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花在他对面站着,急的嘴角都快起燎泡了,“你选,你选,不管你选谁我都支持你。”琇書蛧
选碧松,情理之中,她会默然退让。
选她……好像不太可能。
李春花吐了口气,突然垂下头,不知道自己在着急什么。
着急着失落伤心吗?
不过答案还是要的,就算结束,也要给自己一个足够死心的理由。
这么想着,李春花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眼眶却转红湿润,有什么透明的液体包围了瞳仁,但又死死的抱着眼眶不肯离开。
不能掉泪,掉泪就……太难堪了。
她胡思乱想着,冷不防一只粗粝的大手轻轻抚过她眼角,紧接着便听到绛椿柔声道,“不要哭。”
李春花的情绪顿时像找到了宣泄口,她红唇一撇,眼泪便争先恐后的跳跃至地面。
太苦了。
人家都是跟女人争男人,怎么到了她这里,居然要跟男人争男人。
偏她还像那插足的,便是想喜欢都喜欢不得,如果不是天生一副直来直去的性子,死也要死个明白,换了别人想必早就默默走远了。
“别哭了。”绛椿还在一旁柔声安慰她,“春花,不要哭。”
“你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李春花带着哭腔道,“你就算选了碧松我也不会怪你的,本来就是我一腔情愿,是我误会了,你不喜欢我才是正常的,绛椿,我不怕你不喜欢我,我怕的是你不喜欢我还要跟我在一起。”
那她成什么了?
绛椿眨了眨眼睛,好像明白李春花为什么哭了。
他有些着急的挠了挠头,笨拙的解释,“我不选,我为什么要选,一个是我兄弟,一个是我女人,我为什么要去选呢,春花。”
兄弟……
李春花的哭声顿了一下,她的大眼睛里还噙着泪,表情凝固在原地,“你……你不喜欢碧松吗?”
绛椿顿时哭笑不得,“你在讲什么?我……我是很在乎碧松。”
但在乎,有些时候不一定就是喜欢。
原来,她始终都误会了啊。
“你这个……傻姑娘。”绛椿叹息一声,用粗粝的指腹为李春花擦去泪水,然后缓缓的讲述了起来。
仔细算起来,碧松和绛椿认识有十余年了。
两个人都是孩童的时候,被老季家家主带回京城,统一投入训练,用铁血手腕培养能力高超的家族侍卫。
那会,一起接受训练的有十来个人,彼此关系都颇为融洽。
然而这种融洽在五年后被打破了。
老季家家主,也就是季云舒的祖父,那个老人,生了一张慈祥的脸,做事手腕却如此狠绝。
他把十几少年扔进一个宽敞的大院子里,告诉他们,一天的时间,只有两个人能活着出来。
呵,十几个人,同吃同住,共同练武,早就生出了兄弟般的情谊。
现在,他们要对兄弟下手。
最开始半天,大家一直没有动手,只是抱着各自的武器沉默。
到了下半天,老季家家主扔了一个少年进来。
那个少年生了一张俊逸的脸,宽肩窄腰,目光坚毅,但透着一股醇厚。
只一眼,绛椿就认定,这不是一个狠心绝情的主。
果然,他并没有动手,只是找了个地方安静的坐了下来。
一如其他十几个人,抱着武器,一言不发。
可就在这时,老季家家主发话了,“杀了他,你们可以全部活命。”
杀了这个新来的少年?
在场的十几个人,一半的人握紧了武器手柄。
他们没办法对身边同吃同住同学武的伙伴动手,但却可以割掉陌生人的头颅。
“杀啊。”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当即便有四个人冲到了少年身畔。
劈,砍,斩,刺。
四个人招式凶狠,气贯长虹,力求一击必杀。
少年眉头一皱,也拔出了利刃,反手和四个人打了起来。
绛椿在一旁看着,原是惋惜少年的陨落,可看到最后他才发现,也许并不是这样。
少年虽然在四个人的攻击力支撑的有点辛苦,但并没有受伤,更没有不支落败。
约莫盏茶时间后,少年似是寻到了什么关键处,竟反守为攻,没多大会,刺伤了四个人。
看来这少年身手不简单。
四个落败的人拄着剑在一旁喘息,目露凝重,不知在揣测什么。
剩下的人对视一眼,忽然全部冲了上去。
原先他们不去,不是想饶这少年一命,而是以为四个人定能稳住局面。
结果少年让大家吃惊,那为了活命,也就只能拼尽全力里了。
绛椿也在其中,只是出招并不狠戾,还有几分敷衍。
他想,这个宽肩窄腰的少年一定要毙命了。
事实上的确如此,少年辗转腾挪,却仍然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伤害,眼看着他体力即将不支,被剑刺穿喉咙,一道冷喝骤然响起。
“舒儿,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愿意杀人么。”
“你若不杀了他们,他们便要杀了你,这个世界上,不狠心的人就只能被喂狗,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
少年架着两柄长剑苦苦支撑,目露一丝隐忍。
好大会子,眼看他要撑不住的时候,两道暗器自他袖笼中射出,一击毙命了两个人。
少年压力骤然减轻,他拾起了地上一柄长剑,并着他手里的一柄,一手一只剑,在人群里穿刺挥舞。
紧接着,那道冷声又响起,“你们十几个人听着,若是杀不掉这少年,便只能留下两条人命,两条,两条。”
两条……两条……
这声音如魔音贯耳,刺痛人的心灵。
也许是见过血了,也许是打到发狂,绛椿敏锐的发现,在场的许多人目光都变了。
从最开始的澄澈,到迷惘,再到冷锐。
不知道谁抬手,最先杀死了一个体力不支的人。
剩下的人开始胡乱砍伐,人头就像树木被轻易隔断,黑发并着鲜血在空中飞舞。
大院里一片血腥。
活的五个人身上皆是破烂凌乱,他们单手拄着长剑,环视着周围,像是在检查着下一个应该杀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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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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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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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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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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