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消息之后,周羽夫妻二人当即赶到距离寨子二十余里开外的二沟寨。
询问了一下昨夜的情况之后,夫妻俩又在村外一处山沟沟里找到了烧成焦炭般的僵尸。
“夫君,果然如你所猜,真的不是僵尸……”
白敏儿上前仔细查验了一番,下了定论。
关于这件事,夫妻二人根据掌柜夫妇二人所述,细细梳理了一番,最终周羽认为很可能不是僵尸作怪。
在他想来,短时间内出现这么多僵尸不合常理,很可能是一些江湖术士的伎俩。
“不是僵尸的话,那是什么?”
“据我所知,南疆一带有些邪道中人喜欢炼毒尸,将活人浸泡在特制的毒液中……
最终炼成的毒尸其毒无比,刀枪不入,形如僵尸。
眼前这具焦尸,其体内蕴含着大量的毒素,所以,应该就是一具毒尸。”
这么一说,周羽不由恍然。
“没错,应该就是这样。难怪总有村民失踪,想来是被抓去炼毒尸了。
而这些毒尸杀人,或者是幕后之人怕官府全力追查,所以故意为之,让人以为是僵尸作怪。”
白敏儿点了点头:“嗯,有可能。”
“敏儿,这事咱们既然碰上了,总不能置之不理,必须要揪出幕后的炼尸之人。”
白敏儿笑了笑:“夫君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哈哈哈,好,那咱们就来个守株待兔!”
周羽所说的守株待兔,就是在二沟寨蹲守。
想来,对方炼制毒尸也是很不容易的,结果现在被村民烧死了一个,内心里必然相当震怒。
对方既然能用活人炼毒尸,能是什么好人?想来一定会疯狂报复二沟寨。
于是,周羽与白敏儿先行返回客栈,对掌柜交待了一番,但没说毒尸的事,以免消息泄露,让对方提前防备。
“掌柜,从二沟寨这次的事件来看,僵尸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你们一定要克服内心里的恐惧,一致团结起来,多准备一些火把、桐油之类……”
接下来,在周羽的指挥之下,镇里的百姓纷纷行动起来布置各类机关陷阱,就算杀不了僵尸,但也不能坐以待毙。
天擦黑,周羽夫妻二人便去二沟寨附近蹲守。
还真是不出所料……
第一晚,对方或许在做准备,并没有出现。第二晚,终于出现了……
“夫君,快看,有人过来了!”
白敏儿小声说了一句。
周羽仔细看了看,不由疑惑道:“嗯?怎么只有一个人?他没带毒尸?”
“奇怪,他没往寨子里走,往山上走了。”
“不对劲……一看这家伙的身手就不是普通人,鬼鬼祟祟的一定有问题,敏儿,你在这里看着,我跟上去看看。”
“好,你小心一点。”
“放心吧……”周羽笑了笑,将白敏儿搂到怀中爱怜地亲了一口,这才悄然跟了上去。
黑影乃是一个年约三十,长得獐头鼠目的汉子。
这家伙倒也小心,一路走一边观察是否有人盯梢。
只不过,他根本发现不了周羽的行踪,绕来绕去,最终绕到了半山腰一个小水潭边。
这个小水潭是由山体里浸出来的水形成的,流经寨子边缘,乃是寨子里的水源。
走到小水潭边,汉子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
见状,周羽不由脸色一惊。
他终于明白这家伙的用意了,是想在水源里下毒。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毒,但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如此一来,周羽自然不能容忍这家伙胡作非为了。
于是轻咳了一声。
“谁?”
汉子愣了愣,下意识环顾四周。
周羽缓步走了出来,冷冷道:“你想毒害寨子里的人?”
汉子皱了皱眉,反问道:“朋友哪条道上的?咱们好像不认识吧?”
“闹僵尸的事,是你们做的吧?”
“什么僵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汉子矢口否认,同时掉转身子……
结果,却又突然抬手一抛,将手中的瓶子向着水潭一扔,随之掉头狂奔。
好在周羽早有准备,虚空一抓,将瓶子抓到手中,然后追了上去。
没追多远,一道人影从天而降,不等那汉子回神,便被一脚踢翻在地。
来人正是白敏儿。
“这家伙准备在水源下毒。”
周羽匆匆说了一句。
“可恶!”
