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抬起手伸向她,闵姜西咻的侧过脸,眉头轻蹙,她以为他要打人,结果他的手平静的越过她的耳边,将没关紧的窗子彻底关上,她被风微微吹起的头发瞬间停止摆动。
收回手,男人目光中带着调侃和戏谑,“你还知道怕?”
闵姜西不语,怕是人的本能,她没必要跟人性作对。
男人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不等他说完,闵姜西冷声打断:“我也再给你一次机会,这里是深城,你想找秦佔的麻烦,‘麻烦’你也好好选个地方。”
男人盯着闵姜西那张好看却不屈的面孔,出声道:“为了他你宁愿把自己豁出去?”
闵姜西说:“我叫他过来,豁的也是自己,左右都是个死,死你手上,秦佔一定会替我出头。”
男人唇角微勾,“想当衷仆?”
闵姜西别开视线,赤裸裸的无视他。
男人见状,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不多时,闵姜西听到他说:“你的人在我手上,来雲山馆,一个人。”
说罢,他将手机凑近闵姜西,“说话。”
闵姜西看到屏幕上显示的‘秦佔’二字,一声不吭。
一旁的阿龙陡然出手,拳头在闵姜西挺翘的鼻梁前停住,她本能的出声喊:“报警!”m.χIùmЬ.CǒM
男人收回手机,掉头往茶桌旁走,“听见了?自己来,小心我撕票。”
电话挂断,他坐下后一边沏茶一边问:“你说秦佔会不会来?”
闵姜西被惹恼,目光冰冷又锋利的盯着男人看,连阿龙都在内心嘀咕,一个女人,一个家教,哪儿来这么浓的戾气。
男人抿了口茶,侧头看向闵姜西,好声好气,“闵老师,别动气,等秦佔来了我就放你走。”
说罢,他紧接着又问了一句:“你跟秦佔只是客户与家教的关系吗?”
闵姜西道:“很快我跟你就是原告与被告的关系。”
男人失笑,“你教什么的,牙尖嘴利。”
闵姜西说:“恐吓威胁,控制他人人身自由,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重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致死,十年以上。”
男人说:“现在是你在恐吓我吧?”
闵姜西道:“你要是有脑子就赶紧走,秦佔不是傻瓜,他不会来,只会报警。”
男人明显的不痛不痒,“是嘛。”
闵姜西心说,当然了,除非秦佔脑子秀逗了,不然疯了才会千里送人头。
十分钟后,始终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闵姜西抬眼望过去,一抹高大颀长的身影随之显露,熟悉的脸,熟悉的短发,不是秦佔还有谁?
秦佔一个人走进来,房门马上被人从外面拉上,他很快看到贴在墙边站着的闵姜西,两人四目相对,她眼神颇为复杂,似是紧张,也似是在问:你不会真一个人来的吧?
茶桌旁的男人乐出声:“我说什么来着?闵老师,你输了。”
闵姜西没空搭理他,什么输不输赢不赢,说的好像她还跟他打赌了似的。
秦佔将闵姜西从头打量到脚,绷着脸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你手机呢?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闵姜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分明透露着:What?
现在是问这种话的时候吗?
远处的男人道:“阿龙,去帮闵老师把手机拿回来。”
阿龙迈步走到门边,很轻易的打开门,显然是门没上锁。
男人看着大眼瞪小眼的秦佔和闵姜西,忍俊不禁,“阿佔,你在哪找到这么个宝贝?特别棒,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给她三千万让她给你打一个电话,她不打,还把手机给扔了,佩服,佩服。”
闵姜西闻言,眼球微晃,像是懵住,一时间难以回神儿。
秦佔喉结上下翻动,目光从闵姜西脸上移开,走至茶桌旁坐下,男人递给他一杯茶,他伸手接过,开口说:“四哥,这是玩的哪一出?”
蒋承霖轻笑,“帮你试试身边的人忠不忠心,不忠的趁早除了。”
秦佔抿了口茶,满脑子都是蒋承霖刚刚说的话,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蒋承霖侧头看向闵姜西,和颜悦色,“闵老师过来坐。”
闵姜西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感受,尤其在秦佔淡定的落座之后,心底的焦急恐慌惴惴不安,一秒之内转化成怒火,背靠墙站了几秒,她什么都没说,迈步就往门口走。
房门拉开,门外有人把守,正好挡住她的去路,闵姜西抬起头,冷声道:“走开。”
蒋承霖看向秦佔,一副甩锅给他的闲散样,秦佔眼皮一掀,看着门口处的背影道:“闵姜西。”
闵姜西置若罔闻,伸手去推挡在面前的男人,男人铁塔似的,一动不动,秦佔眉头轻蹙,又叫了一声:“闵姜西。”
几秒后,闵姜西转过身,脸上说是面无表情,实际上是在强忍怒意,不看蒋承霖,她直接问秦佔:“秦先生还有事吗?”
秦佔又不瞎,当然看出她生气了,虽然这事他也是‘受害者’,但总归是因他而起,他能理解她的愤怒,所以面色平静的说了句:“你先进来。”
闵姜西胸口处有两股气在冲撞。一股当然是被戏耍愚弄后的愤怒,而另一股是企图说服自己淡定的理智,这事不可能是秦佔安排的,看他的样子也是刚刚才知道,她没必要当着外人的面儿给他难堪,虽然他前不久才打了她的脸。
自打认识秦佔,她资源不少,麻烦同样多,脑海中电光火石的冲动,闵姜西想就这么算了,她不赚他这份钱,也不遭这个罪。
秦佔跟闵姜西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相互对视,她面孔紧绷,神情冷漠,他也有种预感,也许今天就是她的极致,惹急了她大不了一句不干了,他又能怎样?
结果闵姜西迈步往里走了两步,伸手把门关上,她留下来了。
心放回原位的同时,秦佔才后知后觉,他刚刚竟然在提心吊胆。
蒋承霖扭头道:“闵老师,别生气,要气也跟我生气,不关阿佔的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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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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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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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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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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