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说:“我们走的时候带些回去。”
沈姣:“你别不是千辛万苦培育这些东西,就是为了毒死我们的。”
江东不假思索的回:“你要说我毒死周童还有迹可循,我可舍不得毒死你,你死了我怎么办。”
沈姣一不好意思就嘴毒:“你真的越老越油腻。”
江东:“我二十多的时候也没见你投怀送抱。”
沈姣:“你还算有点儿自知之明。”
江东见沈姣蹲在一棵菜前一动不动,“你跟它相面还是相亲,选没选好?”
沈姣起身,随手指了颗奇葩中的奇葩,最大的那一颗卷心菜道:“就它吧。”
江东:“我就欣赏你这脾气,越怕越挑战高难度。”
江东的嘴,又碎又甜,跟在沈姣身边叨叨叨,一会儿惹得她冒火,一会儿又甜得她熄火,沈姣也是叫他给折磨惯了,拿他没辙,只能调整自己心态,两人在菜地里逛了一圈,又去了养鸡地。
偌大一片空地,被栅栏圈起好几个部分,每一片区里都有数不清的鸡,江东抬眼眺望,迟疑片刻,“那边应该是生双黄蛋的,那边是生三黄蛋的。”琇書蛧
沈姣下巴一抬,示意对面一个片区,里面的鸡长得格外俊美,各个身形英姿飒爽,比寻常的鸡大了二倍不止,羽毛又很华丽,一看就是鸡中贵族。
她问:“这是什么鸡?”
江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回的很随意:“哦,只是长得好看,不会生蛋。”
沈姣一下子笑出来,江东瞥着她,沈姣越发忍不住笑,干脆敞亮的笑出声。
江东表情防备:“感觉你笑得不怀好意。”
沈姣心情变好,故意意味深长,江东自己琢磨片刻,某一瞬道:“你想说我跟这帮鸡一样,中看不中用。”
沈姣投以一个欣赏的目光:“对你自己很了解嘛。”
江东说:“我不能生,你能啊。”
沈姣顿时脸一拉,“你骂谁呢?”
这回轮到江东笑起来,桃花眼弯成月亮眼,鼻子很挺,嘴唇粉红,关键皮肤还白得女人心生嫉妒。沈姣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江东怎么晒都晒不黑,每年收作物的季节,准时准点儿出现在她家农场上,别人都晒得古铜色,他晒得像煮熟的虾,但红完依旧冷白。
沈姣不愿承认有些人就是天生丽质,三十四长得跟二十四似的,烦死。
她不经意间多看了他两眼,江东发现,马上戳穿:“你偷看我。”
沈姣:“你长得好看啊!”
她是嫌弃性陈述,江东说:“我是好看啊,你想看就看,用不着偷偷摸摸的。”
沈姣翻了一眼,江东用自己胳膊撞沈姣胳膊,沈姣:“干嘛?”
江东:“你看我一眼。”
沈姣目视前方,江东:“看鸡干嘛,它能有我好看?”
沈姣憋着,不苟言笑:“它不会说话。”
江东:“你也知道它不会说话,它要是开口你也嫌烦。”
沈姣听他认认真真跟鸡比较起来,心里快要笑死,强忍着才做出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
江东说:“晚上我做三黄蛋和双黄蛋给你吃,看你吃不吃得出区别。”
沈姣灵光一动:“我想吃鸡。”
江东稍微一顿,很快道:“好,我让人抓一只。”
沈姣:“你抓。”
江东没出声,沈姣侧头,明知故问:“舍不得?我给你钱。”
江东:“想吃哪只?”
沈姣抬手指了指贵族鸡圈里的某只,她本以为江东会插科打诨,说这种鸡只可远观不可吃之,结果他一个字都没说,迈步直奔鸡圈。
沈姣发现了,其他鸡圈的栅栏都是正常高度,唯独贵族鸡的栅栏,是其他的二倍,正想说是不是鸡贵,怕鸡跑了,江东已是打开栅栏门,当他跨进去的第一步,周围气氛陡然而变,原本闲庭信步的贵族鸡们,突然原地停下,抖着羽毛艳丽的小脑袋,斜眼往门口瞄。
沈姣大气不敢喘,静观其变,江东站在原地,默默地解开袖扣,把袖子挽上去,几秒后,跨步朝着最近的一只鸡去,一人一鸡原本相隔三米左右,待到只剩一米时,毫无预兆,贵族鸡突然原地腾空飞起,抖着翅膀就朝着江东脸去。
沈姣吓坏了,张嘴喊不出动静,主要怕惊了鸡。
江东也害怕,他这辈子也没干过抓鸡这种事,更何况大家都在各自的种类里出类拔萃,本该惺惺相惜,没想到相煎太急。
鸡急了,江东也急了,它飞,他挡,鸡飞‘狗’跳。
沈姣以为江东跑出来也就算了,谁料他跟鸡杠起来了,贵族鸡飞着往鸡堆里扎,他大义凛然的冲过去抓,霎时搞得这个鸡圈疯狂了,群鸡乱舞,沈姣急声喊道:“江东,你出来!我不吃了!”
江东好似根本听不到,从沈姣的角度,她清楚看到好几只鸡飞起来碰到江东,这些鸡又大又壮,爪子也锋利,终于沈姣也急了,打开圈门就往里冲,这场面,谁看了不得说一声‘冲进枪林弹雨里’。
江东到底还是把那只鸡给抓住了,就是沈姣最开始随手指的那只,一转身,沈姣在不远处,被几只鸡围攻,他上去就是一脚,鸡身上的毛都扑腾掉了。
一手抓鸡,另一手抓着沈姣,三者从动乱中逃出,江东想问沈姣有没有事,沈姣却是皱着眉,望着他的脸道:“眼睛没伤着吧?”
江东顺着她的目光,摸了下右眼下边有些痒的位置,手指上立马见了红。
找来看管工人,沈姣要了消毒药水,江东把鸡递给对方,说是杀了要吃,工人表情欲言又止,沈姣说:“放回去吧,我闹着玩儿的。”
江东说:“我可没跟它闹着玩,吃它,今天谁来了都救不了它的命。”
工人拎着做不出表情的贵族鸡走了,心说这鸡一只的价钱能顶五百只普通鸡,且不说拿观赏鸡当菜吃,这种鸡出了名的暴脾气,大狗都不敢惹,江东平日里干干净净不食人间烟火的富贵做派,怎么想的冲进鸡圈里抓鸡的,没受大伤都是幸运,不然薅秃了都正常。
别墅一层,江东跟沈姣面对面坐着,她跟他眼底上药,江东倒吸气,“咝…”
沈姣说不出他矫情的话,只觉着心疼,江东问:“我要是破相了,你还喜欢我吗?”
沈姣不出声。
江东自顾自道:“我这辈子就靠脸活着了,现在脸都不完美了,你得付一部分责任。”
沈姣:“你开个价。”
江东突然把脸凑上前,“你亲我一下。”
沈姣意料之外,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她以为他会说些更离谱的,比如谈恋爱,更甚至,结婚。
结果只是亲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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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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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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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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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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