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叮局促的道:“我洗完了,你洗吧。”
荣一京倚在门框处,调侃道:“洗澡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躲进来偷吃东西呢。”
浴袍在慌乱中扯下来,并不能直接穿在身上,还不如浴巾,裹也裹不住,丁叮就这样挡着身体站在角落,强装镇定的说:“你不着急的话能等几分钟吗,我想吹个头发。”
荣一京干脆从门外跨步走进来,“我帮你吹。”
丁叮忙道:“不用…”
荣一京兀自道:“客气。”
趁着荣一京拿吹风机的功夫,丁叮赶忙把浴袍穿上,荣一京侧头,看到丁叮在系腰带。
“过来。”
丁叮听话的走上前,“不用京哥…”
荣一京将她拉到洗手池旁边的椅子坐好,打开开关,吹风机噪音很小,温热的风吹在头上,丁叮入目是荣一京的胸口,视线微垂,是腰,荣一京的手指穿过她半干的头发,丁叮莫名有种眼眶发热的冲动。
她从小没有爸爸,身边也从来没有过印象深刻的男性角色,青春期懵懂时喜欢过别人,但那样的情感注定在无风无浪中无疾而终,直到遇见荣一京。
丁叮不知道其他女人爱荣一京什么,她只觉得荣一京身上有一股奇异的力量,那股力量驱动她向他靠近,只要待在荣一京身边,整个世界都会变得温暖又安全,所以她贪婪的想要靠近,想要更多,想要天长地久。
荣一京正给她吹着头发,忽然间丁叮身体前倾,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身上,荣一京关掉吹风,温声道:“怎么了?”
丁叮仰头,伸手勾住荣一京的脖子,将他拉低,睁眼吻上他的唇,荣一京没有丝毫惊讶,顺理成章的接受这个吻,并且很快占据主导。
全灰色的浴室,瓷砖和地砖都泛着冷淡的光,可浴室一角却有人报团取暖,穿上的浴袍落在腰间,衬衫扣子也解了大半,背后是冰凉的墙面,身前是滚热的人,光是皮肤相贴,已足够丁叮呼吸紊乱。
丁叮虽不清楚其他情侣之间如何,但也察觉到,荣一京在这方面向来不急,耐性极好,几次吞咽,就在丁叮以为到了一触即发时,荣一京却低着嗓子道:“等下,我出去拿。”
丁叮云里雾里:“拿什么?”
荣一京笑着点了下丁叮眉心,“急得六亲不认了。”
丁叮一不留神往下瞄了一眼,脑中突然灵光乍现,原来是拿那个。
红着脸,她低声说:“没关系,我现在安全。”
生理卫生对于学医的人而言,想不想知道都会知道,丁叮亲戚两天前刚走。
荣一京俯身吻她,丁叮以为他是默认了,结果几秒后,荣一京抬起头,眼神半浑半清醒,哑声道:“别诱导我犯罪,老师上课没教过你们,没有绝对的安全吗?”Χiυmъ.cοΜ
身体最亲密时,丁叮一如既往的觉得悬空,像是被扔在海上的孤舟,何去何从听天由命,只不过今天跟往常些许不同,她有片刻晃神儿,在想什么样子才是荣一京喜欢的样子,她得努力往他喜欢的样子靠拢,这样才能待在他身边很久,很久很久。
……
秦佔跟闵姜西一起回了汉城,同行的还有秦嘉定乖乖,和照顾乖乖的阿姨。原本秦嘉定想以一己之力,担下照顾乖乖的责任,后来被秦佔以心疼之名拒绝,至于心疼谁,只能见仁见智了。
回汉城第一站,肯定要去闵婕那里,闵婕说江悦庭在外地有事回不来,闵姜西和秦佔三缄其口,江悦庭明明就在深城养身体。
见了面,该打的招呼还是要打,秦嘉定先跟闵婕打招呼:“姨姥姥。”
而后垂目看着站在面前,手拿娃娃的江恩,面无表情的道:“小姨。”
闵婕笑着说:“嗯嗯,要叫什么啊?”
江恩仰头看着过了一米八的秦嘉定,脆生生的喊了两个字:“哥哥!”
闵婕弯着眼睛说:“哥哥好看吗?”
“看。”
闵姜西道:“家里辈分已经够乱的了,你能不能教孩子点积极向上的东西?”
闵婕不以为意的说:“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也不能让她喊外甥。”
闵姜西无语:“本来就是外甥。”
秦佔道:“无所谓,叫什么都行,没那么多规矩。”
闵姜西实名吐槽:“当代假豪门。”
侄子喊二婶姐,二婶喊侄子哥,现在到了秦嘉定和江恩这,更离谱,外甥喊姨,当姨的喊哥,没点智商的还真闹不懂这叫什么家谱。
秦嘉定难得的深明大义:“我有乖乖垫底。”
闵婕笑说:“可不是,多催催你二叔二婶,再让他们给你生个妹妹,手下小兵越多,你当大哥的派头越足。”
秦嘉定道:“生不生看他们自己,我没影响他们生育已经是万幸了。”
秦嘉定在吐槽自己的电灯泡身份,秦佔要呼他脑袋,秦嘉定不着痕迹的闪开,刚走两步就被扬着手的江恩拉住,盛情邀请他去看小猪佩奇。
可怜秦嘉定刚刚适应跟乖乖一起听火火兔,现在又要看几头猪的故事,几次走神,江恩都会在恰到好处的时刻,转过头来看他的脸,那模样像是在问:你看见了吗?你认真看了吗?
秦嘉定点点头:“我看见了,踩泥坑里了。”
好在这种降智陪伴没有持续太久,回深城的第三天早上,闵姜西说要去墓地看看,闵婕开车,一大家子人都去了。
照例,闵姜西先去了梁晚珍的墓,秦佔和秦嘉定都放了花,秦佔说:“外婆,我们回来看您,这是嘉申,带过来给您看看。”
秦嘉定放了两束花,其中有一束,是帮乖乖放的。
闵姜西带着毛巾和矿泉水,亲自给梁晚珍擦了墓,万语千言,尽在不言中。
闵婕说:“走吧,去那边。”
闵姜西知道那边是哪边,闵仪的墓,现在是闵仪和姜远的墓,她想过一种可能,就是墓碑上多了一个人的照片,心中已经做好了建设,可当她看到熟悉的位置,熟悉的墓碑,上面只有一张照片,是闵仪和姜远年轻时的合照时,那种猝不及防的冲击,还是叫她胸口猛然一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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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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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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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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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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