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程家在郭北县的名声不太好。
最终架不过程小钧的父亲程大钧托人说情,这才勉强收下。
看来以后得吸取教训,凡品行不端者一律不收,天王老子说情都不管用。
“我的确有让秋生帮我买糖葫芦来着……”
现场有不少人见证,程小钧倒也不好否认,但还是极力狡辩。
“他不买也就罢了,还骂我……我一怒之下这才动手打他。”
“先生,他说谎!”秋生愤愤不平辩驳:“学生根本没有骂他。”
这时,又有一个学生站了出来。
“先生,学生也可以作证,秋生只是说不能随意离开学堂。
秋生的娘亲为了息事宁人,主动提出帮程小钧买东西。
但是程小钧竟然……竟然……”
听到这里,周羽不由摆了摆手:“行了,不必再说,先生心里有数。”
随之又瞟向程小钧厉声喝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程小钧居然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回道:“先生,你又何苦为了两个贱民动怒?”
贱民,一般指的是那些贱籍之人,也就是社会地位低于“士农工商”的特殊阶层。
主要有奴仆、乐户、娼妓、皂隶、戏子等等。
小白菜虽然在周府做工,但她并未卖身为奴仆,故而依然属于良籍。
程小钧这样说,显然就是故意讥讽与羞辱秋生家境贫寒。
“哈哈哈!”
听到程小钧的回答,周羽不由怒极而笑。
“小子,你听好了,如若不是你父亲托人求情,你以为你有资格在这里念书?
即刻收拾你的东西,滚回家!”
这番话顿让程小钧羞怒不已,脑子一热,口不择言道:“老家伙,谁稀罕在你这里念书?”
说完,转身走向厢房取他的东西。
“站住!”
周羽在背后冷冷喝了一声。
如果就这样放任这小子离开,先生颜面何存?
重要的是,周羽正愁没机会教训一下这小子。
“怎么?你不是要赶本少爷走么?”
“呵呵,你一个小小商人的儿子,谁给你的勇气敢在举人府无礼?
既然你如此没有家教,那便休怪老爷打醒你!
来人,搬长凳,拿戒尺……”
“啪啪啪~”
当着一众学生的面,周羽手执戒尺,将那程小钧打了个屁股开花。
打得那小子哭爹喊娘,却不敢再喝骂。
一众学生看的分外解气。
他们早就看不惯程小钧了,只是碍于雷家有钱有势,他们也不好得罪。
“秋香,你去告诉张大胆,让他速速去一趟程家,通知程大钧过来接他儿子回家。”
“是,老爷。”
秋香应了一声,飞快地跑去找张大胆。
要说起这程大钧,在郭北县的确称得上有钱有势。
家里经营着钱庄、赌坊、粮油等商号,府里养着不少家丁,且与县衙的官员也有诸多往来。
一般人还真不敢惹他。
不过,周羽可不怕。
毕竟举人的地位比普通百姓高的多,而且食朝廷俸禄,相当于半个官员。
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程大钧带着两个下人匆匆来到周府。
“爹……”
一见到父亲到来,程小钧当即大呼小叫。
程大钧恶狠狠瞪了一眼儿子,随之冲着周羽拱着手赔着笑脸道:“周老爷,无论犬子犯了什么过错,程某先在这里赔个不是。”
“采臣,你来给程掌柜讲下事情的经过。”
“是,先生。”
宁采臣应了一声,随之讲起了前因后果。
最后道:“更过分的是,你儿子竟然还辱骂先生……”
闻言,程大钧脸上的肌肉不由得抽搐了几下:“有这样的事?”
周羽慢腾腾道:“怎么,程掌柜认为言之不实?”
“不不不……”程大钧讪讪地摆了摆手:“周老爷,犬子年幼无知,还请你原谅他一次。”
周羽霸气回道:“此事没得商量!
“周老爷……”
程大钧唤了一声,凑上前小声道:“只要你不开除犬子,程某一定重重酬谢。”
结果,周羽却起身而去,同时吩咐了一声:“采臣,代为师送客。”
“是,先生……掌柜请!”
当众被驳脸面,程大钧的脸色顿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要是换作别的私塾先生,他恐怕早就开始发飙了。
不过,这里可是堂堂举人府,程大钧再蛮横那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他行事一向有三种方式:一种是殴打,一种是拿钱砸,一种是利用官府的人脉施压。
可是现在……貌似哪种都不好使,总不能像个泼妇一样骂街吧?
最终,只能沉着脸喝令手下架起儿子,灰溜溜离开了周府。
“爹,那姓周的太可恨了,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脱下孩儿的裤子打……”
“啪~”
不说还好,一说,程大钧一个耳光扇过去。
“混帐东西,你把老子的一张脸全给丢尽了。此事一旦传出去,老子还有什么脸见人?”
挨了一耳光,程小钧终于老实闭嘴,不敢再吱声。
回到家,程大钧越想越气。
他是真的丢不起这个脸,也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便唤来府里的管家阿狗一起商议对策。
这个阿狗可谓是一肚子坏水,帮着程大钧谋划了不少坏点子,深得程大钧信任。
听完缘由之后,阿狗沉吟了一会,道:“这个周举人为人一向清高自负,想让他回心转意很难。”
“阿狗,我好不容易托人说情将小钧送到他办的私塾。
这才两天就被赶走,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那老爷的意思……”
“既然那周的不给我面子,我也不给他面子。你想个主意,如何让老子出这口恶气?”
“这……”
“别吞吞吐吐的,办的好老爷重重有赏。”
一听此话,阿狗眼神晶亮,小声道:“小的认识一个江湖奇人,不仅擅长驱使毒物,还会法术。
咱们可以找他出马,神不知鬼不觉……
那姓周的不是已经死过一次了么?咱们便让他再死一次。”
一听此话,程大钧不由哈哈大笑:“哈哈哈,好,这个主意好……
不过,一定要小心行事,要确保万无一失,不能让人怀疑到我们头上。”
“小的办事,老爷大可放心。”
程大钧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你先去找人,需要多少银两回头告诉我。”
“是,老爷~”ωωω.χΙυΜЬ.Cǒm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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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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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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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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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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