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芫被系统的吐槽弄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只会烂招了。
但转念一想,她管招烂不烂呢!管用就行!
沈昭慕给她吸出毒血后,便立即漱口,吐出毒血,然后用内力将池芫体内残留的毒素逼出来。
等池芫吐出一口黑血来,他才收了掌,额头满是细细密密的汗。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扶着池芫,将她伤处的污血擦拭干净,然后唤了医女进来。
待医女给池芫清理过伤口,重新包扎又整理过衣裳,扶着她躺下,沈昭慕才微微松口气。
“太后已无大恙,王爷放心。”
沈昭慕听着太医的话,微微颔首,“快煎药,务必不能让她落下病根来。”
他当年留下的箭伤,每逢阴雨天便会发作难受,她这么娇气,定是受不住的。
听他严厉的命令,太医立即连不迭地点头,然后和医女下去,就地取材地生火煎药。
替池芫将被子盖上,沈昭慕下了一趟马车,问过负责行程的将军,说是再行几个时辰,就能到达五台山,原本他是不急着去的,但现在池芫这个样子,还是得去五台山休养下。
正好,那边环境不错,很适合养伤。
“王爷,您还好吧?”xǐυmь.℃òm
轻一拿了解毒丸,递上前。
看了眼,沈昭慕却道,“给太后也送些去。”
然后自己从匣子里拿了两颗,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吞下去。
轻一闻言,却是打量了他一眼,就这多停留的一会,叫沈昭慕捕捉到,不禁冷沉地问道——
“看本王作甚?有话就说。”
轻一将匣子合上,犹豫了下,还是直言道,“王爷……还未查明当年之事,但您现在对太后的关心,已经超出了。”
他的话叫沈昭慕面上一怔,随即他有些恼地摆手,“少废话,快去送。”
等轻一被他赶走了,他负手朝小皇帝的马车行去,一边走一边纳罕,他有么?
不,他没有。
他只是碍于她替他挡箭,她又是太后,他负责此次行程的安危,总不能让她在眼皮子底下出事。
想着,他就点点头,嗯,是这样没错。
至于真相,还要慢慢查。
查清楚之前,他还是对她保留怀疑。
“母后呢?”
他掀开车帘,沈宸抱着膝盖坐在榻上,瞧着像只孤独的小兽,旁边的宫人有些怕他,侯在一侧瑟瑟发抖,地上满是碎裂的瓷器。
看来小皇帝脾气不小。
沈昭慕不以为然地笑了下,只将他当成闹脾气的小破孩,“身为皇上,遇事不能慌,皇上今日做得不好。”
他身为摄政王,又是他皇叔,管教他是天经地义的。
当然,他也知道,这家伙很不服他,甚至对他充满了排斥和敌意。
但无所谓,在他羽翼不丰之前,就只能听自己的。
强者为尊。
“母后呢?”
对于沈昭慕的话,沈宸只咬着唇,没有搭理,固执地询问池芫的情况。
“她没事,但你还小,照顾不好她,等她伤口稳定了,再挪回来。”
沈昭慕不觉着自己这个理由有什么问题,池芫这伤势,不适合挪来挪去的。
但是沈宸却像是愤怒的小豹子,猛地跳起来,握着小拳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胡说!”
他嗓音沙哑带着压抑的哭腔,“你将母后还给我!你才是大坏蛋,你会害她!”
一向习惯了隐忍的小家伙,到底适应了温柔又活泼对他好的母后的陪伴,说到底只是个六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接受得了,母后在虎视眈眈的摄政王那呢?
他忽然的发作,叫一旁的宫人吓得忙跪下。
“都出去。”
沈昭慕敛了笑,袖子一挥,将这些宫人都赶了出去。
然后待只剩下他和沈宸时,他将沈宸提起来,单手抱在怀里。
沈宸要挣扎,沈昭慕便厉色道,“别闹,带你去看她。”
“真的?”
红着眼睛的沈宸听了这话,立马就安分了下来,眨着红彤彤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不相信地问。
难得的,沈昭慕被他这小模样弄得心软了一回。
语气缓和了些,但脸还是臭臭的,“你乖乖别吵闹,就是真的——一会见着她,别吵她,知道么?”
说着,伸手要捏下他的脸,池芫似乎很喜欢捏小皇帝的脸来着。
他也想试试手感。
结果沈宸一看他伸手,就忙将脑袋扭过去,只留他一个后脑勺。
“噢。”
小家伙傲娇地应了声,然后又道,“能不能将朕放下来?”
语气里带着些羞恼,他现在是皇帝,怎么能被当做孩子似的抱着呢。
虽然……
这讨厌鬼的怀抱怪舒服的,他从出生到现在,还没被父皇抱过,就连见面都少。
想到这,沈宸又沮丧地耷拉了眉眼。
“本王抱你还不乐意?等你长高点,想抱都不可能。”
“你放肆!”
沈昭慕笑了声,对他这没有什么威慑力的话充耳不闻。
“嗯,本王就是放肆。”
沈宸:“……”
气死了,等他掌权了,就让人狠狠地打摄政王的板子!
等沈宸被沈昭慕抱着上了马车,看到脸色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池芫时,他的小脸立即垮了下来。
嘴巴一扁,眼角通红,立即泫然欲泣。
他记得沈昭慕的叮嘱,不敢开口说话,只伸出小小的手,轻轻地摸了下池芫的脑袋,小大人似的摸了下她的额头,似乎是想看看她是不是发热了。
他之前发热的时候,母后就是这么试他额头的。
只是,摸到的没有很烫,他便有些疑惑又害怕地转过头看向沈昭慕。
无声地张嘴,做了口型:母后怎么还不醒?
没有发热的话,那就是病得不严重?
沈昭慕见他这可怜兮兮的像是被抛弃了的样子,顿时不忍看,要不是龙袍加身,真像个没人要的小可怜。
便伸手将他从榻边捞过来,单臂抱住。
“让她好好睡一觉,等你明早醒来,就能看到她了。”
说着,看了眼昏睡中的池芫,然后退出去,带着沈宸回了他的马车。
沈宸一出马车,便一抽一抽的,小手捂着眼睛。
“母后会不会……会不会……”
他不敢说那个字。
沈昭慕将他的手拿开,掐了下他的脸颊,嗯,还不如池芫的下巴捏得舒服。
“别胡说,睡一觉她就又和你母慈子孝了,现在,给我睡觉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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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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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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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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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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