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琢磨过来,脑袋就被掰到另一边,对着臭着脸的沈哥哥。
池芫扁嘴,真的不懂男人心,太海底针了。
这脸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沈昭慕不理池芫了。
还是晚上海边烧烤时,池娇拿着烤肠,经过围着周文讲笑话的池芫时,低声提醒,某个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姑娘才知道的。
池芫看了眼那边坐着像个大爷似的,冷着脸,单手刷手机的沈昭慕,闻言,立即撇下和她讲沈昭慕学校风光事迹的周文,端着烤玉米奔向浑身写着“我不高兴别惹我”的沈昭慕。
“沈哥哥,你怎么不吃?周文哥哥烤得可好吃了,我给你拿了你喜欢的玉米,给你!”
双手讨好地将小盘子往前递。
原本看见她屁颠屁颠过来喊他,脸色稍霁的沈昭慕,一听那刺耳的“周文哥哥”,就冷呵了声。
下巴往一侧一挪,脸冷得像冰块。
“不吃,起开。”Χiυmъ.cοΜ
池芫便往他下巴挪过去的方向走了一步,“尝尝嘛,尝尝!”
“再烦我,把你扔海里。”
沈昭慕烦躁地抬头,恨不得伸手将盘子掀了,但看着小鬼一脸懵懂无辜的表情,他生生忍住了。
阴郁着眉眼,起身就将手机丢沙滩裤的兜里。
“回去睡了,你们自己玩。”
明明闹别扭,但还是不忘对靠谱点的周文叮嘱,“一会将她……俩送回酒店,别玩太晚,小孩晚上要早睡长脑子。”
周文听着他这老父亲似的口吻,不禁哭笑不得地点头。
“好。”
他这才馋别人家有妹妹,一下子就来了俩,还真是……
幸福来得太突然啊。
傅荇在旁边和新认识的大姐姐聊天,还拿着啤酒装成熟地在那喝了起来。
池芫看沈昭慕走远了,才收回视线,将玉米塞嘴里咬了口。
唔,磕着牙了。
一下就没了食欲。
她看着傅荇手边的罐装啤酒,伸手就想拿。
池娇像个幽灵似的及时出现,按住她想要“犯罪”的小手。
“池芫,未成年不能喝酒。”
像个老太太似的说教口吻。
池芫嘴角下撇,池娇眉眼不动,“你少来这套,我不是爸爸妈妈更不是你沈哥哥。”
别以为卖萌撒娇对她这样石头心的女孩子管用。
池娇冷着脸严肃极了。
傅荇听见动静,忙看过来,吓一跳,将啤酒拿起来。
“小姑奶奶,要是叫你沈哥哥知道你喝了我拿的啤酒,我会被剥皮抽筋游街示众的!”
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将刚认识的美女都给冷落一旁了。
池芫嘟着嘴,池娇刚要说她,就被池芫亲了下脸颊。
池娇懵了,然后,从脖子红到了耳后。
宕机了。
讨厌鬼居然亲她!
“姐姐别告诉妈妈,我不敢了。”
默默对手指,池芫就是好奇想看一眼,哪知道被池娇这个教导主任给捉住了。
池娇脸越来越红,最后磕磕绊绊地维持着她作为姐姐的尊严,话不成调地道,“你,你别以为做错事了撒娇管用!我不会吃你这——”
“吧唧。”
池芫又搂着她脖子,在她另一边脸颊上亲了口,很响。
这下,池娇眼睛都红了。
嫌恶地抹了几下脸,“口水都亲我脸上了,你烦不烦!”
“不烦不烦。”
“……”
烦死了!
