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斑猛虎的血口从墙的那一侧猛蹿出,无视墙体阻拦,纵身跃起,再一次直袭而来。
待到黑斑猛虎即将咬中祁桐杉的前一刻,一团金属块蓦地甩向虎口。
同时,陈若澜拧身,横扫鞭腿,抽在祁桐杉身上,猛地将她踢开。
“咔啦。”
巨虎恐怖的咬合力连金属都要变形,背包大小的金属物件,却只能堪堪塞住它的嘴,随着巨虎上下颌肌肉鼓动,陈若澜的武器箱发出咔嚓咔嚓的断裂声。
同时,陈若澜眼前一黑,她才看见猛虎扑过来的时候,头探过窗户,而双爪则狠狠压在墙面,此刻墙体已经崩裂,推金山倒玉柱般朝她压来。
“轰隆——”
陈若澜来不及撤离,被大片砖石土屑砸中。
“若澜!”
祁桐衫惊声尖叫,她才刚回过神,却发现那头野兽已经俯身,抬起右爪准备将陈若澜摁入地面,一旦被钳住,距离落入虎口就不远了。
“咔——”
蓦地,轰塌的墙面里,突然裂出一角,一只手从墙体覆盖的位置戳出,不偏不倚抓住猛虎的肘。
在那只手探出来的同时,周遭的威势突然变了。祁桐衫感受到另外一股蛮劲,从猛虎压着的女人身上蓬勃爆发。
明明猛虎的肘和女人的手,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猛虎的一拍也完全足以将成年人的躯干骨都掐断,却被女人一手擎天抵住。
黑斑白虎见一拍无果,迅速低头张口,哪怕口中含着大量金属碎片,也要用脑袋抵住地面的人。
“啊啊啊啊——”
陈若澜的怒喝声在整层楼回荡,无形的岚风围绕着她展开,虽然被猛虎压在身下,女人依旧凭借着恐怖的腰力,硬生生顶开猛虎的肘,掰回身姿坐起来。
在祁桐衫惊诧万分的注视下,陈若澜另一只手探进猛虎口中,抓住机械柄,怒喊一声:“切换!”
那团卡在猛虎口腔中的金属机械,似乎得到召应,突然间活动起来。
一块块金属部件开始在高频振动中熔铸再造,齐刷刷地嗡震在猛虎口中一起爆发,巨兽不得不抬起脑袋,拼命将咬碎的金属甩出去。
它此时甩出来的,不知是涎水还是金属液,像一团团活动的史莱姆,慢慢凝结成新的形态。
陈若澜也不嫌弃,顺手抄起已经成型的竿状部件,由于还未凝结,强度不足,所以她将武器横甩至身后,同时拧胯猛地刺踢,将浑身的力量通过腰力融汇于脚尖,宛如闪电刺啦一声——m.χIùmЬ.CǒM
轰——
延迟了一秒才听见沉闷的打击声,随后,猛虎吃痛的怒吼声、爪子划地声、砂砾的刮擦声拉得老长。
陈若澜单脚点地,另一条腿仍保持着踢出的姿势,小腿纤长却不乏力量,上半身体侧横,与腿保持同一水平线,将身体的曲线展露无遗。
她没有摔倒,是因为手中的金属已经凝结成长枪,在她全力刺踢的同时,一手长枪朝后一插,斜斜杵在地上,像拒马枪抵住她爆发的余劲。小腿、身躯与金属长枪,隐隐呈一条直线。
由于金属的强度不足,枪杆甚至微微变形。
陈若澜缓过气,收腿站定,横拦扫枪。
枪头从身后侧方窜出,在昏暗的楼层中吞吐着幽幽的金属光芒。
女人微微喘息,额角带血,瞠目,凶狠得像一头雌虎。
陈若澜心底有些窝火,她明明维持着【虎默沉香】的力场,诡异的猛虎还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们面前。
正是因为无往不利的沉默力场存在,才让她大意了。
对方本体根本不出现在范围内,而猛虎似乎并不受沉默力场的影响,先前的消失,应该是作用在女刺客身上的结果。
一头神出鬼没、不断自愈的猛虎,一个谨慎灵活、火中取栗的刺客。
真是——让人火大。
陈若澜摆开枪,压低了重心,右手捻着枪柄摩挲,周围的力场却开始变化。
就像凝聚的墨云,所有的狂躁与怒火都揉裹在内,表面却平静得压抑,空气都变得粘稠,让人呼吸发难。
吞吐的微光蓄而不发,却依旧可以感受到浓缩的能量,仿佛下一秒,风雷就会激射而出,摧枯拉朽,叱咤天际。
猛虎晃了晃脑袋,它似乎也感受到对方的意图,琥珀色的兽瞳染上一抹血色,死死盯着女人,低吼声中露出狰狞之相。它盘踞的爪子慢慢地刨开地面,整个身躯下压,昂首微微打着响鼻,做出猛虎下山之势。
双方读懂了彼此的战意。
场面一下子静谧到了极点。
就像笼中斗兽,彼此一轮撕咬下来,在自己的地盘稍作喘息,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目光紧紧盯着对方的尖爪和利齿,不曾动摇。
谁更疯、更凶、更悍不畏死,谁才有资格咬断对方的脖颈。
双方的气势互相攀顶,酝酿出来的却是不断膨胀的死寂。
森冷的杀意似乎在抽尽空气,哪怕与一人一兽相隔数米,祁桐衫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望着陈若澜纤瘦的身板,她紧张得手心盗汗,腿脚不自觉发软。
所有的压抑都有临界点,当祁桐衫回忆起呼吸,小心翼翼吸气的瞬间——
那声“嘶”成了引爆搏杀的开关。
“吼——”
猛虎隆起的脊背肌肉群瞬间爆炸,后腿的爆发“噔”得楼层发出巨响,眨眼间出现在半空,如一堵长满铁棘的肉墙,恶风染黑爪,倾轧而下!
而陈若澜手握长枪,鼓起胸中一口气,拧腰甩腕,枪盘桓而出,做出一个神龙扫尾,枪头绽放迅烈的光华,雷光银电宣泄而出,带着千钧之势,朝着虎头狠狠抽去!
“轰——”
沉闷的重响就像雷电轰击山脚,整层楼振得喀拉拉地响。
猛虎接下这崩山一枪,它俯冲的势头被硬生生遏制,身体压到枪杆变形成一道弧线,仿佛触碰到透明的墙,再也无法逾越半步。
随着陈若澜的持续蛮力,枪的势头已成,而猛虎的余威已尽,弧线回弹,绵延不绝的后劲将黑斑巨虎抽回去,直接离地倒翻数米,轰在墙面,泥沙烟灰簌簌落下。
咔——墙体承受不住巨虎的冲击,隐隐露出倾垮的迹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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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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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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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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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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