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踮着脚尖来到一楼左侧倒数第二间房门口。
听着里面时不时传出肆无忌惮的男女浪声话语,还有吊扇地嗡嗡声响。
曹明义看着房门上的窗户,贴着报纸,根本看不到里面。
随即,凑近梅九峰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
转过身轻手轻脚走出大门,来到后窗下。
窗户倒是开着,不过窗帘拉得很严实。
曹明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飞鹰牌"双面刀片,打开外部包装。
把正面纱窗全部割了下来,中途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这玩意真特码的好用,可惜后来淘汰了。
曹明义暗暗叹息一声,扔掉刀片。
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
用手轻轻掀开窗帘一角,看了进去。
卫有良和赵小丽正在靠窗的床上,专心致志鏖战不休。
曹明义从裤袋里拿出数码相机,调好镜头。
对着两人就是一通疯狂连拍。
“谁?”卫有良听到异响,急忙抬起头大声呵斥道。
砰!
突然房门又被一脚踹来,梅九峰狂奔而入。
这货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吼叫,“呀呔,你们这对狗男女在床上干什么呢?”wWW.ΧìǔΜЬ.CǒΜ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床上两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卫有良正抬头看着窗户,猛地听到撞门声。
又急忙扭头看向破门闯入的梅九峰。
“妈呀!”这时赵小丽才一声尖叫,急忙推开身上的卫有良。
拿起身旁的毛巾被,把身体从头到脚紧紧包裹住。
卫有良直接滚到床下,刚爬起来。
啪!
梅九峰一耳光抽到他肥脸上。
把卫有良打得眼冒金星,又跌坐在地上。
“你是谁?想干什么?”卫有良捂着红肿的脸颊,惊恐得看着眼前这个人。
他并不认识梅九峰。
“你个快入土的老货,竟然比老子耍的还起劲。”梅九峰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
“我叫梅九峰,道上都叫我"社会王",记住爷的绰号没?”
卫有良疼得直咧嘴,看着破损的大门,又不敢大声叫唤。
生怕引来厂里其他人,要是让他们看见了,自己厂长的位子可就难保了。
突然,他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看着前方。
光着上身的曹明义,走进来后随手关好门。
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上面,点着一支烟深吸一口,才抬起头看着他。
“卫厂长,想不到咱俩会在这又见面吧。”
卫有良看着笑呵呵地曹明义,瞬间明白了一切,连忙哀求道。
“小曹,大家都是一个厂子的,我和你父亲又是故交有话好说。”
“明早你来我办公室,我把工资全部给你结清,以后你就是不来上班,我也按月给你发工资。”
“你早上这么说,哪还有现在的事情。”曹明义笑着朝他点点头,随即向梅九峰递了个眼色。
“你可真够贱的。”梅九峰在他耳朵上使劲扭了一圈,才松开手。
卫有良疼得闷哼一声,急忙用手捂住耳朵,不停揉搓着。
“妹儿,天这么热,一会捂出痱子了。”梅九峰嬉笑着走到床边,一把扯去毛巾被。
赵小丽吓得双手紧紧抱在胸前,眼含泪水可怜巴巴看着梅九峰。
“哎呦呵,是个大姐啊!你这身膘可真够瓷实的。”梅九峰从上到下扫了她几眼。
忽的眼睛一瞪,恶狠狠吼道:“你丫的一看长相就不是个好货,这会还敢勾引老子。”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曹明义看了他一眼,随后转头看向卫有良。
“今天的事,看你明天怎么去做,你可要仔仔细细好好想清楚了。”
说完后,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朝外走去。
“大姐,再见啦。”梅九峰笑着朝赵小丽挥挥手,走到卫有良身边时,又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俯身捡起地上两人的裤衩子,揉成一团揣在裤兜里。
砰!
随着一声重重得关门声,卫有良才回过神来。
“有良,现在可怎么办啊?”赵小丽裹着毛巾被,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她也是有家室有孩子的人,万一这事张扬出去。
别说厂里没法待,就是家恐怕也得毁了。
“别嚎丧了,你是怕别人听不见吗?”卫有良铁青着脸捡起地上衣服,手忙脚乱穿在身上。
曹明义个王八蛋,这手玩得实在太阴损了。
他怎么会知道我今天在赵小丽办公室,时间又拿捏的这样精准。
难道早上我俩说的话……
卫有良倏地脸色骤变,急急忙忙朝门外跑去。
“你慌急火燎去哪啊?”赵小丽赶忙问道。
“穿好衣服你先回家。”随着关门声,卫有良已经不见了身影。
他大声喘着粗气朝二楼办公室一路狂奔。
一边倒的发型,也从包裹中间谢顶的位置,倒向右侧。
随着他左右摇晃的肥胖身躯,那缕长长的头发,也是忽上忽下。
看起来格外的滑稽可笑。
卫有良拿出钥匙打开门,惊慌得心情才稍稍平静了一下。
随后打开灯把房门反锁好,坐到办公桌前。
看着完好无损的一个个抽屉,又长长呼出一口气。
办公室没出事,我就放心了。
卫有良拿起桌上的华子点着后,狂抽了几大口。
低头看着最底下锁着的抽屉,想了一会。
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插进暗锁打开后。
轻轻拉开抽屉……
突然,卫有良两个眼珠瞪得几乎要暴出眼眶的束缚。
最上面的牛皮信封不见了。
他急忙俯下身,双手在抽屉里疯狂乱找着。
黑色笔记本也没有了。
完了,要出大事了!
卫有良瘫坐在椅子上,两只眼睛呆呆看着前方。
如雨般汗水顺着肥胖的脸颊流淌在脖子上。
嘴里的香烟,掉落在裤裆上都没有察觉。
一定是曹明义干的,除了他绝对不会再有别人。
他是怎么悄无声息进到办公室,又打开抽屉拿走里面的东西。
我的钥匙一直随身携带,从没有离开过视线。
曹明义这段时间也没在厂里,听说一直在医院养伤。
就今早来过我的办公室,和我撕破脸后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难道是刚才和他一起来的那个年轻人,会开锁。
正在沉思的卫有良,鼻子抽了抽,忽然闻到一股浓郁得焦糊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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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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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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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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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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