白敏儿气得冲上前去,照准那家伙连踢几脚……
一通手段下来,任那家伙如何嘴硬,最终还是乖乖交待了一切。
没想到,事情远比夫妻俩想像的复杂。
听起来,这家伙也只是个小喽啰,知道的内情并不多。但,就凭他所交待的冰山一角,已经够让人触目惊心了。
据那家伙说,他们在西沟寨附近有个据点,有十几个弟子负责培育毒人。
目前,据点培育的毒人差不多有四十余个……
而他们那个据点只是门派的其中一个点,其它地方还不知分布了多少。
至于这些毒人最终的用途……他们不甚清楚,但据小道消息说,似乎与镇南王府有关。
“镇南王府?”
解决了那小喽啰之后,周羽不由皱眉喃喃自语了一声。
“夫君,这镇南王什么来头?”
周羽解释道:“镇南王乃是当今天子的皇叔,据说当年与先皇暗中较劲想要争夺皇位,后来眼见大势已去,主动离开京城申请到西南平乱。
先皇登基之后,册封其为镇南王,着令永镇西南,无旨不得离开辖地。
这其实就是变相发落,划一块封地给镇南王安抚他,免得他多生事端,影响先皇的统治。
如今看来,这镇南王怕是心有不甘,竟然与江湖术士勾结……”
白敏儿忍不住问:“夫君,那怎么办?”
周羽想了想:“这也只是那家伙听到的小道消息,真相尚需考证。这样,那个据点咱们暂且不要去惊动。
如果真与镇南王府有关,那么当地官府多半知道内情。”
“夫君的意思是说,去县城查?”
“嗯,可以先去试探一下。”
……
次日傍晚,夫妻二人抵达了县城。
县城的规模很小,毕竟地势偏僻,人口也少,只有一条主街,几条小巷。
城里的客栈也不多,只有几家,周羽选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入住。
选好了房间之后,白敏儿呆在房间调息,周羽独自一人来到前堂喝酒……
倒也不是真的想喝酒,主要是想打听一些消息。
“客官想吃点什么?”
伙计热情地上前询问。
“来壶酒,下酒菜随意。”
“好嘞。”
伙计应声而去。
“这是什么世道?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邻桌,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貌似喝多了,醉熏熏一个人吆喝起来。
看样子家境应该比较落魄,衣衫破破烂烂的,还打了几个补丁。
“狗官,狗官……”
这时,掌柜不由皱着眉头走了过去,劝道:“罗秀才,你别喝了,赶紧回家吧。”
“我哪来的家?我没有家……拿酒来,拿酒来……”
罗秀才晃了晃酒壶,发现里面没有酒了,瞪着醉眼大声嚷嚷。
掌柜一脸不满道:“罗秀才,我是同情你才赊酒给你喝,可你天天来,顿顿欠着,天下没有这个理。”
“哈哈哈,理?如今这天下,哪里还有讲理的地方?大家说,哪里还有讲理的地方?”
“掌柜,你快轰他走,再让他这么闹腾下去,铁定将咱们店也给连累了。”
这么一说,掌柜不由脸色一变,忙着去拉罗秀才:“你快走,回家去歇着。”
“不,不回去……”
“你别借酒装疯卖傻……”
“掌柜,他欠了多少酒钱?”这时,周羽问了一句。
“欠了……差不多一两银子了。”
“行,算在我帐上,一会我一起付。”
“啊?”掌柜愣了愣神。
“怕我没钱付?”周羽笑了笑,摸出一小锭银子放到桌上。
伙计眼睛一亮,赶紧上前拿起银子看了看,还放到口中咬了咬……
民间百姓,很多都是这样识别银子的,因为银子相对别的金属要软一些,能咬上牙印的一般就不会假。
咬完了,伙计冲着掌柜点了点头。
掌柜顿时满脸堆笑:“客官真的是好心人……”
“这样,你再开个房间,准备一些酒菜端到房里,我想与这位兄台喝上几杯……”
说到这里,周羽冲着罗秀才笑了笑:“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这……这怎么好意思?”
