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疏勒城靠南的地方,依靠一个喀喇汗人没来得及彻底铲平的土包,建立起了一个极为简易的军寨。
军寨的正面,是一条一米多宽,七八十厘米深的壕沟,壕沟后面,则是用各种木料修建的拒马角,拒马角的后面,才是军寨。
军寨的寨墙,是用乱七八糟的木块做成极为简陋的木框,然后在里面装上石头,然后再在外面垒砌了一圈的石头组成的。
而就是这么一个极为简陋的寨墙,也只有当面的一面有。
不过张昭很满意,这个东西一建成,疏勒城的伊蒂哈德不拉出个三五千人,是不敢出来和他对肛的。
张昭现在手中有自己憾山都和游奕军的一百甲士(骑),还有李圣天拨给他的五百宫卫,两千多‘累赘’中也被他选出来了三百多战斗力还行的武装了起来,差不多能凑出一千出头人马,据寨而守,没有三五倍军力肯定打不过下来的。
而且就在短短的两天时间,确切的说是经过两天前,那一场八十多人干翻四五百喀喇汗的骑兵之后。
一路上怨气冲天、骂骂咧咧、不服管教,时不时还要闹点事的鸦儿看佛教徒们,就被张昭给征服了。
什么样的话语,都没有这个有说服力!
一匹暗金色的短毛马突然出现在了疏勒城外,白从信和帅哥宫卫将军立刻策马冲了过去。
那匹暗金色的短毛马身后,还跟两个骂骂咧咧的游奕军骑士,从马速来看,这两位的马儿被这匹暗金色的短毛马,甩的马吊都看不见了。
“天马!竟然是一匹天马!”一个光头站了出来,在张昭身边大声的惊呼了起来。
这家伙原本是疏勒开元寺的一个法师,开元寺被萨克图.博格拉汗支持的天方教徒焚毁之后,他就流落到了鸦儿看一带,并且从一个讲经颇有心得的法师,变成了一个手持木棓的武僧。
木棓(bang四声)实际上就是木棒,棓是棒的异体字。
这玩意是先秦时期流行的一种兵器,一个大棒子两头有棱,用来击打无甲的敌人既便宜又方便,杀伤力也不错,一棒子敲头上,敌人基本就GG了。
唐代军中这玩意不少,因为唐军的敌人不管是突厥还是吐蕃,前期都是没多少甲的。
这种粗大野蛮的木棒,不知道敲破多少敌人的头,打断过多少条腿,直到唐军的敌人都开始有条件着甲之后,军队中用的才少了起来。
不过这位法师手中的木棓应该叫殳棓,因为它两头的棱上都嵌了铁皮,比一般的木棓击打起来伤害更大,而且看那铁皮上的锈迹斑斑,估计还能附加一点破伤风伤害。xiumb.com
“将军!请给洒家一匹好马,洒家为你把那匹天马给牵过来!”
光头法师把手中的殳棓递到了身边的弟子手中,转而把手一拱,主动请缨了起来。
“好!多金,给这位大师一匹好马!”张昭马上招呼琼热多金给法师一匹好马。
他刚被这位手中的武器给吸引住了,没想起来城下闯来了一匹马的事。
天马,这是这个时候人对于生长于费尔干纳盆地地区这种绝顶好马的称呼。
在中国历史上它有个鼎鼎大名的名字,汗血宝马!
在国外也被叫做阿克哈.塔克马,阿尔捷哈金马等等,属于在任何时代都相当珍贵的宝贝!
‘嗡!’一支箭矢射到了疏勒城上,随后这个已经不知道跑了多远的天马,就被张昭手下一群人给逼入了死角。
不过汗血宝马就是汗血宝马,哪怕已经进入了死角,它在马背上骑士的操控下,竟然嘶鸣一声,随后纵身一跃,轻松跳过了张昭让人挖的壕沟摆脱了围堵!
“贼子还不受死!”这时候,开元寺这位弃经从武的法师到了。
他骑在马上迅速靠近那匹金马,嘴里大喝的时候右手飞速的转动着一根打结的绳索,绳索打结处,包着一块不大不小的鹅卵石。
‘呜呜呜呜!’飞速转动的绳索发出了让人头皮发麻的怪叫声,那个刚刚操控汗血宝马冲出围堵的骑士也顿时菊花一紧。
他一夹马腹正想再提提速,结果咚的一声,绳索末端的鹅卵石应声飞出。
‘啪!’一声极为渗人的撞击声响起,骑士后脑勺被打个正着。
张昭甚至都看见了一股飚出的血箭,马上的骑士强直一般的抽搐了一下,身体直接就栽下了马。
而他骑乘的汗血宝马还在往前跑,骑士的脚则卡在了马镫上,脑袋杵在地上,一条血道在黑黄的地上极为触目。
这是投石索啊!当其他人都在欢呼赞叹那位开元寺法师技艺高超,只杀人不伤马的时候,张昭却对这位大师的手艺非常感兴趣的。
投石索这玩意,国外玩的比较多,特别是古希腊,非常流行。
古希腊有句谚语就叫做装备整齐的重装步兵,最害怕的不是同样强大的对手,而是衣衫偻烂的投石手。
中国则在明朝神将戚继光戚爷爷手里用过,他还创新的在握手端增加了一根木棍,用来提高射程和杀伤力。
明末的农民起义军就经常用这种便宜好用的投掷武器,袭击装备较好的官军。
好东西啊!他身边正好一群乌合之众,完全用得上啊!而且从这个投石索,张昭突然想到了一个他可以开的金手指,那就是一百多年后西夏国赫赫有名的泼喜军。
双峰驼的背上装载小型发石机,拳头大小的石头砸出去比什么弓箭、弩箭破坏性都大,还特么机动性很强,用来砸步兵方阵,简直就是神器。
而且这个金手指还挺好开的,发石机、抛石机这种玩意,唐代早就很成熟了,唯一的改进就是把它做的小一点,能够放在双峰驼的背上。
更绝的是,这玩意其他人还没法仿制,不是因为抛石机难造,而是装载抛石机的双峰驼,绝大部分都产自瓜沙肃甘凉这五个州,其余的地方没有,这还真是个完美的金手指了。
“张将军!洒家智通幸不辱命,这匹天马,某给你牵来了!”光头法师大笑着牵着汗血宝马走到了张昭面前。
张昭看也没看这匹宝马,宝马现在对他来说有什么用?又不能马上给他繁殖出一堆的汗血宝马,而且这样的东西,他怎么敢要,不是又得便宜了李圣天。
但这位法师那就不一样了,很大可能马上就能把他的这群乌合之众形成战力。
“此马虽宝贵,却不过是凡物,我更看重法师这一手绝技!敢问法师,此技你是从何习来的?”
智通和尚陡然一惊,随即脸上就放出了光芒。
“二郎君也认为此技能用到战阵之上?我这是从一景教番僧那里学来的,其言其家乡大秦,军中颇多擅长此技之人。
洒家屡次给鸦儿看的阿摩支上书,可他不信,还说洒家是异想天开!”
妥了!景教就是基督教的聂斯托里派,正好是从希腊正教分裂出来的,这不就是投石索的老家嘛!
“他不信,我信!”张昭拍了拍胸脯,“未知法师手下弟子有几人会使此物,教授起来可繁琐否?”
“没什么繁琐的,只是抛出的石块需得精心打磨一番,而且绳索也没有多少!”智通大和尚一听张昭如此慧眼识珠,顿时也兴奋起来了。
“这容易,绳索的事情交给我,石头我让人去赤河边就地取材再稍微打磨一下就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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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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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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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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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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