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哭一边嚷:“爸爸,爸爸,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不要我?我不要穿花裙子,不要糖葫芦,我只要爸爸,爸爸,你不能不要我,你不能不要我,呜呜呜呜......”
林贝贝连哭带喊的样子,让薄凯年硬起来的心猛地一软。
他迷惘了。
他究竟要怎么做啊?!
此时进门的皇甫心儿,杨天成和绥默刚好看见了薄凯年和林贝贝当下对话的一幕。
杨天成首当其冲先冲进病房,趋步来到病床前,一脸哀伤地看着林贝贝说:“贝贝,我是杨天成,你还记得我吗?”
杨天成的靠近,让原本哭闹的林贝贝一下子变得躁动起来。
她望着杨天成留流着泪的脸,她半天理不出任何头绪。
索性,林贝贝也不再搭理杨天成,而是拉紧薄凯年的胳膊说:“爸爸,我不要裙子,不要糖葫芦,我要爸爸,只要爸爸。”
杨天成缓步来到林贝贝面前,他看到的依旧是林贝贝的脸。
林贝贝的脸,她再熟悉不过。
可她眼睛里看见他接近她时,所闪现的,怯弱的光芒,让杨天成的心猛地一颤。
她明明就是林贝贝,可是她却已经不认识他。
杨天成大步接近=林贝贝,站在一边的薄凯年以为杨天成肯定有什么话对林贝贝说,他忙动了动脚步,想要给杨天成腾出点空间让他好好的和林贝贝谈谈。
林贝贝拽着薄凯年的袖子,她看见薄凯年欲要走,忙拽着薄凯年的袖子大声喊:“爸爸,爸爸,你要到哪里去,爸爸,你不能不要我,爸爸!”
林贝贝紧紧地拽着薄凯年的袖子,死死不送开。
薄凯年见状,一脸无奈。
他回望了一眼杨天成的绝望的眼神,忙回头看着林贝贝说:“贝贝,爸爸不走,爸爸就在这站着,杨天成有话要和你说,你听一下。”
林贝贝闻言,眨巴着眼睛看向杨天成。
她看了一会,又死死地拽着薄凯年的袖子,一脸机警地看着杨天成说:“这位叔叔是谁?我不认识这位叔叔,爸爸你不要走,我不要和这位叔叔说话,我不要!”
林贝贝一脸任性和倔强,这让薄凯年和杨天成都很受伤。
“哎。”
杨天成看向林贝贝,猛地叹了一口气。
薄凯年听见杨天成的叹气声,他似乎能体会到杨天成此刻心里的感受,那种痛,会像细细的针孔一下,凶猛地扎着人他的心。
薄凯年对这样的痛感同身受,连忙又欲劝林贝贝。
“贝贝,他是......”
“薄凯年,算了,她能活着,我就安心了。她现在除了你谁都不要,以后可能真的要麻烦你了。”
杨天成看向薄凯年,一脸认真地说着。
薄凯年想起杨天成***碎裂一事,他在脑海里纠结脸一下这个问题要不要问,他想了一会,还是决心问出了口。
他说:“杨天成,你,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站在一边的皇甫心儿,看见林贝贝激烈的反应,她也是一脸的悲痛,听见薄凯年问杨天成这个问题,她也表示很关系。
忙站过来,想知道杨天成接下来的打算。
杨天成听见这问题,凄苦地看一眼坐在床榻上的林贝贝。
想了一会,一脸苦涩地笑道:“我也不知道接下来我要去哪里,我想去找江离,但我不知道像我这样的废人江离她能不能接受我,我在想,即便江离她接受了我又能怎样,我已经无法,无法生育你,我要是真的和她在一起,我就是害了她一辈子!我已经将林贝贝害成这样了,我再也,再也不能伤害江离了......”
杨天成缓缓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一脸的痛苦。
皇甫心儿和薄凯年看见杨天成这样,心里都不好受。
无论是杨天成还是林贝贝,他们身上的这些事都来得太过的仓促,他们都还没有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这些惨不忍睹的事实,已经血淋淋地呈现在他们面前了。
“我不想切除,我想留着它,带着它离开这里。”
悲伤了一阵的杨天成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他看着薄凯年说完这些话,然后静静地移着步子,欲要转身离开。
皇甫心儿望着杨天成哀伤的背影,忙上前一步叫住他问:“杨天成,你打算去哪里?”
