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力气突然被抽干净,枪的震荡力将自己的脏器彻底搅碎,甚至瞬间半边身子失去知觉。
“原来如此……”他左手无力地垂落,纺纱的直垂也搅成血污,血顺着破开的羽织,染红了白色的布料,沿着手臂潺潺流下。
“超音速武器吗。”妒忌说着,口角溢血。
如果声音尚未传递开,那他也没有反应的余地。
子弹从后肩凿入,无数血管支离破碎,重大的伤势甚至让他来不及喘息,虚弱感不可抑制地袭来。琇書網
“擦。”关慎一双眼恢复神采,狼狈不堪地坐起来,挪着身子后退。
“真是怪物,差点就栽在这里。”
他转过身,看着那群不中用的手下,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把他干掉!”
“还愣着干什么,喂,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将死之人还不敢上吗!”
关慎一看着手下的欲言又止的表情,显然还踟蹰不前。”
他们似乎,一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身后,神色逐渐变得惊恐。
“咔。”那是刀剑入鞘的声音。
关慎一心跳漏了一拍,猛然回头。
他望见,身前那名男人腾空跃起,如同苟延的斗虎,焰势滔天,嘴角带血,竭力嘶吼着,挥出手中的刀。
那是一种何等的刀术,关慎一只觉得眼前发花,就像飘飘渺渺的白色匹练,柔和地覆盖在他脸上、铺满眼中的视野、最终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像极了绽放的娟白之花。
那是一招瞬间升华的居合。
快到了极致。
火风带着为烤的热量,拍在关慎一的脸上,他早已神情呆滞。
随后才是脖间出现一丝沁凉,迸开的血线从脸到喉、再到身上,一路走低,洒下血雨。
“噗通。”
关慎一缓缓跪倒,这一次,再也没有爬起来。
妒忌剧烈地咳嗽着,右手补而不放弃刀鞘,捂住口角的血沫。
沿途洒了一地的血液,在明晃晃的火焰中逐渐干涸,凝结。
就像妒忌的生命。
他终究是拿不动刀剑了。
只要潜藏在暗处的狙击手再开枪,他的生命,算是终结了。
“你竟然是左手刀。”
回忆里,傲慢见他练刀的时候,微微有些讶异,因为妒忌可不是左撇子。
妒忌粲然一笑。
男人衣袂飘飘,手中的刀不沾血,血珠缓缓沿着刀身滑落。星星火火的光点,在他身上萦绕,像萤火虫团团相聚,让黑红色的背景不再那么面目可憎。
双目失明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
“嗡——”
摩托车的声音响起,锁链甩动,咔咔作响。
“为帮主报仇!”周围人强撑着颤栗,互相鼓气,持枪对准了孤身一人的妒忌。
人数十余,像蚂蚁黑压压地围上来。
“砰砰砰——”
摩托嗡鸣,枪声乱奏。
燃烧的黑烟慢慢升腾,点点星火也染红了夜的半边天。
……
有动龙马喘着粗气,咬紧牙拼命地跑。
摩托车还有三辆。
他趁着对方赶上来,刀子劈上来的时候,拼着挨上一刀的念头,抓住对方,一把将其扯落。
那名骑手哀嚎着被自己的摩托车从脸上碾过,昏迷不醒。
即便如此,另外三名将他团团围住的家伙,已经封锁了他的退路。
身上的汗与血混杂,滴落在昏迷的藤原上。
死胡同。
“咕噜——”
楼道上的住户拉紧了窗帘,熄灭了灯。
横纵交错的晾衣杆上挂着来不及收的衣架,在夜风中摇摇晃晃。
跑不掉了呀。
有动龙马苦笑。
那三人也不再仗着摩托车的机动性和他追逐,因为已经没有必要。
为首的男人带着摩托镜,露出得胜的笑容。
“死吧。”
他挥起手中的小刀,抛投,熟练地耍了个刀花。随后面色一寒,食指和中指钳住刀柄,扬手一抛,当做飞刀射出去。
“噗嗤。”
有动龙马闷哼一声,抬手的时候挡住了飞刀,扎在手臂上。加上原本从肩部砍下的刀痕,浑身傍血。
另外两人也不由分数,抄起砍具,对准有动龙马冲去。
“你好像遇到了麻烦。”
有动龙马腹部挨了一刀,入肉的痛感让他目眦欲裂。
连身后的藤原千鹤搭在脖子的手也无法顾及,昏迷的女人像液体缓缓流下。
“需要我帮忙吗?”
那个声音依旧说着。
有动龙马抬了抬视线,并没有其他人。
与此同时,右边挥来的刀具狠狠地凿进他的手臂,令他忍不住又哀嚎了一声。
『你是谁?』
“我也不知道。”
有动龙马见有人要越过他去砍藤原,一改原本抱团挨打的姿态,连忙爬过去替她挡下刀刃。
“还英雄救美?”
“这家伙还真抗揍。”有人纳闷。
『你能带我们逃跑吗?』有动龙马心想。
“不能,但是我能杀了他们。”
话语平淡,血腥与戾气却扑面而来。
有动龙马心中一颤,连忙说道:“等等!”
“嗯?”玩刀的男人以为他有话要说。
“你们……别打了……”有动龙马疼得龇牙,浑身出汗如浆,“快跑。”
“小子,你吃错药了吧?”三人一愣,回头望了望,并没有什么动静,拿刀的男人把刀抵在有动的脸上。
“不用劝了,他们已经死了。”那个声音说道。
有动心中有些急迫:“你们快跑!”
玩刀的男人不耐烦地揪起他的衣领:“喂,骗人也要有个限度啊!”
说罢,他反手持刀,朝着有动脸上狠狠划去。
一道光束投射而过。
“砰——”
有动龙马亲眼看着男人的脸彻底消失不见。
“啊!”
另外两人慌忙中连连后退。
“怎么回事?”
“是狙击手!”
“该死,那不是我们的武器么?”一男人愤愤地说,“撤!”
说罢,两人连忙回身爬上摩托车。
“砰——”
一人还未坐稳,就已经懒腰断成两截。
“啊!”另一人惊慌失措,连头盔也不戴,用力瞪着,没多久,摩托车突突地冒烟,开到了最大的起步速度,很快就消失在路上。
男人心有余悸,开出去没多久,想着在掩体够多的地方,总算捡回一条命。才抓起手中的头盔,准备戴上。
宣告审判的声音如期而至。
“砰——”
摩托车弹飞而起,抛上高空连翻了几个滚,摔下的时候,已经见不到骑手。
落地的头盔像瓢盆咕噜噜打转,护目部分碎了一地,鲜血缓缓滑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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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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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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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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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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