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秦佔,闵姜西都懵了,准确来讲,整个秦家都懵了,谁能想到早上八点多钟,江东开着跑车带着货车杀过来,完全一副大舅哥的做派。
闵姜西虽然还搞不清楚江东抽什么疯,但第一反应就是息事宁人,赶在秦佔之前说:“我自己乐意爬楼梯,有助于身体健康,你又没怀过孕,别在不懂的领域指点江山。”
江东瞥眼,“行了,知道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用不着替他说话,看你脸色都差成什么样了,还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呢。”
闵姜西每天红光满面,江东是打定主意睁着眼睛说瞎话,秦佔来到闵姜西身边,意外平静的说:“你去吃饭,别影响食欲。”
闵姜西特怕秦佔哪一瞬间没忍住,冲上去揍江东,这毕竟是秦家的地盘,打起来没人会帮江东,只会帮秦佔递工具,闵姜西拉了下秦佔的手,说:“你帮我拿过来,我在客厅吃。”
秦佔感觉到闵姜西捏了下他的手,不动声色的提了口气,秦佔道:“好。”
秦佔转身离开,闵姜西往沙发处走,江东故意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这还差不多,娘家来亲戚,闲杂人有点眼力见,躲远一点。”
他这一嗓子,昌叔和其他秦家人也不好在客厅里逗留,偌大的空间,转眼就只剩闵姜西和江东两人。
闵姜西坐在江东对面,出声道:“你受什么刺激了?”
江东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毫不迟疑的回答:“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闵姜西道:“黄鼠狼给狐狸拜年,你安没安好心,我还看不出来。”
江东似笑非笑,“都是当妈的人了,说话别这么黑,温柔一点,孩子听得到。”
闵姜西言简意赅,“他最需要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而不是没有任何原则的温柔以待。”
江东说:“我怎么就不值得温柔以待了?我大早上跑过来给你送爱心送温暖,你没感动的痛哭流涕就算了,还骂我是黄鼠狼,你见过我这么有气质的黄鼠狼吗?”
闵姜西看着眼前风流倜傥的某人,不得不承认,江东在气质这块拿捏的死死的,但她不能说,不然江东的黄鼠狼尾巴肯定翘到天上去。
趁着没人,闵姜西问:“你到底来干什么?”
江东手指敲着沙发扶手,“说了想你你还不信。”
闵姜西一脸真诚的说:“我会放狗咬你,你信吗?”
江东莞尔,“我不怕狗。”
闵姜西说:“蛇,蜥蜴,蜘蛛,后院还有头驴,你可能不太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未必是深入虎穴,也可能是深入动物园,秦佔现在脾气好了很多,我们目前也不想杀生,但是把你扔在哪个小黑屋,随机性和谁关个把星期还是没问题。”
“啧,别说了,你越说我越心疼你,瞧瞧你嫁过来过得什么日子,动物园园长吗?”江东直摇头。
闵姜西说:“别废话,我每天九点之前必须吃早餐。”
江东随口道:“心情好。”
闵姜西一眨不眨的看着江东,几秒后道:“为什么心情不好?”
江东道:“我说心情好,你耳背了?”
闵姜西问:“楚晋行怎么了?”
江东目不转睛的看着闵姜西,沉默片刻后说:“我就不能单纯的过来看看你吗?”
闵姜西道:“我没这么大魅力,能让你一大清早跑到秦家来找秦佔的晦气。”
江东道:“谁让他成天躲在家里,别说找晦气,我找他人都找不到。”
闵姜西说:“因为楚晋行也在竞标冬城高铁项目?”
江东笑了,笑得特别意味深长,半晌才说:“你也可以这么想,反正我心情不好,第一反应就是也不能让秦老二心情好。”
闵姜西说:“我一会儿进去吃早餐,你俩去外面搭个台子,我唯一能帮你的,就是不让别人拉偏架,其他的你自求多福吧。”
说着,闵姜西起身,江东抬眼道:“干嘛?这就走了?”琇書蛧
闵姜西说:“想吃什么找人要。”
江东:“欸!”
闵姜西头也不回的走进去,秦佔在饭厅看表,留给江东的时间都是按秒算的,闵姜西知道秦佔底线在哪,踩着他的临界点出现。
桌上早餐已经摆好,闵姜西坐下,心情丝毫不受影响,该吃吃该喝喝。
秦佔问:“他滚了?”
闵姜西说:“不知道。”
秦佔憋着气,闵姜西说:“顶多再供他一份早餐,算我的。”
她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实际上也是表明江东跟她的关系,江东大言不惭的把自己封为娘家人,闵姜西从不当面承认,当面也从来都向着秦佔,可背地里都是以损的形式压着火,不让秦佔真的跟他起冲突。
秦佔哑巴亏吃了好几年,以前总听人说,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这点在他跟闵姜西结婚之后,体会的淋漓尽致,就江东这种客观存在的东西,他以前完全不用忍,现在是不得不忍。
大早上喝冰水压火,秦佔问:“他来干什么?”
闵姜西道:“空穴不来疯,八成受了什么刺激,我提了尚进竞标冬城项目的事,看他的反应,又不像是冲这事来的。”
秦佔:“他没跟你说?”
闵姜西道:“他要不想说,除非像以前一样把他灌醉了,我现在又不能喝酒,放他一条生路,反正他只想过来发泄一圈。”
也就是江东折腾了一溜十三招,根本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发疯,秦佔黑着脸,总结性陈词:“脑袋让驴踢了。”
两人吃完早餐出去时,客厅早已人去楼空,只余整齐码放的几十平方的礼物盒,昌叔不好贸然处理,询问闵姜西的意见。
闵姜西说:“挑些一岁多的女宝宝玩具,帮我寄到汉城吧。”
昌叔点头,秦佔突然笑了,“还是你高。”
闵姜西说:“什么高?”
秦佔说:“把江东买的玩具送给江恩,他要是知道,一定气到脑出血。”
闵姜西十分坦诚,“我没想这些,就是怕浪费了。”
说罢,她故意调侃秦佔,“你好腹黑啊。”
秦佔道:“怪谁,他站我面前就是块镜子,我对着他只能想到恶毒的事,丝毫没有人性的善良和光辉。”
闵姜西道:“你今天表现的非常好,已经把人性的善良和光辉体现到极致,很大气。”
秦佔闻言,面色平静,不动声色的扬起了下巴,觉得自己真的很棒,他这人,深城驰名双标,不是不喜欢听吹捧,但谁能捧到他心里去,在闵姜西出现之前,一直被人奉为玄学,闵姜西也是吃准他这一点,坚持了‘三多’政策,多夸,多哄,多捧,如今秦佔越发的好脾气,家里家外都感觉得到。
前几天跟人吃饭时,饭桌上秦佔还劝其他人别这么大的火气,众人都惊了,荣一京私下里一语道破:“我觉得吧,再厉害的人,也要有个人替他冲锋陷阵,你说你妈来找你,小闵替你怼回去了,任何人跟你作对,她都站在你这边,我甚至觉得你爷爷要是diss你,她都敢实名diss你爷爷。”
秦佔笑得一脸炫耀,“之前老爷子说我毛笔字还不如十几岁时写的,紧接着他写了张草书,还要教姜西,姜西直接说欣赏不了,还是喜欢我写的,老爷子私下里跟我说,一定要时刻保持头脑清醒,也别太信老婆的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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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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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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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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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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