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受到时代的限制,这些歌舞比起后世特效时代,还是有些差距的,毫无特效,全是技术。
倒不是说技术不如特效,而是两者带来的视觉冲击力是不同的。
还有一点就是,周辰本身就是混过娱乐圈的大佬,什么样的花活没看过,这些表演也就靠着宫女们的颜值撑着,所以对周辰来说,并没有太大吸引力。
周辰一直在观察着众人,梁帝依旧是个为老不尊,两个眼睛恨不得凑上前。
有心无力也还是有心啊。
要说殿内谁最沉浸其中,那一定就是梁帝的胞弟,大梁的纪王爷。
这小老头眯着眼睛,身体左摇右摆,仿佛在打着节拍,完全迷醉于声乐之中,并且还不时的端起酒杯,美美的饮上一杯。
要说周辰对大量皇室子弟的观感,看的最顺眼的就是这位纪王爷,就算是萧景琰在他眼里,也不如这位纪王爷。
生在皇室当中,不争权不夺利,却又能独善其身,屹立三十多年不倒,他是真正做到了逍遥王的程度。
而且他跟纪王爷多次接触,喝了好几次酒,逛了好几次勾栏,那也算的上是忘年之交,这要是年纪相仿的话,那绝对也是能成为称兄道弟的好朋友的。
来参加梁帝寿宴的皇子也有几個,除了太子和誉王之外,其余的几个皇子都是边缘人物,此时也都是满脸笑容,沉醉于欢乐之中。
倒是作为太子的萧景琰,坐在梁帝的下手位置,旁边坐着刚娶进门的太子妃,此时萧景琰表情严肃,不露神色。
不过萧景琰一向就是这种表情,所以大家看到他严肃的样子,倒也没有觉得奇怪。
几个皇子当中,唯有誉王表现的最颓废,虽然坐在比较靠前的位置,但表情木然,也不跟人说话,就静静的喝着闷酒。
时间慢慢的流逝,一群穿着大红表演服的宫女缓缓的来到了殿内中央,开始了她们的表演。
梁帝笑眯眯的看着表演,很是志得意满,自从太皇太后生病去世之后,宫内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这么热闹了,他也有很长时间没有那么公开的畅饮了。
就在这一队舞姬跳完舞蹈,准备撤离的时候,突然一人从殿外缓缓的走到了殿内中央位置。
葛优躺的梁帝,端着酒杯正准备喝,看到这一幕,突然眉头一皱,缓缓的坐直了身体,眯眼看去。
殿内的众人也都是朝着缓缓走来的人看去,这人大家都认识,赫然就是梁帝的亲妹妹,大梁的长公主殿下。
高湛弯腰低头,小声的说道:“陛下,是长公主殿下。”
梁帝一脸疑惑:“她怎么来了?”
莅阳长公主自然是有资格参加他的寿宴,只不过之前贺拜的时候他没看到,反而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所以他才奇怪。
在莅阳长公主出现的瞬间,梅长苏的表情立马就变了,虽然他心中已经联想了许多次,但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和激动,但他意志力超强,很容易的就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xǐυmь.℃òm
莅阳长公主无视他人,径直走到了殿前,在距离梁帝的不远处,缓缓的跪下,行了个大礼。
梁帝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呵呵笑道:“莅阳,刚才众卿给朕拜寿,朕怎么没有看到你呀?”
莅阳长公主看都不敢看梁帝,但语气坚决的说道:“臣妹这一拜并非只为陛下贺寿。”
梁帝面露疑惑:“今日之拜不为贺寿,又为何呀?”
莅阳从袖口处拿出了谢玉留给她的亲笔手书,缓缓的打开,双手托住,面向梁帝。
“臣妹是想借此良机,在众位亲贵大臣面前,代罪臣谢玉,供呈欺君罔上,陷杀忠良的大逆之罪。”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今天可是梁帝的寿宴,结果莅阳长公主却说出这样的话,这是什么情况,这是要打陛下的脸吗?
殿内不知情的大臣们,全都是一脸懵逼的看着莅阳长公主。
坐在靠前的皇子宗亲,也同样愕然不已,一脸颓废的誉王,猛地坐直了身体,双眼迸发出一道光芒,震惊的看着莅阳长公主,他心里已经有所猜测,只是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至于梁帝,已经气的脸色都变了,他抿住嘴,脸色难看的质问:“你想说什么?”
“谢玉已死,他的罪行朕早已处置过了,也没有牵连你和孩子,你还有什么不满之处,要在朕的寿宴上大闹吗?”
