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双看着冼天佐,眉头拧着,像是听到什么不可理喻的话一样。
冼天佐先是一噎,紧接着道:“我给你你都不要。”
程双说:“你给我钱就像左兜倒右兜,有意思吗?”
说罢,她又故意挑事:“哦,我明白了,合着你压根儿没觉得你的钱就是我的钱。”
冼天佐也习惯了程双的倒打一耙,面色镇定的开口:“我什么都能给你,你不要。”
程双看出冼天佐很认真,甚至有些受伤,舌底泛酸,她口吻软下来:“跟你闹着玩儿的,我能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就是因为你的钱太好拿了,一点儿挑战都没有,所以我才去赚外面的钱,把别人的钱放在自己兜里,这才叫赚。”
冼天佐本不想说话,又怕程双觉得他无理取闹,沉默半晌,低声说:“我不想你这么累。”
程双二话没说,倾身过去抱住他,把脸埋在冼天佐后脖颈,闻着熟悉的味道,闭眼说:“你就说一句心疼就好了,还跟我发脾气。”
冼天佐抱着她,低声说:“我没发脾气。”
程双:“你冷暴力我。”
冼天佐:“……”
说话是暴力,不说话是冷暴力,简直两头不是人。
“欧巴~”
“嗯?”
“你还在吃周川的醋吗?”
“……”
冼天佐不是故意不回答,是程双的问题都很难回答,他思忖良久,“平时眼不见心不烦,今天过节。”
程双在冼天佐后脖颈蹭了蹭,亲昵到就是亲吻,软声说:“平时看你挺大度的,心眼儿还挺多,还觉得周川在给我送礼,怎么想的。”
冼天佐回了两个字:“直觉。”
程双:“你做事儿不是向来看证据的吗?”wWW.ΧìǔΜЬ.CǒΜ
冼天佐道:“你很高兴。”
程双挑眉:“我高兴还不行了?高兴也是因为马上要赚钱,你这就是欲加之罪。”
冼天佐沉声说:“我不喜欢他让你高兴。”
其实他想说的是哄,但这个字太刺耳,别说程双爱不爱听,他怕说完会更看周川不顺眼。
程双知道冼天佐心里想什么,在他脖颈处‘吧唧’亲出声,坦荡荡的说:“钱是会让我高兴,但我也不是什么钱都赚,更不会随便哪个给我钱的人,我都喜欢,跟钱比起来,很显然,我更爱你嘛。”
她声音娇嗔软糯,冼天佐顿时连心带身都软了,两人在车内接吻,程双故意咬他,惩罚他的小心机,又爱他时不时爆发的小心眼儿,两人中间隔着中控,兴起时,程双准备起身跨到驾驶席,冼天佐睁开眼,抓着程双的手臂,低低的说了声:“回家…”
程双半起身,蛊惑又挑衅的问:“在这儿害怕?”
冼天佐红着耳根,干着嗓子回道:“不安全。”
不是不想,只是条件不允许,两人也不是没在车里做过,但那是在无人的海边,深夜的山顶,或者全封闭的私人车库,这里显然不行。
程双也不是为所欲为的人,故意逗他,“那你找个没人的地方。”
冼天佐还是那句话:“回家……”说完顿了两秒,又补了半句:“更近。”
程双忍着笑,把人逗得面红耳赤,心满意足的推开车门下去,冼天佐说的没错,家更近,让他临时开车找地方,他已经没有找的心情,刚打开家门,四条大狗整齐排一的列队欢迎,三条德牧一条金毛,程双一一打招呼。
她鼻子灵,刚在玄关站了几秒,马上闻味往里走,客厅中间摆着巨大的圣诞树,树下好多礼盒,餐厅桌上预备好了火锅,满桌子都是她爱吃的东西。
程双不知道冼天佐偷偷在家里准备了这些,一想到他在饭店外面干等了两个小时,这会儿才后知后觉,更加心疼。
转身小跑到冼天佐面前,程双抬手搂住他脖颈,噘着嘴说:“对不起欧巴~我错了…”
冼天佐淡淡:“没事。”
程双不依不饶:“你原谅我。”
冼天佐:“我没生气。”
程双:“骗人。”
冼天佐:“……一点点,不是冲你。”
程双:“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开心?要很开心很开心那种。”
冼天佐微顿,随即说:“晚上吃饱了吗?要不要吃火锅?”
程双踮脚,扬着下巴吻上他的唇,冼天佐没拒绝,程双厮磨着他的唇舌,敏锐的感应着他的变化,突然往上一跳,冼天佐轻车熟路的拖住她,两人动作一气呵成,像是做过无数遍。
卧室没开灯,后背陷入柔软的被子,程双踢掉脚上拖鞋,一边扒着冼天佐的衣服,一边说:“要不是楼下那么多电灯泡,我直接在客厅就给你办了。”
她平时就爱打嘴炮,关起门来更是生冷不忌,什么能让冼天佐脸红,她就专爱说什么,反观冼天佐,平时就话少,关上灯更是身体力行的遵守一条铁律,能干的事,少用嘴说。
“啊…!”
短促而节制的呼喊,出自程嘴炮的口,她没想到冼天佐会毫无征兆的进来。
冼天佐是打地下车库时就酝酿好了,黑暗中看不见人,也看不见动作,唯能从程双的反应中猜出他干了些什么,程双愣是被他用最快的时间,从冷却加速到冲|刺,她觉得这个男人今晚不对劲儿,尽管嘴上说着无所谓,可行为上分明就是在讨要。
程双看破不说破,怎么说呢,有些事儿能用肢体语言解释,就别用嘴解释,免得越抹越黑,男人嘛,哄他开心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尤其是冼天佐。
暗中,程双咬着冼天佐的耳朵,对他说:“我可以没有钱,但我不能没有你。”
回应她的只有重重的呼吸声,程双差点命丧于床,又累又饿,饥困交迫,好在火锅都是现成的,程双和冼天佐穿着睡衣面对面坐着,冼天佐给她夹菜,程双一口气吃到六分饱,抬眼看向冼天佐:“还生气吗?”
冼天佐盯着锅里的毛肚,烫好夹给程双:“我一直没生你气。”
程双单刀直入:“要去找周川麻烦?”
冼天佐没说话,程双说:“别这么冲动,你要是把他弄出个好歹来,我还得赔他医药费,留着他,等我们生孩子的时候,狠宰他一笔,让他知道得罪姐夫的下场。”
闻言,冼天佐抬眸,一眨不眨的看着程双。
程双意味深长的回视他一眼:“装什么装,真以为一顿火锅就能蒙混过关了?”
冼天佐心虚,他们刚刚没做保护措施,他以为程双忘记了,也没敢提醒,怕她病急乱吃药,没想到……
程双吃着毛肚,淡定的说:“钱是赚不完的,我们也着手准备要个孩子吧,不能让姜西他们落得太远,不然以后想做个亲家都不方便,我还跟浴池打赌了,要是双胞胎,礼金翻四倍,你家有没有三胞胎基因……”
程双自顾说,再抬头时,发现冼天佐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她,类似……感恩。
程双一脸警惕,果然,冼天佐说:“谢谢……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程双蹙眉,几秒后道:“神经病啊,你要不说我都不记得今天是圣诞节,怎么看谁都像送礼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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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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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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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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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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