬉皮笑脸地在那里做什么呢!”
“报告长官,我的太空机骨出了点小问题,那边的机械师刚刚在帮我修理。”年轻人急出了一脑门的汗,他刚刚参军,肤色还带着书生气的白,奥尔罗看过去,那两个一左一右的脑门像对着照的两个灯泡。
“然后呢?站在那里嬉皮笑脸?你是不是还想加入那群没用的废物?和他们一起喝喝茶,跳跳舞,打打牌,蹬蹬脚,哥俩好,在难受自己找不到对象的时候一起搞单身聚会?”
“可是琼纳斯长官说,我们要跟机械师和平……”
“你连上校的客套话和正经的命令都分不清楚了是吗!蠢货!去!给我去操练场跑十圈!好好长长记性!”
奥尔罗皱了皱眉头,加斯顿中尉明显针对的是自己,连累了这个年轻人受罚。但是教官训练士兵是天经地义、不容置疑的,他也没有插手的道理。加斯顿朝奥尔罗走过来,奥尔罗觉得不太妙了,连忙收拾自己一地的工具,转头就走。
“给老子站住!”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奥尔罗站定、转身,加斯顿站在他面前,像小山一样的身躯极具压迫力。
“还有你,你可别沾沾自喜地以为上校会站在你们这边,你去盥洗室!最近水龙头坏了好几个,你去一一排查清楚。”
奥尔罗只好敬了一个礼,问:“哪里的?”
“你懂什么叫一一排查吗?”加斯顿鼻孔出气,不屑地讽刺道,“聪明的机械师都不知道吗?”
*
考虑到基地里的性别比例,omega的盥洗室面积不大,且大多数都成了洗拖把的杂物间,奥尔罗在核查完毕时还乐观地想,明天的基础工程学可以讲点结合排水系统的东西。
他修完beta盥洗室里的水龙头时想,今天都不用洗漱了,给我张床我直接可以在厕所里睡着。
等他打开alpha盥洗室的大门时,他已经在心里问候加斯顿中尉的祖宗十八代了。
如果说像帝国理工那种综合性大学的性别比例是正常的2:6:2,基地由于它的特殊性,夸张的性别比其实非常普遍。具体表现在盥洗室面积。如果说奥尔罗打开omega的盥洗室时,看到的是个表面精致实际被废弃得差不多的小浴室,每一个隔间里塞满了拖把扫把和水桶;那奥尔罗打开beta和alpha的盥洗室,他看到的就是一个大澡堂。
他在湿漉漉的大理石砖地上拖拖沓沓地走,踩出一阵“呱唧呱唧”的水声和回声。alpha的盥洗室面积很大,每个隔间都有磨砂玻璃相隔。不过每三个门板里就有两个是坏的,也不知道是年久失修还是alpha的破坏力惊人。奥尔罗低头看看小推车,水龙头都坏得奇奇怪怪的,有一个甚至能看见钢管上清晰的指痕和扭痕——好家伙,这是把钢管当毛巾使了吗??
奥尔罗只用听的就知道这里有多少个被掰坏的水龙头,此刻正日以继夜地浪费着水资源。奥尔罗贫瘠的想象力想象不出alpha力气能有多大,第一个想到的alpha竟然只有临别前满是泪痕的瓦兹利。
水雾缭绕,连光影都飘渺地浮动。奥尔罗脚步虚浮,照理来说beta对alpha的信息素相当不敏感,但此时热腾腾的水蒸气中残存着大量的alpha信息素连他一个beta都觉得有点上头了,一看时间,原来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怪不得他头昏脑胀。可他越想速战速决,越觉得手脚使不上力气,软绵绵的倦意和饥饿感席卷而来,只能勉强撑着墙歪歪扭扭地低头走,整个天地间只剩下前方传来的哗哗水声和推车的辘辘轮声。
“拆掉下一个水龙头我就休息一会儿。”奥尔罗只能低头把注意力全集中在小推车上才不至于睡着,“真是老了啊,以前通宵肝报告都没事。”
他在隔间门口站定,里面传来哗哗的漏水声。“就是这个了,拆掉这个之后,说什么我都得休息一会。”
奥尔罗半闭着眼睛蹭了蹭玻璃门,从冰凉的玻璃门上汲取一点神思,门上朦胧的水雾被他抹开一点。奥尔罗打开门。奥尔罗不困了。甚至奥尔罗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有困意了。
金发的alpha正背对着门板冲洗头发,湿漉漉的金发下,脖颈和脊柱微微凹下去的线条连起来像是一弯绷紧蓄势待发的弓。听到声响,他扭过身。
奥尔罗挤进来半个身子,正巧赶上琼纳斯扭过身与他“坦诚相对”。
*