莅阳长公主虽然心中怕的要死,但还是鼓足勇气,大声说道:“谢玉虽死,但他还有未公布于天下的大罪,此罪霍霍滔天,人神共愤,若不供于御前,只怕会遭来上天之谴,还请陛下容臣妹详奏。”
说完,又是头磕地行礼。
但梁帝却已经气愤到了极点,猛地一拍桌子,从龙椅上站起,勃然大喝。
“这是什么场合?朕不要听,你下去,下去。”
他虽然还不清楚莅阳长公主具体要说什么,但他很清楚,莅阳长公主接下来要说的绝不是好话,所以他不想给莅阳长公主这个机会。
可莅阳长公主决心已定,根本不理会梁帝,抬起头,依旧托着手中的手书,开始了自己的诉说。
“十三年前,谢玉与夏江串谋,令一李姓书生模仿赤焰军前锋大将聂锋的笔迹,伪造密告信件,诬告赤焰军主帅林燮谋反,欺瞒君主,此其罪一也。”
“为坐实诬告赤焰军内容,断绝往来信件的来源,谢玉率部伏击聂锋前锋营,令其全军覆没,并嫁祸林帅,此其罪二也。”
梁帝一听居然是这件案子,脸都涨红,愤怒的指着莅阳,想要怒斥莅阳住嘴,可莅阳长公主根本不管,依旧继续。
“谢玉在行军途中,谎称林燮要兵发京城,骗得皇上兵符,与夏江伏兵梅岭,趁赤焰军与大渝军血战力竭之际,不宣旨,不招降,出其不意,大肆屠戮,令七万忠魂冤丧梅岭;事后却谎称赤焰军谋逆抗旨,不得不就地剿灭,此其罪三也。”
梁帝气的身体都在颤抖,一屁股又坐回到龙椅上,愤怒的咆哮:“住口,住口。”
“来人,把她给朕拖下去,拖下去。”
守在殿外的御林军听到梁帝的大吼,高声回应,然后就动了起来。
外殿的脚步声不断的响起,能够听出有很多人冲了进来,但是让人疑惑的是,内殿的门依旧禁闭,御林军并没有冲进来,反而是外面很快就没有了声音。
这样的动静让殿内的亲贵大臣们,全都是面色悚然,一个个都感觉到了不妙。
在众人疑惑之际,一直站在梁帝身侧的禁军大统领蒙挚,突然走了出来,来到了殿前,对着梁帝双膝跪下。
“臣恭请陛下,听完长公主所言。”
梁帝瞬间就懵了,难以置信的看着跪倒在地的蒙挚,万万没想到自己身边最忠心的人,居然会背叛自己。
“蒙挚,你,你竟然也,也……”
这下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殿外的御林军没进来,不是他的命令没用,而是御林军被禁军给拦住了。
守卫自己安全的禁军大统领,带着禁军背叛自己,他只是想想就感觉背后发凉。
殿内的众臣也都是面色骇然,先是长公主提出了十几年前的旧案,紧接着又是禁军大统领叛变,这信号实在是太吓人了。
嗅觉敏锐的誉王萧景桓更是脸色剧变,很快他就把目光投向了一直静坐未动的萧景琰的身上。
‘萧景琰,你想干什么?’
