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消息刚刚发出不到半分钟就被删了,但恰好被闵姜西给刷到,秦佔又生病了?怪不得今天一天都没什么动静。
她出神了一下,等到再重新刷新的时候,这条消息已经不在。
秒发秒删,闵姜西不确定荣一京是什么意思,但她确实有些担心秦佔,想给他发个消息慰问一下,又怕太过殷勤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可她没办法装作没看见,心安理得的当个没事人。
心里又在天人交战,足足纠结了一个多小时,闵姜西想通了,秦佔喜不喜欢她是他的事,最起码在话还没挑明之前,他们是朋友,她不能打着明哲保身的旗号,做着翻脸不认人的事。
打定主意,闵姜西不给自己迟疑的机会,给秦佔发了条微信:你感冒又复发了吗?wWW.ΧìǔΜЬ.CǒΜ
按了发送,一如开弓没有回头箭,闵姜西盯着屏幕发呆,一时间分辨不出心底的烦躁,到底是因为这段尚未确定的关系,还是秦佔又生病了。
转眼间消息发出去已有十几分钟,秦佔那边没有回应,闵姜西不禁开始脑补画面,他是病的起不来了?还是烧糊涂了?
她见过他生病时的样子,怂横怂横,明明难受的不行还不愿意吃药,一副‘小伙睡凉炕,全靠火力旺’的做派。
拿起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手机中传来均匀的连接声,足足响了十几声,直到自动挂断。
想给昌叔打个电话,但眼下已经过了半夜十一点,怕吵到昌叔休息,闵姜西临时选择秦嘉定,这小子肯定没睡。
果然,电话打过去,秦嘉定秒接。
闵姜西问:“在干嘛?”
秦嘉定说:“打游戏。”
闵姜西心说,你二叔都快死了,嘴上却道:“这么无聊,过年都没出去玩?”
秦嘉定说:“我在海上。”
闵姜西一愣,“你不在家?”
秦嘉定应声:“陪我太爷爷出来吹吹风。”
闵姜西说:“海上风大,你们要注意保暖,尤其是你二叔,他病还没好利索,海风一吹最容易复发。”
秦嘉定道:“我二叔没来,他在家。”
闵姜西闻言,顿时更担忧秦佔目前的处境,老的小的都不在家,昌叔又管不了他,他别病死在床上。
秦嘉定问:“你找我二叔?”
闵姜西下意识的回答:“没有。”
“那你这么晚打电话干什么?”
“我给你打电话还非要找个理由,慰问一下不行吗?”
“你是慰问我吗,问我二叔吧。”
从前秦嘉定成天这么说,闵姜西不痛不痒,如今他随口一说,她立马做贼心虚,很快道:“行行行,不耽误你老人家宝贵的游戏时间,打扰了。”
秦嘉定说:“你找他直接给他打电话,他最近不忙。”
闵姜西顺势道:“好,我现在打给他,你快玩吧。”
电话挂断,闵姜西用了一分钟来平复心跳,是现在的小孩子心眼太多,还是她说的太过明显?光是秦佔那头已经够她喝一壶的,可千万别让秦嘉定再误会什么。
思忖良久,闵姜西又给秦佔打了个电话,跟上次一样,响到自然挂,没人接。
她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越是联系不上心里越是担忧,关键不知道他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荣一京说他病得玩不动,那八成是起不来床了。
翻开微信页面,闵姜西打字‘要我帮你叫120吗?’,打完之后秒删,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撩闲。
但太正经的关慰又要说些什么?他现在可能都看不见手机,说了也是白说。
理智跟感性在拼命拉扯,闵姜西思前想后,瞻前顾后,没有再打电话,也没有再发微信,也就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早上六点多睁眼,看到秦佔没回复,她果断给昌叔打了个电话。
电话打通,闵姜西先跟昌叔拜年,随后问起秦佔是不是生病了,昌叔比她还诧异,“二少爷昨晚没回来,走的时候还挺好的,我不知道他生病了,您是听谁说的?”
闵姜西心底狐疑,如实回答:“我看荣先生发了条动态……我给秦先生打电话打不通,还以为他在家休息。”
昌叔忙道:“我跟二少爷联系一下,您稍等一会,我稍后给您回过去。”
闵姜西说:“没事,您那边确定一下就好。”
电话挂断,闵姜西不免纳闷儿,秦佔不在家,那是带着病跟荣一京出去玩了?荣一京的朋友圈早就删了,闵姜西不确定是否是自己理解错误,也许根本就没什么事,是她太过小题大做。
如果真是这样,那昌叔打给秦佔……闵姜西忽然有些后悔,干嘛一联系不上秦佔就四处找别人,秦佔知道了会怎么想?就算从前没多想,这下也怕是画蛇添足。
坐在床边,闵姜西太阳穴疼,一夜没睡好,一大早起来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烦透了。
没过多久,手机响起,是昌叔打来的,闵姜西接通。
昌叔说:“闵老师,我刚刚跟二少爷联系上了,他说没什么事,是荣少爷开玩笑,他没生病,您不用担心。”
闵姜西很快说:“好,我知道了,麻烦您,一大早给您打电话。”
昌叔笑道:“没事,您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我。”
闵姜西应声,两人聊了几句,电话再次挂断。
秦佔没事,闵姜西心底却没有丝毫放松的感觉,不但没放松,反而更沉。
昨晚她微信电话找了他好几次,他一直没回,今天昌叔一打电话他就接了,这足以说明,不是他联系不上,而是他不想让她联系上。
像是昌叔说的那句‘您不用担心’,八成也不是秦佔的原话,而是昌叔为了让她能下来台,自己补上的。
前天还好好的,昨儿就突然翻脸,闵姜西几乎不用想,一定是昨晚碰见那人跟秦佔说了什么,她太了解秦佔,翻脸似翻书这种事,他绝对做得出来。
理顺了前因后果,闵姜西哭笑不得,哭是蠢哭,秦佔明明不想搭理她,她还上赶着找他,心神不宁了好久;笑是苦笑,这下不用愁秦佔黏着她了,他当真是她‘高攀’不起的人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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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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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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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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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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