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停一下。”陆遇迟迫不及待,警察刚把车停稳,他马上推开车门冲进雨中。
丁恪迎上前,把伞罩在陆遇迟头顶,陆遇迟握着伞柄推回去,丁恪骂道:“你还知道回来!”
陆遇迟说:“你出来多久了,这么大的雨你站外面干什么?”
“你他妈说我站这儿干什么?”
警察实在是太好奇,顶着雨从车上下来,丁恪暂时忍了怒气,连连道谢。
警察说:“快回去吧,没事尽量别出门。”
丁恪颔首,“给您添麻烦了。”
“应该的。”
陆遇迟道:“你们多注意安全,回头给您送锦旗。”
“不客气,那我们先走了。”
丁恪跟陆遇迟站在伞下,笑着送警察上车,又目送警车离开,陆遇迟刚侧头要说话,丁恪一拳打过来,他猝不及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丁恪还要上脚,陆遇迟撒丫子往小区里面跑,丁恪跟在后面追,想给他打伞,撵不上。
两人一路跑回楼里,陆遇迟等电梯时,丁恪进来,他马上靠着墙根说:“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丁恪把伞都卷好了,就差抽,可看着陆遇迟浑身湿透脸色煞白的样子,怎么都下不去手,怒火攻心,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恨不能把他剥皮拆骨。
电梯门打开,陆遇迟倒退着往里进,生怕丁恪出手伤人,丁恪走进去,按下楼层,别开视线生闷气,两人落汤鸡一样回到家里,丁恪低头换鞋时,被陆遇迟推在墙上强吻,长柄伞倒在地上,丁恪瞪大眼睛,“陆…唔……”
陆遇迟狠起来根本不给他机会,同样是男人,丁恪比陆遇迟矮了半头,前者常年交际应酬,烟酒不离手,后者日常健身,除打游戏外无不良嗜好,真杠起来,完全是豹子和猫的区别,不在一个等级。
丁恪被吊打,就差被按在地上摩擦,一股急火窜上头顶,他一咬牙,下了狠口,陆遇迟只觉得舌尖骤然一痛,不免停下动作,丁恪趁势将人推开,随手抄起鞋柜上的盒子朝陆遇迟身上砸去。
那是一个蛋糕盒,里面装着只六寸蛋糕,丁恪跟人谈了大半天的工作,中途喝下午茶时,吃了酒店的蛋糕,觉得还不错,叫人又做了一个,特地带回来。
盒子包装的很紧,砸在陆遇迟身上又掉在地上,盒盖也没开,只是蛋糕肯定大头朝下了,丁恪气冲冲的瞪着陆遇迟,陆遇迟不痛不痒,甚至勾起唇角朝他笑,笑着笑着,眼前清楚的蒙上了一层水雾。
丁恪心底一慌,还以为是自己打疼了,目光不再坚定,他慢半拍说:“活该!外面什么天你看不见,哪儿有事儿你往哪儿钻,找死吗?”
陆遇迟眼里盛放的东西太多,一不小心,晃出了一滴,丁恪控制不住的眉心一蹙,动了动唇,“说你还委屈了,我说的不对吗?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儿,我怎么跟你家里人交代,我怎么……”
悬崖勒马,后面的话,丁恪没说完,只是表情更生气了。
陆遇迟弯腰把蛋糕盒捡起来,站在丁恪面前,开口说:“你没事儿就好。”
丁恪想问候他大爷,奈何如鲠在喉,陆遇迟微垂着视线,低声道:“我能亲你吗?”
丁恪烦躁:“不能!”
陆遇迟沉默两秒,“我想。”
说罢,他低下头,丁恪本能抬手,被陆遇迟按住,重新吻上去,丁恪躲了几下之后,突然觉得有点累,干脆贴着墙一动不动,由着陆遇迟。
唇齿相抵,陆遇迟用力探入,丁恪尝到了血腥味,乍一下还以为陆遇迟受了内伤,正想推开他问问究竟,结果突然想到是自己咬的,自己咬的,吞了还有,吞了还有,血腥味久久不散,他这是咬的多重?陆遇迟还这么灵活,不疼吗?
兴许是淋雨的缘故,丁恪头重脚轻,甚至有那么一会儿是完全神游的,直到陆遇迟偷偷摸摸的企图动手动脚,丁恪这才不轻不重的咬住,陆遇迟睁眼便对上丁恪予以警告的目光,含糊着唔了一声,丁恪松口,陆遇迟推开。
这些天陆遇迟死皮赖脸的跟这儿耗着,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丁恪也习惯了被他各种形式的占便宜,没力气发火,不冷不热的说:“进去洗澡。”
陆遇迟望着他道:“一起吗?”
丁恪收回没力气发火的话,追着陆遇迟踢,愣是把陆遇迟踹进浴室里,浴室中哗哗的水声传来,丁恪站在门口说:“衣服给你放床上了,脱下的直接扔洗衣篮里。”
“哦。”
丁恪去客卧洗澡,等他出来时,看到上身穿着T恤,下身围着浴巾的陆遇迟坐在沙发上吃蛋糕。
走近,丁恪蹙眉道:“裤子呢?”
陆遇迟抬头,坦然又委屈的说:“T恤挤挤还能穿,裤子穿不下。”
丁恪后悔自取屈辱,坐在陆遇迟对面擦头发,陆遇迟舀了一勺蛋糕递给他,他别头,“自己吃。”
陆遇迟习惯性的岔开腿,丁恪无意间一瞥,看到陆遇迟膝盖下半指长的的划痕,新伤。
“怎么搞的?”
“嗯?”
“腿。”丁恪下巴一抬。
陆遇迟低头看了眼,说:“不知道,可能在哪儿擦的吧。”
丁恪把毛巾往桌上一甩,起身离开,再回来时手里拿着药箱,坐在陆遇迟身旁,给他上药,酒精碰到伤口,陆遇迟疼得直躲,丁恪蹙眉道:“别躲。”
“疼。”
“忍着。”
“咝……”太疼,陆遇迟整个人往沙发另一头滚,动作幅度太大,腰间的浴巾散了,丁恪眉头蹙的更深,出声提醒,“浴巾开了。”
不说还好,他话音刚落,陆遇迟翻身而起,浴巾直接从腰间滑到沙发上,丁恪看着面前的陆遇迟,险些没一口气撅过去,第一反应是别开视线,随后咒骂:“陆遇迟你他妈是不是神经病!”Χiυmъ.cοΜ
陆遇迟拿起浴巾重新将自己缠上,委屈巴巴的说:“我也不想挂空挡,你的我穿上勒得慌。”
丁恪闭上眼,伸手扶额,脑仁儿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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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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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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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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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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