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互取所需,各自捏着对方的把柄,只不过荣慧珊从来没有在任何场合下失控戳穿,把他最不能触碰的逆鳞搬到台面上,谢友邦以为自己吃定她,她的家族就是她最大的软肋,没想到,她会为了秦佔连家族利益都不要。
荣慧珊对谢友邦说:“你有病,我比你病得更重,光脚不怕穿鞋,你别逼我,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谢友邦死死的瞪着她,一言不发。
秦仹刚下飞机就接到律师发来的消息,内容是谢友邦不告秦佔,他已经办理了接人手续。
秦仹马上把电话打过去,律师接通,“秦先生。”
秦仹问:“谢友邦不告阿佔,提了什么条件?”
律师道:“应该是谢太太那边跟他商量过,谢友邦先前叫人进警察局把谢太太接走了,没多久他助理来警察局说谢友邦不告。”
秦仹思忖片刻,“你们在哪?”
律师说了位置,秦仹刚要挂电话,手机中传来秦佔的声音:“姜西手机关机,你知不知道她去哪了?”
秦仹道:“她应该在飞机上。”
秦佔微顿,紧接着说:“她来温哥华了?”
“嗯。”
秦佔烦躁,“不是让你跟她说不让她来吗?”
秦仹说:“腿长在她身上,我能管得了她去哪。”顿了下,他继续道:“你要是不想让她来,别把自己搞进警察局。”
秦佔不出声,秦仹说:“给爷爷打电话了吗?”
“嗯,出来就打了。”
“爷爷说什么?”
“打得好。”
秦仹坐进车里,问细节,秦佔三言两句说完,秦仹说:“你跟小闵解释清楚,她是讲道理的人。”
秦佔道:“她不会跟我生气,我怕她担心。”
秦仹问:“慧珊没跟你们在一起”
秦佔沉声道:“没有,我跟她通了电话,她说正在跟谢友邦谈离婚,她有谢友邦的把柄。”
秦仹道:“别再让那个杂碎伤到她。”
秦佔说:“她之前从警察局走,我派了几个人跟着她,有事会给我打电话。”
秦仹说:“必须离,不然你们一走,她更没好日子过。”
秦佔憋着一口气道:“她家里全是死人!”
秦仹问:“她要离婚,跟家里打过招呼了吗?”
秦佔沉声道:“说是荣子昂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秦仹道:“荣阅和樊美昇对她不好,荣子昂还可以,最起码不会在这种时候给她压力,让她忍气吞声继续跟谢友邦过日子。”
秦佔道:“谁敢说一句试试。”
若是看到荣慧珊那样的一张脸,还能视若无睹的说出这番话,外人都猪狗不如,如果是自己人,只能说是丧心病狂。
秦仹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你把人家的摇钱树给砍了,等着吧,回国后事更多。”
秦佔正愁一肚子恶气没处撒,“我等着荣阅来找我,这些年他仗着荣慧珊跟大家的交情,明里暗里占了多少便宜,自己心里没数?赶紧来,我仔细跟他算算这笔账。”
秦仹说:“我们毕竟都不是慧珊家里人,别把事搞得太僵,让她在中间难做。”
秦佔哼了一声,这帮人都在替荣慧珊抱委屈,只有荣家把她当货物,当机器,卖完就拼了命的压榨,只在用到她的时候,才把她当女儿,荣慧珊从不说一句委屈的话,从来都是过得好,早些年秦佔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时,还会给她打电话,提醒她注意点,她嘴上应着,怕是压根就没往心里去,她要求着谢友邦提携荣家,自然要伏低做小,只是没有人想到,荣慧珊不仅过得窝囊,谢友邦甚至不把她当人。
温哥华这边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来人,最先来的是秦仹,随即是欧阳卿,荣子昂没在国内,也是从其他国家临时赶过来,人越来越多,秦佔心里想的却只有闵姜西。
闵姜西在国内二十八号早上得知的消息,中午就坐上了飞温哥华的飞机,国外比国内慢九小时,所以她到温哥华时,依旧是当地的二十八号,时差原因,上下飞机都是白天,闵姜西在飞机上没合过眼,也没怎么吃东西,下飞机的刹那,有那么几秒钟,人都是懵的。
江东侧头道:“没事吧?要晕倒之前跟我打声招呼,别回头磕着碰着赖到我身上。”
闵姜西实在无力跟他吵嘴,低头开机,江东刚要出声,只听得非常熟悉的声音:“西宝。”
闵姜西跟江东同时抬头往前看,他们坐私人飞机来的,此时还在机场内,闵姜西没想到会看见让她提心吊胆了几十个小时的人,那人大步朝她走来,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被熟悉的双臂揽进怀抱。
秦佔用力抱着她,拍着她的后脑,低声叨念,“没事没事,别担心,我没事。”
一股强劲的酸涩涌上,喉咙生疼,鼻子也疼,闵姜西闭上眼睛,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秦佔心疼死,不知说什么话安慰才好,他让她担心了这么久,又漂洋过海的来找他,说好了等他回去。
“我错了,对不起,别哭西宝…”m.χIùmЬ.CǒM
秦佔软声哄着,江东站在距离两人不到一米的地方,微微侧头,一眨不眨的看着,墨镜背后的眼睛里充斥着难以置信,以及荒唐,恶心,鄙视……
秦佔一直在说没事,闵姜西一言不发,江东忍无可忍,出声说:“我有事,你们能不能注意点别人的感受,我想吐。”
秦佔抱着闵姜西,眼皮一掀,满眼冷意的盯着江东,嘴上却温柔的哄着闵姜西,这幅场景,令人头皮发麻。
“西宝,我们先回去。”
秦佔拉起闵姜西的手要走,她吞咽口水,睁开眼,侧头看向江东,“一起走吧。”
江东双手插兜,傲娇的口吻道:“你看他那态度。”
闵姜西说:“你在飞机上也没吃几口东西,我请你吃饭。”
江东瞥见秦佔敢怒不敢言的一张脸,心里高兴了,面上不动声色的说:“看见脏倒胃口,我约了人,先走了。”
这话是曾经秦佔骂他的,江东说完,大步往前,跟秦佔擦肩而过时,故意留步,转头对闵姜西道:“有事给哥打电话。”
本没指望闵姜西回应,她还真开口说了句:“知道了,你小心点。”
江东说:“我又不是一些智障,搞到进局子。”
秦佔咬着牙,“滚。”
江东挑衅的对闵姜西挥了挥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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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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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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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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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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