难怪沈昭慕都受不了她,她也想逃了!池娇咬牙,被施了定身术似的站在原地。
傅荇啧啧啧笑着,故意逗池芫,“还有傅哥哥我呢?芫芫妹妹不能偏心哦,要封口就要一视同仁呢。”
池芫看着他伸过来的脸,默默抬了下小手。
她还没动作呢,池娇就像个小老虎似的将傅荇推开,伸手拉着池芫,姐妹俩站一处,画面好看极了。
周文放下手中正在烤的鸡翅,怕场面控制不住,便站在两方中间打圆场。
“傅荇,你可别拱火,一会沈昭慕知道了,你就死定了。”
闻言,傅荇默默摸了下自己的脸,得,虽说才第一天见识,但他门儿清了,要是妹妹真亲了他脸,今晚这半边脸就要在沈昭慕手底下被摧残得废掉了。
童养媳,童养媳,童养媳!
他话搁这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妹妹,青梅竹马、清水楼台的,时间一长要是没有点火花,他将头放地上给沈昭慕当凳子坐!
反之,沈昭慕这妄想当他爸爸的,就将脑袋给他当凳子坐。
很久以后,傅荇得意地将印着沈昭慕大头照的定制木凳拿出来时,险些被沈昭慕扔泳池里活活呛死。
小孩到了点就犯困,池娇看着连连打呵欠的池芫,看见她脖子上的红点点,立即皱起眉头来。
“是不是被虫子咬了?”
她指着池芫的脖子,紧张地问。
周文闻声便凑过来,打开手机的手电功能照了下,“看着不像是虫子咬的,倒像是过敏……”
过敏?
池娇不怎么懂,她没见池芫过过敏。
傅荇也凑了过来,“别挠,还真是,快带她回去吧!”
傍晚的时候,池母接了个电话,好像是娘家那边的生意出了点状况,她就没时间照看俩孩子,见下午这俩孩子被看得不错,就又扔给沈昭慕三个大男孩带着了。
等她看见被周文抱着,一直挠脖子的,哼哼唧唧地喊着“痒”、“不舒服”的池芫时,眼皮子一跳,手机都掉地上了。
“芫芫这是怎么了?”
“好像是过敏了,起了红疹子。”
过敏?
池母脸色变了变,从周文手中接过池芫,抱到大堂沙发上,池娇捡起她的手机,抿着唇上前。
“妈妈,池……妹妹严不严重?”
她的脸看着有些白,像是吓着了。
池芫脸红得厉害,脖子上尤为吓人,都是红疹子,她还忍不住伸手要挠。
傅荇给沈昭慕打了电话,后者穿着酒店的浴袍和拖鞋就冲下来了。
“阿姨,我叫了车,快送芫芫去医院吧。”
他应该是刚刚在洗澡,头发还半湿着,就这么火急火燎地冲下来了。
池芫半睁了下眼皮,朝他的声音方向看来,伸出小手。
“沈哥哥,抱……”
声音软软的带着不舒服的哭腔。
池母正联系司机,听沈昭慕说已经叫了车,便忙点头,要抱池芫起来。
沈昭慕盯着她怀里可怜兮兮的,红得像煮熟的红薯的池芫,无奈地伸手将她抱起来,又找前台要了一条毯子,盖住她裸露在外的脖子、胳膊和腿。
朝外大步走。
“挂两瓶水再吃点药就没事了。”
医院里,医生对池母安抚地说道。
“那医生,化验结果怎么样?是海鲜过敏么?”
沈昭慕却抿着唇,沉声问。
“根据孩子的呕吐物,还有化验看来,是扇贝过敏。”
“可是她以前也吃过扇贝,并没有事啊。”
池母听了却是纳闷。
医生推了推眼镜,耐心地解释道,“这也很正常,天气炎热,孩子吃了没处理好的扇贝,出了一身汗,又吹了风,这才引起过敏。
不过,以后还是尽量不要碰扇贝这类海鲜了。”
听完医生说的,池母有些自责,心疼地看着那边好不容易睡着了的池芫。
周文走上前,“对不起阿姨,怪我给妹妹吃了扇贝……”
“这怎么能怪你,是我没照看好她。”
池母忙摇头,她自己被事情绊住了没盯着些,怎么能怪别人。
沈昭慕沉默地走到病床前,看了眼挂着点滴,睡觉还皱着眉头的小鬼。
默默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
“你们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守着就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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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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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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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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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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