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会……。”
刘三吾心里胡乱琢磨,若是虞王殿下不救朱元璋,那该如何是好?
朱元璋龙目眯着:“想啥呢!”
刘三吾条件反射的跪地:“陛下,老臣以为此事该当三思。若是安排两个恶棍,难免伤了陛下。”
朱元璋表情玩味:“人性本无,后天知善恶,咱要亲自试探大孙的底。”
刘三吾有些担忧:“虞王殿下聪慧,陛下既然要亲自出场,具体的细节如何商定?”
“具体的细节,嗯?”
既然要做戏,就要先对台词,免得到时候出了纰漏。
朱元璋挥动龙袖:“茶摊开业那天,咱就提着鸟笼去喝茶。你呢,找两个锦衣卫,找咱的事。”
“旁边再有几个人围住咱,拦住大孙的视线,咱大孙要是也围过来,让他们做样子朝咱屁股踹两下。”
刘三吾一一记下:“陛下,老臣记着了。”
朱元璋一想到要见大孙,心情有些激动:“刘三吾,咱都想好了,咱化名朱八,金陵人称八爷。”
八爷?
刘三吾顿了一下后,点头称是:“陛下,老臣都记住了。”
朱元璋挥手:“行,你先下去。”
刘三吾再度拱手,背对着殿门,慢慢往后退,才退了三步,朱元璋又有话说。
“再等等,咱还是写出来,免得你到时候出了纰漏。”
朱元璋回到座位上,提起毛笔:“洪武二十六年十一月拾日,天水桥,日,外。”
写下了日期和场景,朱元璋开始动手写台词。
一切忙完,朱元璋将天水桥外的梨园本交与刘三吾。
“刘三吾,你选几个人,将咱写好的梨园本复录几份。”
“千万不能错,一定要熟背于心。”
刘三吾手捧梨园本,草草扫了一眼,发现上面污秽之语不堪入目,句句大不敬:“陛,陛下,若是如此,锦衣卫哪里骂的出口?”
朱元璋眼睛弯成月牙,有些傲娇:“反正咱把事交给你了,如何做是你的事情。”
“别忘记支会蓝玉几人一声,免得他们几个坏了咱的好事。”
刘三吾只能拱手躬身:“老臣谨记。”
刘三吾再次拱手后退,这次退了两步,朱元璋挽留的声音又响起来。
“再等等,咱小时候看梨园大戏,那台上演关公的都要先行走上两圈,熟悉熟悉。”
“你找人过来,咱也排练一番。”
刘三吾小声提醒一句:“陛下,是不是不太妥当?”
朱元璋眼神幽怨:“快去找来,咱大孙那么机灵,漏了马脚怎么办?”
“把蓝玉,朴萍萍,定远侯他们几个统统叫来,咱可是听说常升那小子几次险漏马脚,他必须得多练。”
刘三吾只得连连点头,去找人帮朱元璋排练。
大约两个时辰后。
奉天殿上跪了一排。
身穿补丁麻衣的蓝玉,傅友德,王弼,常升,以及朴萍萍和锦衣卫都跪在殿下。
“咯吱。”
奉天殿门关闭,阳光被阻绝在外,屋内点了明灯。
朱元璋面无表情:“梨园卫为何成立,你们都知道了。咱今天把话跟你们说明白,莫要把咱大孙想成尔等上位的垫脚石。”
“咱大孙会不会成为皇储,尤为可知。”
朱元璋眼角肌肉抽搐:“咱大孙流连民间八年之久,咱只是想做些补偿,仅此而已。”
下面的人异口同声:“是,陛下,臣铭记陛下教诲。”
啾,啾。叽叽。
一阵嘈杂的鸟叫声响起,太监扛着扁担走上前来,扁担两头各有两个鸟笼。
朱元璋脱去身上的常服,漏出麻衣,脚上穿着草鞋。
批阅奏折的红木桌子也被撤下,摆上一张三条腿长一条腿短的桌子。
桌子上摆着一方醒木。
“都起来吧。”
“谢陛下。”
蓝玉搀着袍子缓慢起身,慢悠悠抬起脑袋,发觉身穿麻衣的朱元璋,嘴巴逐渐放得下拳头,眼睛已经看直了。
身边的常升同样如此,目瞪口呆。
朱元璋挺直腰板,肩挑扁担:“别看咱,你们的茶摊怎么分配活计的,按照你们分配的做。”
几人后知后觉,连忙抽出腰间抹布,对着空气擦来擦去。
朱元璋看向肤白如雪的朴萍萍:“萍萍,天龙八部都背熟了?”
朴萍萍欲要下跪,被朱元璋喝住:“停,咱事先说好,今日没那么多繁文缛节,谁再动不动下跪,咱定要治他的罪。”
朴萍萍的身子顿住,只能站着回话:“陛下,老奴背熟了。”
朱元璋一阵别扭:“叫八爷。”
朴萍萍十分别扭的顺着朱元璋的意思叫:“八,八爷。”
朱元璋听了十分满意:“你是说书人,先坐。”
白萍萍听从吩咐,端正坐在椅子上。
朱元璋提着鸟笼往前走两步,将鸟笼放在脚边,坐在板凳上,端起桌上的茶水。
朴萍萍端正的坐着,等待朱元璋下一步指令。
“你说你的。”
朴萍萍尖锐的嗓音在奉天殿散开:“大宋年间,雁门关外,北辽虎视眈眈……。”
“乔峰大喝一声,亢龙有悔……。”
“停。”
台下的朱元璋叫停,台上的朴萍萍便停下,等待下一步指示。
朱元璋看着旁边的锦衣卫:“你们两个,现在踢咱的鸟笼。”
锦衣卫甲站起来,朝着鸟笼轻轻踹一脚,鸟笼只是轻移半指的距离。
“停停停。”朱元璋站起来训斥道:“你隔这跟咱玩呢?你是一位整日游手好闲,鱼肉乡里的地痞。”
“脸上凶点。”m.χIùmЬ.CǒM
锦衣卫立刻跪下:“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朱元璋气愤的坐下:“重来一遍,要记着,朴萍萍讲到亢龙有悔的时候,你站起来踢鸟笼。”
锦衣卫擦掉额头的冷汗,重新回到原位。
“萍萍,你继续说你的,从乔峰大喝一声开始。”
朴萍萍愣了下神,继续讲述:“乔峰大喝一声,亢龙有悔……。”
碰!
锦衣卫甲突然出脚,一脚来势汹汹,将脚边鸟笼踢飞数丈,里面的八哥吓得乱扑腾。
锦衣卫甲左右张望,声若蚊音:“谁,谁他娘的不长眼睛,把鸟笼放在爷,脚,脚边。”
朱元璋恨铁不成钢的摇头:“咱说了,你是地痞,咋跟个小娘们一样。”
“重新来,朴萍萍,你从乔峰大喝一声再说一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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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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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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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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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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