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颠簸,白雪娇终于来到了一排房子前,这里的房子只有一扇铁门,连窗户也没有,她大概猜到,这应该是禁闭室。
许天成竟然被关禁闭了!
白雪娇想着他那么一个大高个屈就在那个犄角旮旯里,她就心疼得慌。
就算他担任了保护老首长的任务,但他肯定也不想老首长受伤啊……
哎,但是军队里有军队的制度,不论她怎么想,也无法改变。
警卫员带着白雪娇来到最后一间禁闭室前,把铁门上的小窗户给打开了,小声道:“慕上校,夫人来了。”
不一会儿,许天成略显疲惫的脸出现在白雪娇的眼前,在见到她的那一瞬,她在他眼里看到了一抹亮光,“玉儿,你怎么来了?”
白雪娇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抖得厉害,“许天成……你……”
她有千言万语要跟他说,但话才出口,就哽住了喉头。
一股子苦涩从腹中涌上,她急忙埋下了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眼里的泪水,只是紧紧握着他扶在铁栏杆的手,紧紧地握着,想要给他取暖。
可是他的手指和铁栏杆一样冰冷。
白雪娇不想再浪费与他短暂相处的时间,强忍住泪水,又看向他,挤出一丝丝的笑容:“许天成,老首长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很快就能好了,到时候你就能出来了……”
未等她说完,许天成的眸色黯淡下去,良久,他才苦涩一笑:“老首长恢复了就好了,你别担心我,不过就算我能尽快出来,也不能马上回家,又要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了。”
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可是他好像又不愿意告诉她,或者是不方便?
算了,等以后再问,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好他的情绪。
白雪娇猛一紧他的手,严肃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决定和你办酒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我要做一个让你无后顾之忧的女人,这样你才能尽心尽力地为人民服务!”
“白雪娇……”许天成的声音都变得哽咽了。
很快,他撒开铁栏杆,转身拿背对着白雪娇,闷闷道:“你快回去吧,这样会连累爸爸的。”
白雪娇知道他是个要强的人,也没有强求,又急忙说道:“你好好工作,我一直在家等着你!”
许天成有些发狠地说:“你快走!”
不等白雪娇再说什么,她也被警卫员给拉走了。
白雪娇依依不舍地离开,三步两回头,远远的,也能看得真切,许天成微微颤抖的肩。
他一定很难过。
所以,她还是离开的好,免得伤到他的自尊心。
白雪娇回到车上,一直闷闷不乐,警卫员高进出言安慰道:“白雪娇,你别太难过了,有司令在,许天成不会吃多少苦的。”wWW.ΧìǔΜЬ.CǒΜ
其实,他这也就是安慰白雪娇,安慰自己的话。
谁都知道,他们家司令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这次许天成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惩罚一定少不了,还能保住上校的军衔就已经是万幸了。
“嗯,进叔,也请您帮帮许天成。”白雪娇恳求道。
“嗨!那臭小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只要我在,我就一定护着他!”高进拍拍胸脯道。
白雪娇心里终于轻松了点,勉强地勾了勾唇。
气氛得到缓和,高进也加快了车速,专心地开起车来。
毕竟他家司令难得通融,如果让他因此担风险,也不太好。
二人又回到营地,白雪娇远远的就见慕建国站在前方守着,待他们抵达,他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个盒饭,递到了白雪娇手里,只说了句:“快吃。”
白雪娇端着还有余温的饭盒,好不容易才忍回去的泪水,立即夺眶而出:“爸爸……”
“哭什么,吃饭的时候不能哭。”他这一句,勾起了白雪娇过去的回忆。
前世,她的外婆袁止书也说过同样的话。
她父母离婚后,把她扔在了法院的马路边,谁也不肯要她,是外婆把她拣回了家,端着外婆给的饭,她难过的泪水落入了饭里。
外婆就说:“吃饭的时候别哭,喝了泪水合着的饭,以后要苦一辈子!”
说罢,一向节俭的外婆,把她手里的饭拿走倒掉,重新舀了一碗。
她再也不敢把眼泪落在饭里,大口大口地吃完。
想到这儿,白雪娇也止住了泪水,大口大口地吃完了饭盒里的饭,一粒不剩。
慕建国轻叹一声,拍了拍她的肩,“丫头,你别想太多了,他自己犯的错,必须要自己承担,我的儿子,绝不是缩头乌龟!”
“嗯,爸爸,我知道的。”白雪娇连连点头。
她可不想为难她的父亲。
“那就好,你再去给牟院长翻译一下那些专家说的,刚才我说你吃饭去了。”慕建国公事公办道。
为了能让许天成的责罚减轻到最低,她急忙赶去了隔离室。
这一来倒好,正巧撞见两位医学高手,争得面红耳赤的。
牟院长死死按着老首长的被子,喝道:“我今天说什么都不准你拉开老首长的被子!我看你就是个间谍,想害死咱们的老首长!快来人啊!”
而人家国外的专家显得要有礼貌多了,虽然也是红了脸,但仍然在好言相劝。
他的意思是,老首长现在正在发热,不能捂得太厚,热气散发不了,会引起大问题!
白雪娇没想到国外的医学竟然如此发达,连忙上前,把专家的意思传达给了牟院长。
牟院长瞪圆了眼,没好气道:“我从小到大就没听说过这种法子!我活这么久,就是我爸妈给我捂出来的!白雪娇!你是不是也中了他们的迷魂烟了!”
白雪娇却超乎常人的冷静,“牟院长,老首长身子本来就弱,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医疗无国界,你们身为医生,目的就是为了治病救人,你现在质疑国外的专家,也是在质疑伟大的白求恩同志吗!”
牟院长愣住,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见他有松手之势,白雪娇趁机拉开了被子,又道:“之前你不信任我,但我们也把老首长救过来了,所以,你现在必须学会相信别人!”
牟院长眼神一亮,立即站直了身子,没有再压着老首长的被子。
他终于是被劝服了。
白雪娇又询问外国专家,是否需要每个半小时量一次老首长的体温,如果回到正常体温,是不是要立即让他盖好被子,保证体温。
外国专家予以肯定,并向白雪娇竖起了大拇指。
白雪娇暗暗感叹,没想到外国医学竟然领先了云溪国二十年!
而这些最‘新’的医疗知识,她也是在二十年后才知道的。
如果说有人可以突破国界,把这些先进的医疗知识带回来,那不知道要造福多少人!
比如林喜,比如林之风!
对了,她都忘了跟林之风联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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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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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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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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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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