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龙函关守军就布满了城头,紧张的看着远处不断涌出军营的北凉军卒。
金兵主将脱哈木也亲自登上了城头,满脸凝重的看着城外,这是北凉军围城这么多天来最大的一次动静。
副将在旁边低声说道:“将军,北凉军这架势怕是要攻城了。”
“檀州城方面有消息了吗?有没有援军来?”脱哈木开口问道。
副将苦笑了一声:“自从北凉军围城以来我们就再也没有收到过檀州方面的军令,我们派出去的斥候也没一个回来的,怕是早死光了。”
脱哈木低着头不说话,副将有一些紧张:“还有没有援兵了?北凉军的战力可是不凡啊。”
脱哈木的拳头微微握紧了一些,深吸一口气说道:“怕什么!就算没有援兵我们城中也有守军两万,他们的兵力想吃下我们是痴人说梦!”
脱哈木的声音提高了不少,似乎在强行给自己打气。
“可是那帮红头兵实在是。。难当大用啊。”副将的声音略微低了低。
话中意思不言而喻,明显不信任红头兵的战力。
脱哈木冷着脸扫了一眼不远处紧握兵器的红头兵,不屑道:“有我们督战,他们只能死命向前!”
就在两人交谈之时,一阵巨大的战鼓声响起。
“咚!咚!咚!”
北凉攻城大军中先有数千步卒掠出,前排皆有持盾士卒守护,身后北凉军都手持弓弩,人人脚步稳健。
在步卒之后还有一白一红两支骑兵游弋,完全不同的两种军服看的脱哈木眼花缭乱。
在抵进弓弩射程之后,北凉大军停住了脚步。
随着一名将领的手臂微抬,拉动弓弦的声音接连响起,箭头朝着斜上方弯曲。
“放!”
一声怒声从军中响起,随即铺天盖地的箭羽便射进城中,犹如蝗虫般密密麻麻。
脱哈木眼神一寒,丝毫不动,周围的亲兵举着盾牌围在了主将的身旁,挡的密不透风。
“当当当!”
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盾牌下的脱哈木眉头一皱,这声音有些不对,不像是精铁箭头刺在盾牌上的声音,有点低沉。ωωω.χΙυΜЬ.Cǒm
箭头接连不断的落进城中,持续了好一会儿。
等脱哈木头顶的盾牌移开时,怪异的一幕出现在了这位龙函关主将的眼中。
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士卒受伤,也没有听到什么哀嚎声,这声势浩大的箭羽攻势貌似没有给守军带来伤亡。
“怎么回事?”脱哈木大惑不解。
脱哈木的眼珠无意间瞥见了前方落在地上的一支羽箭,他眉头一皱,捡起了那支通体黑色的箭矢。
只见羽箭的箭头是钝的,而非尖锐,脱哈木喃喃道:怪不得射在盾牌上的声音有些低沉。
在箭尾处绑着一个白色的布条,脱哈木心头一阵疑惑,缓缓将布条摊开,上面的一段文字让他的脸色瞬间阴沉:
龙函关内的红头兵同胞们,别再替金人卖命了,他们视你们的性命如草芥,何曾正眼看过你们?
金人杀辽东百姓,掳辽东钱财,一桩桩一件件你们都看在眼里,你们心中就没有国仇家恨吗?
虽然你们当中有人曾助纣为虐,但我北凉相信更多人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可是裹上那红头巾,你们要被辽东的百姓骂一辈子。你们的家人,你们的子子孙孙世代都抬不起头,有朝一日辽东光复,可能你们连尸骨都进不了祖坟,这真的是你们想看到的吗?
放下武器吧,别负隅顽抗了,辽东光复之日你们不想挺起胸膛做人吗!
金人狗贼!龙函关破城之日,就是我北凉筑京观之时!
看完这段文字,脱哈木气的双手不停的发抖,不知为何,有一股恐慌从他的心底蔓延而出。
“将军!”副将大步走到了脱哈木的身边,手里握着十数支羽箭,沉声道:“每一根羽箭上都有这样的字条,北凉到底想干什么?”
脱哈木的视线在城楼上扫过,发现不少红头兵正茫然的看着字条,三三两两的挤作一团,有识字的士卒正在小声念着字条上的内容。
“立刻派人收缴所有布条,敢有私藏者,杀!”脱哈木咬牙切齿的说道。
“诺!”副将连忙离去。
大量的金兵出动,凶神恶煞的抢走了红头兵手里的布条,大部分红头兵都没敢反抗,极少数人悄悄的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将布条塞进了衣袖里。
城外的弓弩营没有就此罢手,依旧停留关外,每隔一段时间就往城**入一波羽箭。
脱哈木下令反击,可是发现不少红头兵握箭的手都变得犹豫了。
再加上北凉弓弩乃墨家改造,射程要超出金兵弓弩一百大步,饶是脱哈木气的牙痒痒也没办法击退弓弩营。
这种情况持续了整整两天,不仅白天有羽箭射入,晚上北凉军还有人在城外喊话,搅得龙函关不得安宁。
而喊话的内容自然是布条上写的内容。
脱哈木发现这两天守城的红头兵越来越古怪,远远的总能看到有红头兵凑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但每当自己一露面,那些人就纷纷四散开去。
一股诡异的氛围笼罩在整个龙函关的上空。
深夜,北凉军大营
几名将领依次而坐,眉宇间都带着些许笑容。
“左将军这一手攻心为上玩的好啊,不知道城中的红头兵能不能被策动?”燕宏毅在一旁呵呵笑道。
“燕将军夸的太早了吧。”左丘很是谦虚的说道:“有没有效果不知道,但最起码梦梦家金人的疑心!”
褚玉成手里也握着一个同样的布条,这布条就是挑拨城中金兵和红头兵关系的利器。
“褚都护,已经等了两天了,我们是不是该动一动了?”厉拔天在一旁摩拳擦掌。
褚玉成的手指轻轻敲打在桌面上,片刻之后看向厉拔天:“让先登营在内的一万步卒明日开始攻城,给城中守军一点压力,同时也试试红头兵的反应!”
“诺!”
厉拔天和曹闻昭两人同时起身应喝。
“希望有效啊,否则我们就只好踏平龙函关了。”褚玉成揉了揉自己的眉头自言自语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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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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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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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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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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