人类对力与美的追求从未停止,先知时代留下了许多雕塑,直到现在已成为帝国历史博物馆的馆藏。几年前他的老师波希曼教授受邀为帝国历史博物馆的导览型机器人安装一个新系统时,他有幸跟着老师游览过一次。柔和的光影从四面八方打在雕像展览馆最中间的双人雕像上,高大健壮的青年躬身半蹲,抓着少年的腰的手孔武有力,体型纤细的少年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贴在青年的腿上,胳膊环过他的脊背——他们正在相拥,作品的名字却叫《别离》。由坚硬的大理石雕成的完美人体被浮游的光影赋予了永恒而柔软的生命,奥尔罗站在两人中间,甚至可以感受到少年拂在青年颈侧的气息。
据说是十年才得一见的镇馆之宝,他们几个对艺术不能说是毫无建树,起码是一窍不通,但不妨碍这高超的雕刻技巧和强烈的情感张力感染了他们。
他还记得瓦兹利那双恨不得黏在典型omega体型的美少年雕像身上的眼珠子,和安东尼娅的金玉良言:“我代到了,这就是我cp,喂,你是不是也馋他身子?”
奥尔罗现在的处境,像极了当时站在雕像旁边,满脸写着“我要狗带了”的馆长先生。
可以位列博物馆镇馆之宝的青年关上水龙头。
不对,琼纳斯不应该出现在博物馆里,应该出现在更早的地方,他应该是诞生于刻刀和磨盘间,被才华横溢的雕刻家挥去多余的粉末,又在战火中沉入海底,刚刚被奥尔罗意外打捞上来的文艺遗产。透明的水洙沿着琼纳斯深刻优美的肌肉线条,滚落到奥尔罗现在贫瘠如沙地的大脑里。m.χIùmЬ.CǒM
瓦兹利有段时间也在练腹肌,有一点点成果他都要翻丨墙过来污染奥尔罗和博纳的双眼。但是面前的男人,看他的腹肌仿佛在净化自己被瓦兹利伤害过的双眼。
“你怎么在这里?”琼纳斯问。看看人家,遇到这种事都波澜不惊,神态自然,仿佛是在食堂里衣冠楚楚地偶遇。
“您好,我是来修水管的,不过您这个水管看上去很好看,啊呸,很好用。如果您在使用过程中发现任何问题,都可以来联系我们机械师,竭诚为您服务。”奥尔罗飞快地鞠了几个躬,礼貌地合上门。
琼纳斯站在里面,看着门外的机械师透出一个小小的轮廓,朦胧的玻璃门上只有他微张的嘴唇清晰可辨。奥尔罗贴着门朝玻璃上狂呵一气,于是琼纳斯的视野又变得模糊不清了,只剩下辘辘远去的车轮声。
等琼纳斯再打开门,门外已经四下无人。
alpha环视四周:“没事的,我已经穿好衣服了,你不用躲着了。”
嘹亮的喊声从某个角落里传出来:“非常抱歉!!您不用管我的!长官!”奥尔罗大有要成为盥洗室的地缚灵的趋势。
沉默了一阵,琼纳斯又开口了:“你好,嗯,我觉得我的这个淋浴间出了点问题。”
“很抱歉!但我不想来打扰您沐浴,长官!!!”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弱了下来,“……真的出问题了吗?您人没事吧??”
*
最后奥尔罗在外面的更衣间感受到了来自上层军官的关怀,琼纳斯一边扣上衬衫的纽扣一边问奥尔罗在这里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需不需要送他回机械师的宿舍?
奥尔罗在一旁局促地应着,心里想:怎么会有人穿着衣服比不穿衣服更让人不自在呢?
直到他躺在宿舍的床上,睡眠已经完全离他远去了,他摸着自己软绵绵的肚子,失望到了极点!他在上中学的时候也是有腹肌的!如今已经堕落至此!他猛吸一口气,肚子扁了下去,终于摸到一点硬硬的估摸着可以称为肌肉的东西,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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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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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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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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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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