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妇人脸上,把她从床上直接抽到了地上。
飞空艇上趾高气扬的妇人,现在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跪在地上,全身发抖。
一只光滑细腻、女孩子一样的手一把揪住她头发,把她上半身扯起来:“你知道你说的那个混混和那两个老不死都是谁么?”
妇人哪里知道是谁,只好一叠声的告饶:“老爷,老爷,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
又是一记耳光,把妇人打得倒翻过去,后脑勺重重砸在地板上,差点昏过去,她挣扎着跪好:“老爷,老爷,我……”
男子温柔地托起她地下巴:“别说话,听我说,好吗?”
妇人忙不迭地点头,下巴一疼,嗤的一声,一块肉被男子用指甲抠着,硬生生地撕下来。
妇人发出一声凄厉地尖叫。
男子一脚把她踹出两三米远,然后,气定神闲地摸出一块雪白的手帕,擦拭指尖的鲜血,然后,把手帕朝她身上一丢:“擦擦,我没洗手,小心破伤风。”
“谢,谢谢老……”
叭的又一记耳光,两颗牙齿被抽飞。
男子温柔地道:“我说过别说话对吗?可以哭,别出声,好吗?”
妇人抽噎着点头。
男子倒背着手踱步:“那个混混是新特诺蒂兰王国特许状公司罗尔商会的代表。你听说过前几天那场演习算了,你这白痴一定不会懂的。我直说吧,新特诺蒂兰王国是个实力强劲的国家,一座巨大的金矿。哪家势力先和他们接触,就会成为先下井掘金的人。
“特许状公司是一个国家伸出去的触角,背后是王室和大贵族。罗尔商会是新特国唯一的特许状公司,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现在,你这只懂得卖肉的白痴,打着我的旗号,把人家的代表关了小黑屋?”
妇人磕头如捣蒜。
男子大怒,飞起一脚,把她踹得横飞起来,一头撞在墙上。
男子咆哮:“磕头别响,我说了别出声,别出声!”他喘息了几口,道:“现在正是两派激烈较量的时候,任何一个小小的砝码都会影响最终的结果。那个混蛋就算是个混混,那也是个代表国家的混混!你这瞎眼的白痴!”
妇人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如果只是他,我们完全可以用点手段,让他带着仇恨和愤懑走人我们得不到的,老轮椅也别想得到。这就扯平了。可是,可是,可是你这条瞎眼的疯狗,咬了红珊瑚的家主,红珊瑚!整个雅根克最大的投资公司!
“除了浮岛温度控制和联结扩展,红珊瑚这几年没挖到多少有用的技术,日子也不太好过,要不然,老家伙就不会满世界转悠拉生意了。他一定会死死地攥住新特诺蒂兰这根救命稻草。老轮椅正好以权谋私,把红珊瑚和新特诺蒂兰一起放进他那一派的碗里。”
妇人根本听不懂男子在说什么,只是无声地嚎哭,满脸泪,满脸血。
“现在,”男子一把揪住妇人的头发,“婊子,你那一身肥膘已经让我倒胃口了,立刻,带着你那病秧子小崽子从我眼前消失!”
“求……”
“求什么?你还有脸求?你为了权势和金钱背叛了你的丈夫,吃的,喝的,用的全是我的,惹出祸来还要我给你擦屁股。你真是死有余辜啊不过,或许真的有一条生路,”男子又一次温柔地笑了,“去求求那位叫达克的大爷,或者瓦伦坦老先生,看看你这身肥肉能不能入了人家的眼,友情提示,可以考虑打断儿子的两条腿,或者挖掉一只眼睛,显得更可怜,这样成功率高。”
妇人瘫倒在地。
男子轻蔑地瞥她一眼,就像在看一堆垃圾:“二十分钟以后,这所宅院里,所有的人都会揍你,所有的狗都会咬你。为了安全,快滚。”
说着,男子掉头离去。
这时,达克早把飞空艇上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他太忙了。
燕尾服,礼帽,文明棍;男宾,女宾,香槟;南腔北调的问候,穿花蝴蝶般的侍者,金碧辉煌的大厅,真让人怀疑,一小时前的小黑屋只是一场不切实际的幻梦。
其实,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知道这个大个子是何方神圣,几乎所有的问候都是冲着的一旁瓦伦坦洛克去的。在别人看来,让红珊瑚的家主亲自出马全程陪同,难道这大个子是哪个国家的皇亲国戚?
达克终于逮住一个空隙,问道:“老先生,我很好奇,作为一个外国人,一个陌生人,您为何对我如此客气?”
瓦伦坦笑道:“一个正直、善良、热情的小伙子,一个年轻有为的新合作伙伴,一个大家共同发财的机会,难道还不够吗?”
达克也笑道:“但是,我对跻身上流社会不抱任何希望,对各种繁文缛节也一窍不通,说实在的,如果您不在我旁边,我立刻就会出洋相如此盛情款待,我只怕自己辜负了您的一番好意,还连带损害您的形象。”
瓦伦坦从一旁侍者手中端过两杯美酒,递给达克一杯,自己抿一口,道:“我当然有自己的想法,除了隆重的向所有人推出您这位新合作伙伴,还有个人的原因,我个人的。”
“洗耳恭听。”
“让我们边走边谈吧,这边请,”老人一手持杯,一手背在身后,慢慢向阳台踱去,“我很好奇,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一个肩负打开雅根克市场使命的营销人员,在得知我的真实身份后,如何还能保持淡定?要知道,我一句话,就可以把你送上人生的巅峰。”
“因为我不靠您吃饭,也没法靠您吃饭一趟公差而已。按照我直属上司的德行,即便我把红珊瑚捞到手,他也一定会以各种理由拖欠我的工资。我对他已经绝望了。”
瓦伦坦笑道:“打断一下,那么我是否可以立即开始挖贵商会的墙角?”
达克大笑:“那是不可能的。那货虽然抠门,却能给我足够的尊重、信任和自由。没有什么可以取代被人无条件信赖和支持的自豪感。”琇書網
瓦伦坦扼腕长叹。
达克接上刚才的话头:“所以自始至终,我对您二位保持的只是对长者的尊重和对病人的适度关照。嗯,这么说吧,如果不是大婶身体不适,可能我们一下飞艇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呢。”
掌声响起:“诚实的年轻人,我觉得,你是个可以信赖的小家伙。所以……”
瓦伦坦带上了阳台门,阻断了里面喧嚣热闹的纷杂声,还特意拉上了阳台的门帘和窗帘。
现在,两人站在北海清冷寂静的月色下,凭栏远望。
“所以,让我们把公事放到一边,谈点个人的事。”
“如果不会侵犯您的隐私。”
“当然不会,这是我说给你听的,帮与不帮,在你。”
“那么,请说吧。”
“我的孙女今年十六岁了,到了一个浪漫却又充满不切实际幻想的年纪,她的父母、我和我的老伴,都开始给她物色合适的男孩子。但是她固执地拒绝所有人。”
“为什么?”
“技术,她痴迷于炼金术,非要找一个能在炼金术方面胜过她的才肯。”
达克笑道:“难道她的炼金术水平已经高到了这个地步?”
“不是没找到过,但是,唉,现在那些炼金世家的子弟,实在是不堪,动辄教会如何如何,这样的头脑,怎么能做出让她心服的成就?偶尔有几个水平看得过去,可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所以,”老头的眼睛开始闪亮,“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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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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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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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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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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