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因为优越的身高,站到谁面前都有种居高临下的睥睨感,他冷淡地问道。
邻居大叔一怔,随后道,“是,我还是听到阿黄叫得凶,我家婆娘嫌吵,便让我来看看,结果就看到张嫂子倒在门口……”
“你的意思是,狗叫时张月娥刚死,还是说狗叫了一晚上?”
池芫也明白沈昭慕的重点了,忙追问邻居大叔。
邻居摸了摸脑门,毕竟半月前的事了,他想了一下,才道,“我记得很清楚,狗叫了大概十来分钟我家婆娘就推我来看看,以为是遭贼了,毕竟张嫂子一个人住,这狗平时不会这么叫,我一进门,就看见张嫂子已经死了。”
池芫走到用石灰画了个死者最后尸体倒地上的形状,那里,是正对着屋外的门口,张嫂子一只手还伸出了门槛。
她再看那狗拴的位置,正对着大门口,可以说是个极佳的位置,两边的墙和唯一的正门,这条狗都能看见。
“你有什么想法?”
池芫拉着沈昭慕走到墙角,回头看了眼吃完牛肉后一双眼睛便直勾勾地望着池芫的小黄狗,压低声音问他。
沈昭慕皱眉,将手臂从她爪子中解放开,然后沉声道,“凶手除非会飞檐走壁,要不然,这么高的墙,外边又紧挨着别人家,她不可能是翻墙……”
说着,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正门。
“所以,只能是从正门进来的。”
而从正门进,狗叫了十来分钟,隔壁邻居就来了,那时候张嫂子已经死了,但第一个死者远不及后面的死者死得舒服,她死前挣扎过,是从屋内爬到屋外的,最后被凶手勒死在门口。
“熟人作案。”
池芫猛地吸一口气,下意识握住了沈昭慕的手,眼里满是光亮地推断起来,“你想,一个寡妇,能进她屋的,只能是亲近之人,男人的话,便只能是相好的。他和张嫂子在屋内或许起了争执,然后他下了杀手,张嫂子反抗,两人到了门口,阿黄这时候发现这个熟人居然要害它的主人,所以才叫唤……”
沈昭慕却道,“但是,这男人就不能十几分钟闯进来,在狗吠声中,将张月娥杀害?”
池芫:“……”
好像也有可能哦!
但很快,她又拉着沈昭慕的手走到院门前,“不对不对——你看,你看这门!”xiumb.com
张月娥家和郑淑家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没法翻窗翻墙,只能从大门进出,但是池芫却指着门栓,她眼中满是亮色地道,“我听邻居大叔说,因为寡居,张月娥晚上是栓门才睡下的,你说,她能想到养一条这么凶的狗在院子里看门,这样有警觉性的女人,怎么可能忘了栓门被凶手闯入又进门杀害了呢?”
她说着,又拉着沈昭慕,指着张月娥住的屋子的门,这个门比院外的门要结实很多,也能栓上不说,她还指着门后面的两把椅子。
沈昭慕低头看了眼被她抓着的手,不禁皱眉,稍一用力就挣脱了她。
“说就说别动手。”
他冷沉地剜了正兴头上的池芫一眼,随后在她憋屈的神色下,不以为然地看着那两把椅子,“椅子怎么了?”
池芫瞪他,“你说怎么?一般来说,椅子是放在桌子下的,”她指着屋内一方四四方方的桌子,下面只放了一个凳子。
然后继续道,“她放在门后,知道为什么么?因为她晚上不仅落拴,还觉得不够保险,将椅子抵在门后。”
“这又——”沈昭慕刚想说“怎么了”,随后却眸子一睁,微微错愕地看着已经得意洋洋的池芫。
“很好。”
他丢下两个字,面上罕见地露出几分赞许来,随后便叫来警察局的两个人,吩咐了一声。
“你叫他们做什么去了?”
“抓人。”
“?”
池芫眯着眼,破案了么你就抓人?
“你刚问的那人说了,张月娥往来的男人不多,所以,符合你昨天说的特征的男人,更好找了。”
池芫撇了下嘴角,“凶手在第一次杀人时,留下的破绽是最多的,但他们也是最慌张的,所以,你还要查下,最近有没有人往这边来过。”
如果不是那条狗叫了声,池芫还真没想到张月娥这是熟人作案。
一个寡居的女人,尤其是张月娥这种住在鱼龙混杂的小巷子里,院门破落,她又谨慎胆小,夜里睡觉前,肯定是要再三检查院门和屋门有没有拴好。
甚至为了保险起见,还养了一条凶悍的狗。
但栓门的情况下,张月娥却死在屋门口,半个身子还在屋子里,这就说明,凶手进了张月娥的屋里,两人是认识的,张月娥能大晚上的将人请进屋内,足可以证明交情了。
只不过,池芫出了巷子时,还有些恍惚,总觉得遗漏了什么似的。
“反正还早,我想去其他几家看看。”
池芫刚想说什么,就见巷子口一个女人急急忙忙走来,脸上都是惶恐,欲言又止地望着池芫。
她挑眉,让沈昭慕去车上等他,然后走过去,“大姐,你有话对我说啊?”
女人长得眉清目秀,双手不安地揪着自己的蓝衫,微微翕了下嘴角,然后就哭了。
“这位小姐,请问,你们,你们真的能抓到凶手么?”
池芫见她忽然哭了,有些懵逼,忙拿了帕子递过去。
“额,目前案情有些进展了,但不好说。请问你是?”
女人闻言,面上更加惶惶了,忙抓着池芫的手,激动地道,“我是徐三娘,和月娥妹子情如姐妹……我也是个寡妇,我们西巷就两个寡妇,我平日里不敢出门,就怕被人说闲话,只有月娥肯和我来往,我听说最近城里死的都是寡妇……我,我害怕,我又心痛月娥的死,又害怕什么时候就轮到我了……”
徐三娘?徐家嫂子?
池芫想起邻居大叔说这个嫂子的确和张月娥关系好,便忍不住问道,“你为何这么说?”
徐三娘目光闪烁了下,随后看向四周,然后才压低声音对池芫说,“我,我感觉最近有人跟着我,就,我那天去月娥家给她烧纸钱帮她喂那条可怜的阿黄,我那天好像看到一个黑影在月娥家外,等我追出去,又没看到人……本来我以为是我想多了,但,但前天我出去买菜,真的感觉有个人在跟踪我,我看着地面的影子,有个男人……对,头发长短是个男的,他,他跟着我……”
她大概是太害怕了,说的断断续续的,一边说一边哭。
池芫愣怔,这就不奇怪了,凶手果然回去过现场,然后看到了徐嫂子,以为她认出了他的脸,便跟踪她,想要——
灭口?
想到这点,池芫不禁打了个哆嗦,忙安抚了徐三娘一句,“徐嫂子,你等我一下。”
然后“哒哒哒”地踩着小皮鞋朝沈昭慕跑去。
给读者的话:
写的我自己毛骨悚然是怎么肥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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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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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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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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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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