见自己没有危险,莅阳长公主又继续说道:“梅岭屠杀之后,谢玉与夏江利用林帅金印,伪造往来信件,诬告赤焰军谋逆是由祁王主使,意欲逼宫篡位,使祁王遭受不白之冤,满门被灭,此其罪四也。”
这番话彻底的让梁帝失去了理智,祁王是他的儿子,父杀子,这永远是他心里难以迈过的坎。
只见他抓起桌案上的东西,胡乱的对着莅阳长公主砸去。
可莅阳长公主无动于衷,依旧在阐述。
“冤案发生后,谢玉与夏江封锁了所有伸冤门路,略知内情意欲上告者,均被一一剪除,所言不达天听,此其罪五也。”
“五条大罪,桩桩件件均有谢玉亲笔供上,绝无半句虚言,还请陛下明晰冤情,顺应天理,下旨重审赤焰军一案。”
“若得陛下恩准,臣妹纵死,也可心安瞑目。”
说完,她就再次拜下。
莅阳长公主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内,众多亲贵大臣都是面面相觑,不少人都是偷偷的看向上方的梁帝,想要看他什么反应。
梁帝已经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大声吼道:“御林军,御林军何在,御林军……”
只可惜,外殿的御林军被数倍于自己的禁军死死的挡住,根本进不去内殿。
而御林军的统领也是精明,并没有下令冲击,就这么跟禁军在外面僵持。
这看起来很荒谬,但实际上也正常,萧景琰今日既然敢逼宫,自然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御林军也不是敢死队,自然也有弱点,明知不敌,也不会自寻死路。
见自己怎么喊都没有回应,梁帝心中也是感到了压力,他知道这是一场针对自己的阴谋。
眼见梁帝坐在龙椅之上,始终不给出自己的旨意,早有准备的霓凰郡主从席案上站了起来,来到中间,在莅阳长公主身旁跪下。
“陛下,当年承蒙太皇太后赐婚,将我许配于林殊,十三年过去了,此约未废,霓凰以林氏遗属的身份恳求陛下,重审当年赤焰之案。”
看到拜倒在地的穆霓凰,本就暴怒的梁帝,更是发出了冷笑。
“朕当年就是因为皇家赐亲,才没有株连穆王府,没想到你,你竟然,竟然也……”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打断了梁帝的怒斥。
只见一向铁面无私,公正严明的刑部尚书蔡荃,从大臣队伍中走了出来,大声说道:“陛下,长公主所言,令人惊骇,又有谢玉手书为证,若不彻查,不足以安朝局民心,还请陛下准郡主所奏,自即日起,重审皇长子与赤焰之案,以彰陛下贤明圣德。”
蔡荃虽然是个铁头娃,但也是个聪明人,既阐明了自己的态度,还把梁帝给架了起来。
梁帝正要发怒,可又是一位重臣走了出来,赞成蔡荃的提议。
“陛下,蔡尚书所言极是,臣附议。”
户部尚书沈追这个时候也不怂了,同样站了出来,大声喊道:“臣附议。”
有这三位大臣带头,殿内的朝臣一个接着一个走了出来,大喊附议,只是眨眼间,竟然有大半的朝臣都站了出来,只剩下少部分朝臣面面相觑,心中犹豫,没有站出来。
“臣附议。”“臣也附议。”…………
这一幕真的震撼人心,梁帝真的是傻眼了,惊的再次站起身,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就连许久不过问朝局的誉王,也是骇然的看着这一幕,他已经认定这一切肯定是萧景琰搞出来的。
但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萧景琰才当了几个月的太子,竟然就有这么多的朝臣站在他这边,甚至还帮助他一起对抗父皇,这简直是刷新了他的世界观。
他才几个月不问世事啊,大梁朝堂就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吗?
坐在前列的纪王爷,忽然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也是走到了中间,他一开始还不敢抬头,可很快就抬起头,直视梁帝。
“臣弟以为,这众臣所请,甚合情理,请陛下恩准。”
梁帝看着拜倒在地的纪王,愤怒的指着他:“连你也,你也……”
激动的他,捂住了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纪王的背叛比朝臣的奏请还让他难以接受。
因为纪王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几十年来,一直都没有违逆过他,所以对于纪王的背叛,他才觉得无法接受。
看到激动的梁帝,高湛连忙上前想要安抚,可却被梁帝一把推开。
梁帝激动的看着跪倒在地的亲弟亲妹,以及一众朝臣,愤怒的大吼。
“你们这算什么?一起逼朕吗?啊?”
“谢玉人早就死了,仅凭着一封真假难辨的手书,凭着她,一套子虚乌有的说辞,你们就想让朕重审十几年前的旧案吗?”
说到此处,他激动的将龙案上的所有物品都甩掉,怒视着众臣。
这时别人不敢说话,但刑部尚书蔡荃一点都不惧怕,他虽跪在地上,但却昂起头,大声说道:“陛下,此案并非只关乎谢玉应处何罪,更是要令天下信服朝廷的处置,若是就此抹过,必致谣言四起,所伤者乃是陛下的德名和江山稳固,臣再请陛下接纳谏言,恩准重审赤焰之案。”
周辰注视着蔡荃,他也是被蔡荃这一番慷慨之言说的钦佩不已,这个蔡荃的确是个能臣,敢于谏言,这一点就要比九成的朝廷命官要强。
要知道梁帝可是至高无上的皇帝,蔡荃这么不给梁帝面子,当众逼迫,这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勇气。
你可以说他太过于刚直,不懂得保护自己,但是任何一个朝代,都绝不能少了这样的正直良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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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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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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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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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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