虽然喝的有点多,但是罗秀才还是没忘记礼数,拱手客套了一句。
“呵呵,兄台不必客气,我这个人就是喜欢与读书人打交道。”
不久后,伙计带着二人进到一间客房,随后又端来了一些酒菜。
周羽倒了一杯酒放到罗秀才面前,抬了抬手:“兄台请!”
“多……多谢兄台……”
喝了几杯,周羽问道:“对了,之前听兄台说什么天理何在,又骂什么狗官,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提这事,罗秀才不由咬牙切齿,连续骂了几句狗官之后,方才断断续续讲了一下缘由。
他与妻子方氏成亲数年,日子虽然过的清贫,但也算夫妻恩爱,和和睦睦。
哪知祸从天降。
有一天,城里一个富家少爷在街上欺负百姓,罗秀才看不过眼上前说了几句公道话,结果却被对方记恨上了。
没过几天,罗秀才莫名其妙吃了官司。
大街上被人拉住,非说他偷了钱袋。无巧不巧,附近便有衙役,当即冲上来搜身,还真在罗秀才身上搜出了一个钱袋,与对方所说的特征,数目全能对上。
这下,罗秀才浑身是嘴也讲不清,他心知自己是被人给陷害了,一定是对方故意将钱袋放在他身上的。
而且,他还在人群里看到了那个姓陈的富家少爷一脸讥讽的笑脸。
很明显,这正是那陈家少爷的报复。
罗秀才被押到县衙,县令赵永光不容分说,当场便命人打板子逼他招供。
这是不合规矩,不合律法的,毕竟罗秀才有秀才的功名,按律,就算犯了事也该先行关押,不得用刑。
要用刑也只能先奏报上级,削了秀才的功名才能上刑。
显然,对方早就与县令沟通好了,想要让罗秀才屈打成招。
不过罗秀才也算硬气,身子骨虽单薄,但就是咬牙不松口,不认罪。
其妻方氏随后匆匆赶到大牢探望丈夫,眼见丈夫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不由痛哭失声,劝丈夫招了算了,少受点罪。
大不了关上几年,她一定会等着他回家。
罗秀才却不依,说一旦认罪,他一生的名声就毁了,功名肯定也会被削。
就算受点罪,他也要熬下去,到时再想法子翻案。
话是这么说,其实罗秀才心里也很清楚,想翻案谈何容易?
他只是不甘心。
方氏不愿丈夫被活活折磨死,拉下脸,四处凑了一点银子去求见县令赵得柱,想将丈夫保出来。
只是,就她凑的区区几两银子,还不够赵得柱塞牙缝,怎么瞧的上眼?
一开始,赵得柱见都懒的见。
后来一听衙役说方氏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这老家伙心里一动,吩咐将方氏唤进内院。
一见面,果然有几分风韵,于是赵得柱便开始威胁方氏,说什么就算不杀头,坐十年大牢没跑了。
十年大牢,有几个人能熬的住?别说十年,就算一年都能熬死不少人。
眼见时机差不多了,赵得柱又故作好心,提出了一个条件,说是他可以放了罗秀才,但方氏必须自愿留在他身边,两个月后还她自由。
如果方氏不答应,那么,就等着收尸。
为了救丈夫一命,方氏最终只能忍辱负重留了下来……
“你说,我还算什么男人?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明知她被那个狗官欺负,凌辱,却只能一个人喝闷酒……”
听到他的遭遇,周羽不由暗叹了一声。
表面上看,罗秀才的确太无能了,竟然能够忍受如此的奇耻大辱。
但,他又能怎么样?琇書網
难不成还能一把火把县衙烧了?
“那个狗官上任三年,不知糟蹋了多少女人,逼死了多少人……”
周羽忍不住问:“既如此,没人去府衙告官?”
罗秀才冷笑了几声:“别提了,但凡去府里告状的,没一个有好下场,天下乌鸦一般黑。
这个狗官以前本是镇南王府的一个下人,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当上了堂堂七品县令……”
“哦?你说县令以前是镇南王府的下人?”
罗秀才点了点头:“没错,这事大家都知道,是个马夫……”
周羽不由捏了捏下巴,一个马夫竟然当上了一方父母官,这就有点意思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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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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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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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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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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