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也跟着追了出去,只有木婉清站在原地喊道:“钟灵你干什么去?这有什么好看的?”
另一侧李若兰在那里咬牙切齿地想着怎样一雪这奇耻大辱,一张俏脸就美得有些狰狞。
李清露身为女主人当然不方便跟着往外追,看见李若兰这副神情就觉得很是奇怪,说道:“妹妹,你为何不追上去协助妹夫?”
李若兰恨声道:“他不是你的妹夫!他就是个骗子!”
这句话就把李清露给说愣了,这是从何说起啊?难道这两口子是在洗澡的时候闹别扭了?当下安排符敏仪带着众仆妇出去查看,这些女人都是跟随前任宫主的老人,武功均不弱于乌老大,让她们去接应一下可保无虞。
此时人们的目光都看向门口,忽然只觉眼睛一花,门口出现一大一小两个人,大的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五官倒也端正,但是组合在一起就有些不够协调,微嫌丑陋,左手拿着一朵雪莲,右手领着那个小的却是眉清目秀的一个垂髫儿童。
儿童看见李清露,首先开口喊了声:“娘,我回来了。”就挣脱了男人的手,扑向李清露的怀抱。
那男人就憨笑着走入大门,说道:“夫人,我回来了,刚才是不是咱们灵鹫宫闹出的动静?这里发生什么事了?这是你要的千年雪莲。”
说着将手中雪莲递给了李清露,没有这千年雪莲,李清露就练不出第二代天魔丹来,而这千年雪莲极其难得,这十几年来她也不过只得了两朵。
男人转眼却看见了段正严,顿时惊喜道:“三弟,你怎么来了?可想死哥哥我了!”
段正严也微笑着迎上,说道:“二哥,我也想你啊,怎奈国务繁琐,终日抽不出时间来看你,若不是这次晓蕾病了,我也出不来大理半步……”
这一大一小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灵鹫宫主虚竹子和他的儿子玄叶。
虚竹子为何给他儿子起名叫玄叶呢?因为他父亲是玄慈,他母亲是叶二娘,虽然玄慈乃是少林僧的法号,他母亲叶二娘是否真的姓叶也无从查考,但为了纪念他的父母,就只有这样给孩子起名了。
虚竹子认识李若兰,当下对李若兰打了个招呼,就挽着段正严的手走向丹墀,一边听段正严给他讲述卓不凡来山上比武的事情,一边让李清露张罗酒席给三弟接风。
这场接风酒其实早就该张罗了,只是之前始终不得闲。
段正严却说不忙喝酒,因为他尚有几个妃子追了出去,等她们和白胜夫妇返回之后再喝不迟。
虚竹子问白胜是谁,段正严就把他与白胜结识的经过说了说,尤重白胜屡次救他脱险,大赞白胜侠义风骨、古道热肠。
李若兰在一旁听着就直撇嘴,心说什么侠义风骨、古道热肠?他救你是为了让你保护他上天山,为了避免你因为我跟他反目!
此时她才知道白胜是在何时何地瘫痪了的,既然确定了白胜的瘫痪时间,那么之后白胜救段正严的意图就昭然若揭了,这在她这里根本不是什么谜团。
而李清露却在附和段正严的说法,将白胜大夸特夸了一通,说白胜是咱们的好妹夫,他的另一个妻子萧凤还帮助咱们打败了卓不凡。
在李清露看来,就算李若兰和白胜闹了别扭,那也是暂时的。
别说李若兰这种强势的性格,就是淡雅娴静如她本人,这么多年下来也没少跟丈夫怄气吵嘴。
女人过日子哪有不使性子的?床头打架床尾和,早晨吵了嘴,晚上一起云雨一番,隔阂也就烟消云散了,夫妻之间没有什么对与错。
所以她当然要不遗余力地夸赞白胜,正是抱着劝和不劝离的态度。
虚竹子听了众人对白胜的评价,顿时站了起来,“不行,我得亲自去追他,这样的好朋友若是在天山有了什么闪失,我这个当主人的情何以堪?三弟你且稍待,我这就追他回来,咱们再拜一次兄弟。”
他性情温良,却很讲义气,当初在少室山上他们的大哥与整个武林为敌,面对天下各派强手之时,他在他大哥不知道他和段正严结拜过的情况下挺身而出,愿意与他大哥同赴黄泉,就是他义气的体现。
此刻他根本没想跟卓不凡一较高低,只担心这个好兄弟白胜出什么问题。
李若兰忽然插嘴道:“你不用去追了,他肯定不会回来的。也别想结拜了,联桥的关系还不够亲近么?还拜什么兄弟?”
虚竹子为人最是随和,从不愿反驳他人的意见,见小姨子发话说无需结拜,就挠了挠后脑勺道:“不结拜也行,可是为何他不会回来?”
李清露就笑着接口道:“也不知道他们两口子闹了什么别扭,这是他们的家事,咱们虽然是姐姐和姐夫也不方便深问。”
正说话时,却见梅兰竹菊和钟灵一齐回到了大殿,各个神情郁闷,一边走一边斗嘴。
“都怪你,肯定是你得罪白少侠了,不然他怎么回不回来?”
“我怎么得罪他了?我对他和他夫人都很好的。”
“那就是你没照顾好他。”
“我还要怎么照顾他?总不能像妻子照料丈夫那样吧?”
段正严笑道:“你们几个争什么呢?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是白胜不肯回来么?”
钟灵一脸的疑惑说道:“是啊,兰剑背着他到了仙愁门时,那个萧凤妹子就等在铁索桥头,将他接了过去,他说让我们替他跟清露姐姐告辞,还说了些感谢的话。”
段正严奇道:“难道他竟然让萧凤背着他去追卓不凡么?那还怎么打?”
李若兰冷笑道:“追什么卓不凡?他就是借着这个由子溜了,卑鄙小人,骗了我姐姐的天魔丹就跑,还不是怕我姐夫回来找他算账!”
众人不知就里,只当白胜是畏于李若兰的河东狮吼才逃了,就都不打算趟这趟浑水。虚竹子也两手一摊道:“可惜了,错过了这样一个好兄弟!若兰,他日若是你们和好了,一定要带他来灵鹫宫……”
既然确定了白胜只是为了躲开李若兰而不是去追卓不凡,虚竹子也就放弃了去追的打算,他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强人所难,既然人家不愿意回来,那还去追什么?
当下灵鹫宫大排筵席,给段正严一行接风洗尘,席间有人欢喜有人悲伤,有人有说有笑,有人沉默不语。琇書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时,忽然大殿门口一暗,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公主救我!”
看见高坐在主宾位子上的李若兰时,立即踉跄着扑到了李若兰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公主救我啊!”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张大了嘴不知道说什么,唯有虚竹子不明究竟,问道:“这人是谁啊?这怎么回事?”
段正严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他就是白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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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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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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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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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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