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忘远离附近,正好那流氓与他们缠斗,自己能走就走。
但是对方也摇人了,恐怕其他人也在赶来的路上。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有些微恼,明明出逃了,可是等待她的却是噩梦般的追杀。
前面似乎有三两个人,面色冷峻,人高马大的,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收住脚步声,侧贴着墙,小心翼翼地观察。
他们似乎是朝着公园那去的,毕竟那边声响挺大的。
她收回视线,却发现另一侧,又有一队人手,穿着灰色西装,戴着墨镜,双手探在口袋里,也不是什么正经的角色。
她不由得往楼道里缩了缩,蹲下来接着掩体隐藏自己。
“这也太多人了吧。”她心生悲意。
“喂,等会去喝酒吗?酒吧还是清吧,需要叫陪坐吗,我昨晚认识了几位不错的公主,你们去不去?”
青一色听见来着的声音,顿时心头一颤。
说话像连珠炮又口花花的家伙,应该就是霹雳腿张让了,其他驭命者也来了?
张让的声音还在继续:“我说青青,你就不能理我一下吗?不就是吐槽了你今天口红色号不好看,你已经一天没和我搭话了,理我理我理我!”
青一色额头闪过三条黑线,她不知道现在去通知他们来不来得及,自己身上有重要的情报,可是却不敢靠得太近,毕竟自己现在身份特殊。
也不知道要拿什么面对伙伴们。
“周围有不少异鬼。”
说话的是走地太保杜彪,他自己有丰富的刑侦经验,和飞天捕快阿松是合作十余年的老友。
他在,那沉默寡言的阿松一般也在。
“四个人?他们出来做什么?”青一色诧异。
她想远远地跟上去,至少看看自己的同伴,心里会安心一些。
“嚯,这么多异鬼都是来抓阿色的吗?小妮子真有魅力啊。”张让的腿厉不厉害不知道,但是嘴是真的战斗力惊人。
且不吐槽这个让人恶寒的称呼,他们似乎知道自己的情况。青一色想起来了,那时候楚彬林离开了,可是她却没有机会回去报信,恐怕已经被倒打一耙了吧,更何况自己现在的异鬼身份,岂不是坐实了内奸的身份……
她神情沮丧,把冲上去相认的想法咽回肚子里。
等前面几人走远,青一色撤回身子。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青一色惊诧,正要叫出声,却发现对方面带微笑,朝她比出嘘的动作。
是傍晚的青年。
“是我,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青一色眼眶微红,心却定了下来,揽住他的肩膀无声啜泣。
“怎么了?”青年显然也被抱的措手不及。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这样啊。”青年似乎思索了一阵,和女孩分开,挽着她的手腕,说:“如果不嫌弃的话,去我那里吧。”
青一色心底有声音在抗拒,她不想再麻烦青年,可是身体却不自觉耷拉下脑袋,闷闷地应了声好。
青年正想安慰她,眼角余光却瞥见有一伙人径直走来。
“青小姐。”
“嗯?”
“快走。”青年说罢,拉起她的手就朝身后的巷群中钻去。
青一色发现,前方有道身影在领跑,奔跑的时候也莫名有了动力。
对方显然也发现了靳子跃和青一色要跑,从口袋里掏出手枪,加快了步伐:“站住!”
青年头也不回,一脚刮过竹竿,钩住上面的衣服倾塌下来,把两三个西装男的视线遮住。
月光下,男人牵着女人的手,沿着巷道夺命狂奔。
校服的裙摆飞扬,正如青一色的头发。
他们跑进地下通道,这里连通四面八方,像蜘蛛网盘踞在十字路口,八条方向各自代表八个出口。
地下通道潮湿阴冷,最近的雨水还没有完全干涸,墙面的小广告被雨水打湿摸糊,跑起来只剩脚步声在回荡。
“追!就在里面!”
那群人似乎不肯罢休,拿着照明设备紧追不舍。
但是靳子跃常年混迹这一片区,七拐八弯之下,从偏僻的路口钻出来,又迅速掉头钻进新的建筑群中。
等到对方钻出地下通道,望着左边,是停工的工地,立起了铁丝网;右边是车水马龙,前面是高高架起的人行天桥,身后是长满杂草的废弃工厂,生锈的铁门锁紧,没有动静,草丛也没有被碾压的痕迹。www.xiumb.com
对方集结完毕的西装人,朝着马路和天桥方向追去。
等到所有人都消失在视野中,靳子跃才松了口气,他望向青一色,后者也看着他,相视一笑。
“好险。”
“他们没有发现工厂墙的小门遮掩在草堆里。”
“走吗?”青一色喘着气,却不再那么紧张。
“再等等,工厂后门有小路,我们进去再说。”说吧,他已经矮身猫腰钻了进去。
“嗯。”对于青年的话,青一色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废旧的厂房内,靳子跃小心拉开门,烟尘和蛛丝散落下来,呛得他咳嗽不止。
等到烟尘散的差不多,靳子跃才说道:“可以进来了。”
手机的灯光照亮了室内的情况,晃得青一色的脸洒满橘黄的光。
绕进后门,再钻进新的地下桥洞,两人沿着地下街道摸索回原来相遇的公寓。
“今晚就先住在我这吧。”靳子跃笑笑。
入夜了,点好蚊香,两人倚着墙,坐在一起。
“不去休息么?”
青一色摇摇头:“我认床,陌生的地方睡不着。”她的神情有些惆怅,凝望着户外的景象。
“半个月前,我还在家陪伴着父母,没想到半个月后,就沦落到这种境地。”
“家人怎么了么?”
“不是,只是我出了点状况,现在……回不去了。”
青一色黯然地说。
“是追堵你的那群人么?”
“差不多吧。”青一色缩回腿,在灯光下显然娇弱,“一夕之间,所有的理想、目标、人生规划,都毫无意义了。”
青年轻笑:“怎么会没有意义呢,人只要活着,就会继续动下去。”
“活着啊……”青一色仰头,露出纤细的颈子,出神地凝望着天花板,“我也不清楚自己算不算活着。”
“当然算。”
青年突然凑过来,脸离得很近,说:“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吗?它一直在提醒你,自己要为了心动而活下去。”
青一色怔怔地看着他,隐约间,感觉到咚咚狂跳的声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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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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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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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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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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