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白鹤那。
但去时,白鹤正被一群黑衣女人剑指着,围在院子里,倒在地上,嘴角带着血和淤青,而为首之人,却是曾经沈昭慕管辖下的一堂主——秋喜。
她手持长剑,眼见着就要朝白鹤的手腕划去。
“敢得罪我们流离门,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既然你不肯说出那二人的下落,今日,我便——啊!”
狠话还没放完,就感觉手腕一痛,剑落地,她痛得尖叫了一声,只见手腕上一根红线深深切入腕中,鲜血立时冒出。
而她转过身,便对上一张她做梦都不会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看见的脸——
教主!
她吓得双膝一软,便跪下了。
不对,她怎么还能使出这么厉害的功夫?出手如此之快,她根本就没感受到有人来的气息……
难道说!
她恢复了内力?
这个念头一旦触发,就不可收拾地让这个小堂主面色惨白,她视线从池芫半边面具挪向她半边依旧容色不改的脸上,最后落在她腿上,这几眼很快,但秋喜的脑子却转不够。
对,一定是右护法在,教主才敢虚张声势!
内力全失的人怎么可能如此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
“给我上,抓住他们!”
想着,她单手死死地握住细细的红线,打算折断,同时命令流离门教众,上前活捉池芫和沈昭慕,回去复命。
白鹤缓缓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看了眼一指弹出红线便能将方才耀武扬威的女人给制服的池芫,微微眯了眯眼。
看这红润得跟吃了千年老参补过一样的面色,看来,女魔头的功力又回来了。
他吐出一口血沫来,抹去嘴边的血渍,看了眼他还完好的手,不禁朝那边跪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池芫傻掉的秋喜,哼了声。
看来不用他动手了,女魔头对待叛徒的手段,只怕要比他的报复心狠得多了。
默默走到一侧观战看戏。
而原本对着他剑拔弩张的那些流离门教众,也不敢轻举妄动,个个面色怪异地看向池芫的方向。
神情中,有恐惧,也有些许的羞惭。
在背叛的时候,她们也是有过些许的犹疑的,教主虽然阴晴不定,却对门下教众还算庇护……
当然,放之任之,很少有教众能见到神出鬼没的教主,大多人都是被左护法领进门的。
是以,当左护法说教主四处找高手对决,又喜欢无故灭门,害得流离门在江湖上公敌无数,在外头还因此死了不少姐妹,这样的教主不能再拥戴时,她们才会动摇忠诚。
尤其是发现教主内力全失时,她们心底多少觉着,既然内力全失了,那么就算她们拥护更适合的新教主上位,也不会被报复吧,毕竟,左护法如果想上位,一定会斩草除根的。
却不料,叫她逃了。
还是被右护法杀出重围带走的。
这些时日,她们个个战战兢兢的,睡不踏实——在没有见到池芫的尸体前。
而现在……
噩梦似乎应验了,她没有逃,而是自己回来了,看起来武功全都回来了。
“这个叫什么?”
池芫微微歪着头,问背着自己的沈昭慕,这声音不高不低的,压根不在意旁人听不听得见。xǐυmь.℃òm
秋喜脸色一变,觉得颇为屈辱,她在流离门中如今算是彩蝶手下数一数二的人物了,可是在前教主面前,她压根就是个叫不出名字的小罗罗。
她不禁左手捡起剑,朝着红线便要恼羞成怒地砍下去。
“秋悲吧。”
沈昭慕很想摇头说自己也不清楚,毕竟这是左护法管辖下的堂主。
但教主问了,他就会回答。
池芫一边点头,一边眼睛也不抬一下地将红绳轻松地一收,瞬时,鲜血肆意,秋喜往前一扑,被拖着往前挪了几下。
她痛得惨叫,还不忘纠正,“我叫秋喜!”
沈昭慕:“……”
好歹是对了一个字。
池芫“哦”了声,微微弯了下眼,笑得很是灿烂,却叫秋喜身后的教众吓得往后退了退。
只听她用柔媚可入骨的声音说道,“那就今天起,改名吧——秋悲,刻在墓碑上,挺好。”
话音落,她低低笑了几声。
秋喜看着自己不断往外流的血,眼里终于有了害怕,同时愤恨地对身后那些不敢动的教众命令道——
“废物!你们都愣着干吗,还不快点上!不上都得死!”
不得不说,最后那五个字起了作用,其余人也不免唇亡齿寒,担心秋喜之后,就是她们了,便一窝蜂而上。
池芫鸦羽似的长睫一扇,再睁开眼时,便满眼的冷艳杀机毕现。
手一张,无数红线从袖中飞出,如锋利的剑,见血封喉。
冲在最前的人倒下,后面的想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红线穿过自己的身体,丝丝密密。
手中举起的剑便那么僵住,随后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
池芫面不改色,手一收,红线飞回,她甩开,地上便一时分不清是血染红了红线,还是红线衬红的鲜血。
“唔——”
而丝线一收,众人便应声倒地,胸口的血飞溅,池芫出手,便都是杀招,处处都是朝着致命点攻击去的。
秋喜还活着,其余人却都死了。
她看着身边的尸体,表情终于变成了绝望的灰败。
这次,再也不报什么侥幸的心理了,从始至终,右护法都没有出过手,而教主……
只是用了一把红线,便将她带来的十三名教众给尽数杀了。
池芫将红线丢了后,秋喜得以将手腕上的红线给扯断。
她忙撕下身上一块布,将手腕快速包扎好。
然后爬到沈昭慕脚边,对着他背上的池芫惨白着脸就开始磕头求饶——
“教主饶命,教主饶命!属下不敢背叛您,一切,一切都是左护法,不,是彩蝶那个贱人,她觊觎流离门教主一位,对您下毒,赶尽杀绝,都是她!属下愿意将功补过,追随教主将叛徒清理……”
她的表忠心太长了,池芫没有耐心去继续听。
“行了,”她嗓音慵懒,嘴角扯了扯,“一仆不侍二主,你倒好,墙头草来回倒——昭慕,杀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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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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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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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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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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