杨天成听见皇甫心儿的叫唤,忙停在原地。
缓缓回过神,脸上露出凄凉的笑容。
他看着皇甫心儿说:“天大地大,哪里都可以是家。皇甫心儿,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杨天成静静地看着皇甫心儿,眼神里满是请求。
皇甫心儿闻言,立马道:“你说,能答应的,我一定答应你。”
杨天成的闻言,先说了一声谢谢。
思附了一会,这才说:“皇甫心儿,我的‘这’,我希望你帮我在江离面前保密,我想就这样,让她在想起我的时候,觉得我还是健全地爱着她。皇甫心儿,可以吗?”
皇甫心儿听见这样的一句话,眼泪唰地一声下来了。
她的眼泪滚滚而下,猛地点着头说:“杨天成,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杨天成闻言,缓缓弯下身子朝皇甫心儿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户转身,渐渐地消失在病房里。
在他心里,他知道,即便江离不喜欢他,他依然喜欢着她。
他最简单的期盼,就是希望江离在偶尔想起他的时候,想到的是一个身体健全的男人,而不是一个残废!
杨天成的用心,皇甫心儿当然知道。
只是她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地折磨江离,杨天成和林贝贝这三个人。
不都说上天是公平的吗?
他们三个人,谁才是他们终究的幸福?
皇甫心儿在心里乞求上天能给他们一个答案。
看着泪眼朦胧的皇甫心儿,站在门口的绥默心猛地一滞,她现在是他的女人,他不愿看见她再落一滴泪。
绥默大步上前,轻轻地拥皇甫心儿入怀。
薄凯年伸在半空,欲要搂皇甫心儿的手愣愣地僵硬在半空。
他也见不得皇甫心儿的眼泪,他不想让皇甫心儿哭。
他刚想不顾一切拥皇甫心儿入怀,绥默却是抢先一步将皇甫心儿抱在怀里。
薄凯年愣愣地站在原地,一时间悲伤在他的眼底倒流,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眼前的两个人。
一脸奇怪望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却有点看不懂的林贝贝猛地拽着薄凯年的袖子叫嚷着:“爸爸,我要睡觉,我不要看见他们,你让他们出去。”
林贝贝撅着嘴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明显一脸的不高兴。
皇甫心儿听见林贝贝的话,猛地地绥默怀里挣脱出来,抬起脚步缓缓朝林贝贝走过去,抬手擦了擦眼泪,望着她说:“贝贝,我是心儿,你还记得吗?”
皇甫心儿的靠近,立马让林贝贝又变得局促不安起来,她拉着薄凯年的袖子朝皇甫心儿喊:“我不认识你,你走开,爸爸,你让她走开,走开!”
林贝贝强烈反抗着皇甫心儿的靠近,皇甫心儿一愣,静静地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心儿,你回去吧,林贝贝她现在谁都不认识了,你呆在这里也不管用。”
薄凯年看了一眼站在皇甫心儿身边的绥默,虽然他很不想让皇甫心儿和绥默走,可是他没有办法。
他们已经领证了,以皇甫心儿的性格,她若不是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她是不能和绥默领证的。m.χIùmЬ.CǒM
同时,她对自己即便有一丁点的喜欢,但远远都没有皇甫心儿对绥默的深,不是吗?
想想,自己对她这样纠缠不休也有四五年的光景了,可是他用了四五年的时间,却不及绥默出现的一年。
薄凯年当下便在想,或许真的是自己注定和皇甫心儿无缘吧。
想来,薄凯年突然觉得自己和林贝贝很相像。
他们都用几年的时间渴望去征服一个人,可是,终比不过,另一个人的横空出现。
呵,难道这就是命吗?
薄凯年回头看一眼林贝贝,眼底满是自嘲的笑。
皇甫心儿看见林贝贝和薄凯年现下这个样子,实在有点不放心。
可还是挨不过薄凯年的话,薄凯年说得对,她现在就算是耗在这里,也换不回的林贝贝的记忆,再说,林贝贝现在失忆了,这对林贝贝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与其活在那样的自责和痛苦里,倒不如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活着。
......
皇甫心儿从医院出来,坐在车子上,胸口闷得厉害。
最近这一段时间发生的这些事,实在让她有些消化不了。
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发生这样的事,实在让她难受至极。
尤其是,当她觉得这一切她根本就无能为力去解决和控制的时候。
皇甫心儿倚在窗户上,满眼是淋漓的伤。
坐在皇甫心儿身边的绥默,他将皇甫心儿的难过和伤心看在眼底,他伸手,猛地将皇甫心儿圈在怀里。
他紧紧地抱着她,什么都没说。
皇甫心儿现在需要的是安静,他想给她一点安静的空间。
车子一路行驶,魏子敬驾着车,缓缓停在公寓楼下。
绥默此刻来看怀里的皇甫心儿,只见她已经闭着眼,缩在她怀里睡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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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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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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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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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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